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十案》第58章


对前一种呢,老疙瘩赶紧把电话挂了 – 他耽误不起功夫,对后一种呢,挂电话前还得骂一嗓子三字经。
前两天看一个节目,有位先生谈到采访香港妓女,说大陆的嫖客与其他地方的不同。特点是完事儿以后不忙着走,盘腿儿往那儿一坐开始劝你从良……
看这节目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老疙瘩,估计,他当时的心情和香港的妓女没啥两样。
终于,有一位山东好汉唐二哥,据说祖上打过老虎的,一听就拍了胸脯 –介似小四儿,别人不去,我陪你去!
还是山东大哥仗义阿。
俩人带了钱,赶到东兴楼,见面以后,唐二哥偷偷一拉赵老太爷 – 我怕这小子跑了,给你送来了阿……
老疙瘩耳朵好使 …………%¥¥#!!!!
后面的事儿,就不用细说了,一个月后,顺子在外地落网,那一万块,早已经让他花光了。
老冯说,别跟他追了,没了就没了,当花钱买个教训吧,这娘儿俩……
采访完,收拾东西的时候,冯队问我 – 你还有话要说吧?
不愧是老警察了,这都能看得出来。是有话要说,这话不说如鲠在喉,说了又怕寝食难安。
最后,老萨没忍住,还是说了 – 冯队,您真行,好性格,好肚量!要照我碰上这样一丈母娘,闹不好得跟媳妇上法院阿。
说完看看冯队脸色。
一切如常。
冯队说这不是头一回有人跟我说这话了,连老太爷都说过。但咱可不能离 …… 你不了解淑娟她妈,那老太太,可给你冯哥帮过大忙的,那是恩人啊。当年,那一回我给看起来……
看起来,就是内部审查的意思。
嗯,冯队以前还有这走麦城的事儿?被人冤枉了?陷害了?
还真不是,那是冯队刚当警察不久的时候,因为涉世不深,卷进了一起警队内部的经济犯罪。因为这个,被审查了。
审查,就是让自己人给抓起来。
该说的都说了。
没人的时候扪心自问,自己真没有从中谋利,不过出事儿的都是自己的师傅,师兄一级的,其间看见了没报,讲感情松一下手的事儿,严格讲起来,也不是没有。将来怎么处理,实在是不知道。
当时年轻,血气方刚,寻死的心都有。
老婆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这当警察的,让警察给押了,她心眼小,这多丢人的事儿啊,以后,是离婚还是怎么着……
第二天,淑娟来送东西了,可是不让见面。
他知道这时候老婆来送东西,跟审他的老同志说我远远看她一眼,行不行、?
上边点头了。
就这么着,远远的从楼上看了看。
淑娟就这样来了,轻轻松松,见了同事依旧是落落大方,有说有笑。走的时候,让同事捎句话给他 – “咱家房漏雨那地方,我找我们单位修好了,告诉小冯就甭费劲托人了。”
他X的,这样媳妇,哪儿找去。当时的小冯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问题,最大不过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重新过起呗。
其实他也是过虑,他的问题很快查清,就是个警告,不到一个星期就回家了。
回家那天,媳妇没来接,进门正好买菜回来。
小冯当时眼圈就红了,上去就搂,说我给关进这些天,你怎么一点儿不着急呢?就这么信我啊?
他老婆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跳,说看你这身儿脏的 – 我担什么心啊?我妈早就猜出怎么回事儿了。
嗯?小冯一愣。
那天你给带走,我还当真出事儿了。回去找我妈,结果我妈一边听一边嗑瓜子一点儿都不着急,听完说,小冯这事儿啊,里面肯定有鬼。你想,小冯那人,有贼心没贼胆的,他能出什么事儿啊?他这叫苦肉计,肯定是有哪个犯人不好对付,假装把小冯也抓进去,跟他关一块儿,装着也是犯人,一来二去,不就把案子破了?昨儿你刘婶儿来,看电视,我们还说呢,现在警察破案啊,什么招儿都有……
我说那小冯干吗不告诉我一声呢
我妈说那叫“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 得,你那案子破了?这回有几天假?我妈那儿想修个小厨房;等你呢。
冯队:这不靠谱的老太太……
'完'
丈母娘案外一篇 “仗义”的抢劫犯
正文里提到老冯给我看案卷,提到某个河北犯人的案子,此人抢了一百零五万,然后捐给盲聋哑残疾儿童基金会,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更有内行指出了老萨的马脚 – 老萨写道此人“小偷小摸或者入户抢劫”,这里面孰轻孰重啊?
