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大传》第37章


副悬挂会客室两楹的对联与公馆门联“友天下士,读古人书”可谓相映生辉。
杜、张起豪宅
杜月笙自立门户后的种种表现,特别是长袖善舞,在军阀政客各色人等中的左右逢源,让惜钱如命、作风老派的黄老板深感自愧不如,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与妒忌。但杜月笙终究是为黄门增了辉,也为黄门弟子带来了利益,更为黄门徒子徒孙撑起了一把保护伞。黄老板明白,杜月笙越是势头难挡,越是要拉住他,拉紧他,让他服服帖帖归依在黄门之下。
于是,黄老板对杜月笙比以往更加关心,常常嘘寒问暖。
“你现在场面大了,钧培里的房子是不是转悠不开了?”乘杜月笙前来探访,黄老板关心地问。
“我正为这个事体头疼呢。”
当时杜月笙有三处住宅,除了钧培里的杜公馆,还在民国里分别为二太太陈帼英和三太太孙佩豪租了住宅。但四五年下来,陈氏、孙氏连生贵子,杜氏人丁旺盛,佣人更是一批批的招进。加上杜月笙交游渐广,弄堂房子再大,终究显得窄巴,不够派头。
“你该造一幢像点样的房子了。”黄老板体贴地说。
“是的,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地皮。”杜月笙皱着眉说。
“我在华格皋路有一块地,足有两亩,你要觉得合适,就送给你造房子吧。”
杜月笙一听,非常高兴。华格臬路在大世界附近,与跑马厅也仅隔两条街,地点适中,交通便利。在两亩地上盖一幢深宅大院,自是闹中取静,气派非凡。
杜月笙谢过黄老板,高高兴兴返回杜公馆,适逢张啸林来访,见杜月笙如此高兴,开口便问:
“莫不是捡到金元宝了?”
“算你猜中。”
“哦?”张啸林来了精神,赶紧凑过来问,“快说说,啥好事,有没有兄弟的份。”
“金荣哥把华格臬路两亩空地送给我造房子,你说是不是白白捡个金元宝。”
“两亩空地?好极好极!”张啸林历来直肠子,也不管他与黄老板交情够不够,也不管杜月笙愿不愿意,开口便说,“那么大一块地皮,我们何不一人造一幢,两幢房子连在一起,以后来往也就方便了。”
杜月笙一听,心里不免犹豫。两亩地造一幢深宅大院,必是够风光,够派头。要是两家造两幢,自然空间就小了,气势也就小了。但张啸林已经说出口,自己怎能驳回,何况张啸林又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好,就按啸林哥的意思办。”
杜月笙答应了张啸林,只好又去禀告黄老板。黄老板一听,心里老大不高兴。一来他和张啸林的关系远不如和杜月笙走得近,二来他从没想过要送张啸林这样一笔厚礼。可事到如今,整个让他无话可说。
“送都送了,说别的还有啥用?”尽管如此,黄金荣仍不免抱怨,“本想让你场面大些,这倒好,还是一个紧巴巴。”
话虽这么说,两亩地上造两幢洋房,终究还是宽房大院。
接下来,华格臬路大兴土木。两亩地皮,杜月笙和张啸林一家一半。两幢洋房,一式的格局,相同的工料。分别为三层楼,一楼一侧设有三间华屋,分别为会客室、账房间、文书写字间。另一侧分别为古董间、大烟间、会客室、起居室与卧房。二楼、三楼分别为太太、少爷、小姐们的起居室、卧房。
两幢洋房中间隔一道砖墙,砖墙中开一扇小门,两家往来只走小门。
1925年春天,两幢洋房同时落成,杜家、张家同时搬进新居。
杜月笙的三房太太,原配沈月英住在一楼正房,往来朋友都称她为“前楼太太”,二太太陈帼英住二楼,称她为“二楼太太”,三太太孙佩豪住三楼,称她为“三楼太太”。
三房太太当时有六个孩子,全是儿子。早前沈月英曾生育一个女儿,但不幸夭折。沈月英只有长子维藩一个孩子。“二楼太太”陈夫人生了老二维垣、老五维翰、老六维宁。“三楼太太”孙夫人生了老三维屏和老四维新。
而前楼、二楼和三楼,仿佛每层楼各成一个单位,自有其大司务、下手、听差、娘姨、小厮和ㄚ头,三位夫人另有男女佣人四五名,每位少爷拥有佣人三四名。
杜公馆有九部汽车,每部车子备有司机和助手各一名。其中一辆牌照为“七七七七”的雪佛兰轿车是杜月笙的专车,杜月笙的司机是无锡人,名为钟锡良。
