《杜月笙大传》第24章


“给,钥匙还你。”沈月英下了决心,不再当这个管家婆。
“哦,为啥?”
“一日十来趟,上上下下,我应付不来。”
“我没指望你像桂生姐那么能干,可也没想到,你连管管钥匙的营生都干不来!”杜月笙显然动气了。
“又是桂生姐!就连做梦都想着你的桂生姐!”沈月英也来了气,又把杜月笙醉酒后说的“知我者桂生姐也”的旧事重提,“既然你桂生姐那么好,你何不娶了她做老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如今杜月笙身价大增,桂生姐也是白相人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两家又是干亲,这种话岂能乱讲?何况在杜月笙心里,对桂生姐的敬重与热爱远远超过了儿女情长。
杜月笙被激怒,几乎想都没想便抡起胳膊,“啪”的一声脆响,给了沈月英一个大耳光。
这是杜月笙第一次打老婆,沈月英被这一个耳光打愣了,仿佛天塌地陷,“哇——”地一声号啕大哭。
杜月笙是极要面子的人,即使是在自己家里,他也不愿让下人看到自己塌台。
“你敢再号一声,我立马休了你!”杜月笙定定地看着沈月英,狠狠地说。
也许是沈月英真的怕被休掉,也许是见杜月笙动了肝火,沈月英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要去讨两房小,给我做起管家婆!”
杜月笙这个话又给了沈月英莫大刺激,但她不敢再嚷,只好嘟哝着:
“当初是哪个追着赶着上门,瞒着骗着把我娶过来,这会儿发达了,要讨小……”
杜月笙不再理她,转身下楼。
“你回来!你要把话说清楚!”沈月英最怕的就是别的女人进门,与她争名分。
“好,既然这样,我再告诉你,你听好!”杜月笙站住,回过身,一板一眼地说,“我要讨的不是姨太太,在我杜月笙的家里,没有尊卑贵贱之分。就算我讨三房五房,同样都是正房夫人!”
杜月笙说完,转身下楼去了。沈月英呆愣半晌,扑到床上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娶了两房姨太
杜月笙说到做到,第二日就在三鑫公司约张啸林去舞厅跳舞。张啸林当时颇感意外,他晓得杜月笙喜欢平剧,喜欢捧角;喜欢去长三堂子吃花酒,捧花魁,唯独不喜欢跳舞,不喜欢那些个洋玩意,以往每次去舞厅都是他和王晓籁生拉硬拽把他拖去的。
“今天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张啸林看着杜月笙,大为困惑。
“差不多。”杜月笙神秘地一笑说,“你说去不去吧?”
“去,难得你有如此雅兴,为兄的能不陪你去!”
“好!”杜月笙满心欢喜。
杜月笙想去舞厅,并不是对跳舞来了兴趣,而是对舞厅里的舞小姐来了兴趣。他晓得舞厅里除了一些职业舞女外,还有一些家庭困难的女学生晚上到舞厅伴舞。他自家不识字,就想讨个识字的女子做二房,舞厅里的女学生正好是最佳人选。
当晚,两人便去了位于麦特赫司特路306号的丽都花园舞厅。丽都花园舞厅是杜月笙的“小八股党”之一高鑫宝开办的,里面除了舞厅,还有游泳池,以及精舍包厢若干间;酒饭鸦片,莺莺燕燕,无美不备,无丽不臻。
杜月笙和张啸林进舞厅,可谓派头十足,跟班保镖一大队,前呼后拥。老板又是自家弟兄,场子里尽是熟面孔,不等高鑫宝这大老板出来,茶房大班便都围拢过来,挪地方拼台子,先请两位坐下,舞小姐们更是蝶飞燕舞,翩翩而来,都一心盼望着能与杜先生搭两句腔,跳一支舞。
西洋乐队一见杜月笙来了,立即停止正在演奏的舞曲,马上改奏中国调子。因为大家晓得,杜先生除开中国调子以外,其他一概跳不来。
舞曲一换调,写字间里的高鑫宝晓得杜月笙到了,立刻奔了出来。杜月笙到舞场是十分难得的,比不得张啸林常来常往,高鑫宝生怕有所怠慢。
“大帅,月笙哥,你们来了!”高鑫宝见两位同时来到,兴致勃勃,“先下舞池还是……”
高鑫宝的意思是先跳舞还是先吃酒,或者是吸食鸦片。张啸林早已等不及了,早与一位熟悉的舞女眉来眼去了。
“月笙,你自便,我要单独活动了。”张啸林不等杜月笙答应,拉起那位舞女便下了舞池。
“月笙哥,你呢?”高鑫宝凑过来问。
“我是要跳一支曲子,你给我找个好舞伴。”杜月笙压低声音对高鑫宝说。
高鑫宝看看围在身边那一大群舞女,不晓得杜月笙说的“好舞伴”是个什么标准。
“月笙哥,你是不是想找个当红的,挂头牌的?”