嘿嘿,所谓春秋笔法,大体如此,要单是小偷小摸,那只能叫违法,还算不上犯罪呢,不过是一个行政处罚。抢劫,显然是不同性质的问题,那是要坐牢的。
我国这种对违法和犯罪的区分,有时让人哭笑不得。九十年代东北地区经济不太好的时候,老萨等一干人到大连出差,一个叫李民霞的同事一不留神,在九州饭店前的广场让人给劫了。
她被劫了,我们不是跟着着急害怕,而是深感好奇。盖因为这李小姐虽然是个娃娃脸,看来娇滴滴的样子,职业可是女工程师,干起活来十分泼辣,豪迈不让须眉。到东北出差这次,星期天大家自由行动,我和另一个蓝同事决定去老虎滩看军舰,走在路上,那位忽然一扯我 – 看。
看什么?望向马路对面,只见对面大排挡前,李小姐正一杯老酒一盘螃蟹,对酒持鳌呢!
就她这样的,能被劫?做工程师的随身带着工具,照她那性格,怎么没拿出扳手来给那小子一下?
细问才知道情况特别,换了我也不会给人家一下。
当时她在广场上闲逛,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几岁的东北大哥,面貌粗豪,体格雄健,盯着李小姐看了半晌,好像下了决心似的,从人流中迎着她蹩过来。李小姐刚奇怪这人怎么放着好好的道不走,非要和自己争路,这位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对着李小姐的脖子一比,扑了上来。
李小姐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见此人手持的刀着实可爱,竟是一把修铅笔的折刀。不等小李反应过来,这位大哥口里带点儿颤音喝道:“一块钱,就要一块钱!”
……
事后,李小姐叹息,说我特想问他要是我没零的,你会找钱给我嘛?
环顾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对此视而不见,还有几个这样眼睛发红的中年汉子在人流中穿来穿去,穿的都是破旧的工作服。
回到北京,当趣闻和一位警察朋友谈起这件事,对方一个条件反射 – 一块钱?一块钱抢劫也是犯罪啊!一块钱……一块钱、,唉。
最后这一声叹气是我们共同的 – 抢劫,谁会抢一块钱呢?
那可是我们的老重工业基地阿。
铅笔刀,算不上凶器。警察朋友最后找了个理由给抢劫的开脱。
不知道这句话算黑色幽默,还是那抢一块钱算。
不管怎样,抢一块钱也是抢劫,我国法律对抢劫的量刑严厉可见一斑。正如指出的那样,那个“仗义”捐款的案犯主要犯罪行为是连续多次入户抢劫,就没这一百零五万,其他案子加一块儿也够判他二十年的了。
抢劫以后捐款这种事儿虽然新鲜,却并非绝无仅有。
中国有,比如湖南新田县教育局局长文建茂,受贿以后拿一部分赃款给家乡修路。
外国也有,比如1999年4月日本《朝日新闻》就曾经报道过一起类似的案件。当时有个叫沟口的诈骗犯,在兵库县搞电子银行诈骗,骗了三千多万日元,然后全数捐赠一个为穷人做眼球手术的慈善机构。
沟口坦白,这样做的理由是他有一只眼睛曾失明,后来在这个慈善机构的支援下更换了角膜,重见光明。
慈善机构把钱还了,表示不能接受不干净的捐款。
据我所看,沟口事件在日本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基本是被死板的日本人看作奇闻轶事了。
至于那个河北犯人干吗抢劫后把钱捐给基金会,文件上没有纪录,冯队没有说。你可以做各种各样合理的猜想,反正冯队说他属于全身上下一点儿毛病没有的,跟盲聋哑都不沾边。
这人不但四肢发达,而且父母双亡,六亲不靠。这一点在被盗公司和基金会打官司的时候成了极让人挠头的问题。因为犯人态度坚决,称抢劫是抢劫,捐款是捐款,两码事。所以让被盗的公司不要找人家基金会的麻烦,要钱找自己来。因为这个“仗义”的说法,这位在牢里威望极高,连洗脚水都有人给打。
问题是你一个父母双亡,六亲不靠,至少判二十年的犯罪分子,被盗公司怎么跟你要钱啊?打官司人家也要考虑偿还能力的。
可逻辑上他还真有一定道理,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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