杜月笙的贴身保镖,原是“小八股党”诸人,后来“小八股党”发达了,个个自立门户,都成了有身家的大老板,杜月笙便经朋友介绍,另外找了三名保镖。这三人都是彪形大汉,其中陆桂才是东北人,以枪法精确而著称,只要一枪在手,一人可以抵挡三五十人。另一位张文辉来自山东,枪法、技击也都了不起,并擅长武术、柔道与西洋拳。还有一位广东籍的陈继藩,以身手矫捷、出手迅速而闻名。
三位保镖和一位司机,跟随杜月笙数十年,风里雨里,无往不胜。杜月笙对待他们,人前自是摆着一副尊严,人后则是家人父子般的感情。杜月笙在三大亨中,向来以“会做人”著称,这也是身边诸人甘愿死心塌地跟随他的原因。
杜月笙的三位年长一点的少爷,另有三名罗宋保镖护卫。所谓罗宋,是俄国人Russian的言译,其实就是指大鼻子俄国人。当时有三个孩子到了上学年龄,老大维藩、老二维垣、老三维屏,都在大东门的育才学校读书,后来杜月笙自己创办了正始中学,三个少爷便就读于自家学堂。三位少爷上学,除有专门的汽车负责接送外,这三位荷枪实弹的罗宋保镖寸步不离。
其中有个保镖叫康士坦·铁诺夫(ConstainTeelov),杜公馆的人叫着别扭,于是称他为“江苏省济南府”。“江苏省济南府”是一个爱读书的白俄青年,平时喜欢读读写写,不仅俄文流利,英文、中文说起来也十分流畅,和杜公馆上下人等,相处都十分融洽。尤其保护三位少爷,更是尽职尽责,能做到“眼不离人,枪不离身”。杜维藩三兄弟要去孵混堂,一进混堂便要泡大汤。“江苏省济南府”陪同下水,身上一丝不挂,唯独带着手枪。
杜月笙由于自幼失学,对子女的学业要求特别严格。他自家虽然闯出了一番天地,特别是他后来“脱胎换骨”,成为了现代实业家、社会名流与地方领袖,但他的白相人出身,始终是他讳莫如深的一块心病。所以,他要他的子女一定要出身高贵,一定要学有所成,起码要成为留学海外的归国博士,成为名实相符的“长衫”、“白领”阶级。所以,他除了舍不得让长子维藩远离膝下,老二维垣很早便送到美国留学。老三维屏、老四维新,在读中学的时候,就让他们的母亲孙夫人陪同,远赴英国伦敦读书。
杜月笙不仅对自己的儿女在学业上要求严格,对隔壁张啸林的公子也是如此。
张啸林娶了四位太太,却只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张法尧。搬到华格臬路的时候,杜月笙自家的孩子还小,便整天和张啸林念叨让他好好培养这棵独苗苗。
“我自家不识几个字,啸林哥你读过几年书,可也是半途而废。对下一代,要给他们创造最好的条件,让他们读出个名堂来。”
“大不了留洋读书,还能要啥样?”张啸林大大咧咧地说。
“你舍得让法尧离开吗?”杜月笙开始用激将法。
“舍得,咋不舍得?”
“好,要留洋就尽早。”杜月笙分析说,“法尧自小聪明,送出去定会学有所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事定下来了。就在搬进华格臬路新居的当年,在杜月笙的撺掇下,张啸林果然给张法尧买来船票,乘大邮轮赴巴黎留学去了。
但出乎杜月笙的意料,张法尧打小娇生惯养,花钱大手惯了。一旦没有管束,手里有多少钱都不够花了,每每钱一到便信手挥霍,没几日便花个精光。一封封电报发回来,都是:要钱!要钱!要钱!
当时张法尧在巴黎购买的豪华轿车,比中国派驻法国公使的座驾都高档。顾维钧博士任法国公使期间,曾多次向张法尧借用豪华轿车。
张法尧无休止的要钱,气得张啸林每每跳脚大骂“妈×个×”。有一天张啸林气极了,穿过两家中间的小门,到杜月笙这边来讨办法。
“如果把法尧的太太也送到巴黎去,对法尧或许有个约束,对他也有个照顾。”杜月笙想想说。
“也许这法子行。”
张啸林考虑了一下,尽管没有把握,几天后还是买张船票把儿媳妇送到了巴黎。
哪曾想,儿媳这一去,张法尧更有了要钱的理由。小张太太不懂法文,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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