“不是。”杜月笙摇摇头。
当时的人们不兴交女朋友,却可以吃花酒,逛堂子,下舞厅,跟妓女、舞女结为相好,或者娶为姨太太。舞女与妓女又所有不同,堂子里的花魁是纯粹的职业妓女,舞女则是以伴舞为生,多数卖身,也有的不卖身,其间不乏有文化的女子。杜月笙下堂子嫖妓是行家里手,但要娶回家,他却不同于当时许多豪门富贾社会名流,那些人纳妾都喜欢独占花魁,以花国总统、当红舞女装点门面,他要的却是雏,他不喜欢吃被人嚼剩的东西。
见高鑫宝疑惑不解,杜月笙微微一笑说:
“找一个念过点书的,识几个字的,没开苞过的,女学生最佳。”
高鑫宝惊异地瞪大眼睛看了杜月笙半晌,心想:月笙哥玩女人换口味了,要玩处女了!想到此情不自禁地“嘿嘿嘿”一阵坏笑。
“你笑啥?”
“没啥,我马上去给你找。”
高鑫宝起身离去,只消一眨眼的工夫,便带着一排五六个女孩走过来,排成一队站在杜月笙面前。原先围在身边的那一群舞女,只好让开地方,气嘟嘟地离去。
杜月笙抬眼看去,这几个女孩倒是水灵清秀,羞答答地确实都是雏,和方才那些风骚张扬的舞女完全不同。其中一位姿容艳丽,令他眼前一亮。他几乎没有比对,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走过去拉起那个女孩的手。
女孩受宠若惊,显得十分紧张和慌乱,这一点足以证明不曾接触许多男人,杜月笙十分满意。
杜月笙拉着女孩下了舞池,舞场的曲子立刻慢了下来,因为乐队都晓得他跳舞的习惯,肩膀耸耸,下巴伸伸,两手和舞小姐轻轻一搭,他睥睨群雄,独步全场。
其他的舞客,不约而同退到舞池边上。倒不是担心撞到了杜月笙或者唯恐躲之不急被撞到,而是为了欣赏杜月笙那独一无二、难得一见的舞姿。
乐队的曲子,为了配合杜月笙的舞步,渐渐变成“声声慢”,慢之再慢。而杜月笙的步法,则兼采平剧老生和旗人八字之所长,加上他一袭罗衫,仙袂飘飘,老布底鞋,稳如泰山,故所以徜徉舞场,倒像极了漫步花丛。
一乐终了,杜月笙挽着舞小姐,回桌落座,于是掌声四起,欢声雷动。等下一曲响起的时候,杜月笙挽着舞小姐去了后边的精舍包厢。
高鑫宝早已吩咐茶房将吃的喝的用的全部准备好,待两人进到里面,便从外面轻轻将房门带上了。舞小姐一看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房门紧闭,一下子紧张起来。
“先生,对不起,我只是陪舞,不卖身。”
“哪个叫你卖身了?”
“那……”舞小姐愣住了,疑惑地望着杜月笙,“那,到这里……”
“到这里说话方便。”杜月笙直截了当地说,“晓得我是哪个吗?”
“杜老板。”舞小姐点点头说,
“叫我杜先生。”杜月笙严肃地说。
舞小姐又愣了一下,在她看来,“老板”和“先生”似乎没有太多差别,便嗫嚅地说:
“是,杜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陈帼英。”
“今年几岁?”
“15岁,上初二。”
陈帼英来自苏州。因为家里穷,晚上到舞厅伴舞,挣些钱养活自己。杜月笙选中陈帼英,倒不是因为她站在那几个女孩中多么出色,而是和沈月英相比,陈帼英不仅容貌出色,而且看上去温良贤淑,更重要的是沈月英那副大风可以刮倒的纤弱身躯,使杜月笙一见陈帼英那既亭亭玉立而又相对结实的身段,便立刻心有所动。
摸清了陈帼英的出身背景,杜月笙很满意,当下问:
“我要把你娶回家,做我的二房太太,你可以愿意?”
当时许多舞女都想找个有钱人家做太太或者做姨太,陈帼英虽说不是职业舞女,却也是想选个好人家嫁了,给杜大亨做姨太也是许多舞女求之不得的。但杜月笙如此直来直去地问,陈帼英一个女孩子怎好直接表态。杜月笙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更有办法得到明确答案。
杜月笙拿起茶几上的香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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