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这哥们儿》第40章


苏东坡现在家中的客人大多是些稀奇古怪的人物,其中有两个闲云野鹤般四海邀游的道士。因为这时的苏东坡对长生的奥秘甚感兴趣,而道士们据说对这项业务甚有研究,所以游方道长也就成了苏家的长客。
不过,说白了这些野鹤道士就是些流浪四方混吃混喝的乞丐,但是,乞丐如有才,神仙也难挨,与苏东坡交往的乞丐道士不用说都有点偏才,除了研究长生大法外,一般还都兼职文人墨客的身份,东坡居士是躲不过“出血”做施主的。
除了道士,苏东坡还乐意招揽和尚――这职业也是白啃别人的主,诗僧参寥在这期间来看望东坡,在苏家住了一年之久,肯定也是需要苏东家管饭的。
东坡最好的朋友是陈糙,当年苏东坡在凤翔曾和他父亲陈公弼是不大对付的上下级关系,但却同陈太守的儿子结成了莫逆之交;恰巧此时陈糙住家离黄州不远,两人自然不断来往,有关这陈糙陈季常与东坡的轶事咱们后面还要专文细讲,这里专说接待问题――稠密的相互做东是免不了的。
基本可以这样说吧:苏家的宾客几乎从未断过,之后有段日子东坡得了“红眼病”,大概意识到这病传染性极强,就闭门拒客修养了一段日子,结果差点没招得好友前来开追悼会吊唁自己。
有这样一段“警世名言”:你如果打算一天舒静,那就请场客;准备给自己找上一个月的劳累,那就装修房子;打算辛苦一年,那就动工盖所房子;豁上自己麻烦一辈子,那就找个小老婆――二奶!
很不幸,这几样让苏东坡给占全了!
苏东坡是请客几乎天天;装修房子自己动手;盖房子,当年就在东坡动工了,直到次年的二月才在雪中竣工,因此起名为“雪堂”;小老婆就是侍妾,那朝云不就是现成的吗?
所以,东坡的麻烦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一生有!――解释一句:朝云这个小老婆却是找对头了,竟然在日后解决了不少苏东坡的麻烦,可见“警世名言”也不是全对,也有例外时。
这样苏东坡的财务上入不敷出就是必然的了,解决“赤字”唯有开源节流,这两项措施苏东坡都采取了。
节流简单,除了前面介绍过的:苏东坡把每月的消费资金四千五百钱分成三十包,挂在梁上,每天按既定计划叉下一包花光外,苏东坡又自行规定:“东坡居士自今日以往,早晚饮食,不过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
节俭的生活依旧能称之为幸福生活,就看你指导你的理论基础是什么了,如果按照“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半干半稀。”的教导,那苏东坡现在的生活应该属“浪费等于犯罪”的奢侈生活了,不过东坡的理论好像更高明些:“一曰安分以养神;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
办“东坡农场”就是开源,苏东坡筑水坝,建鱼池,整荒地,种蔬菜,甚至自打水井灌溉庄稼,高地播种小麦,低洼储水栽稻子,一派火红的年代过火红的日子的景象,真该请位高人给东坡题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优秀农民苏东坡虚心向当地老农请教种植技术,一位有经验的老农告诉东坡:小麦耐旱,应该种在高处,天暖麦苗疯长,就必须让牛羊啃去初茬,冬尽春来,重新钻出的麦苗才能茂盛粗壮,才能丰收。
等到小麦收获,果然如此,苏农民对老农师傅无限感激。
当农民的日子好过吗?苏农民回答:把俺的脸晒黑了!有苏诗为证:去年东坡拾瓦砾,自种黄桑三百尺。
今年对草盖雪堂,日炙风吹面如墨。
做农民的心情舒畅吗?苏农民回答:种地的味道好极了!也有苏诗为证:沛然扬扬三尺雨,造化无心阮难测,老夫作罢得甘寝,卧听墙东人响履,腐儒奋粮支百年,力耕不受众肾价,会当作活径千步,横断西北这山泉,四邻相率助举杯,人人知我囊无钱。
没见今天乡下好多简易旅馆都挂出这个招牌吗:“农家乐”!
四十九、一首短诗两成语
陈糙,字季常,自号龙丘先生,在凤翔时与苏东坡结成好友,现在两人居住近了,相互走访是自然的事,不过陈糙的家境要优越苏家许多,也幸福许多,幸福的主要因素则是陈糙娶了个能给带来幸福感的强势太太。
这种幸福生活在今天司空见惯,但在宋代还是属比较难得的,陈糙的夫人是位天才的丈夫管理者,这直接导致陈糙惧内之癖名震一方,甚至后来名垂千古!这就要感谢苏东坡了。
我们的中文里有大量的成语,所谓成语也就是大家都给予认可,并且能表达丰富意思的词,一般每个成语背后都有一个典故,或者说是故事,就像现在大家读到“折戟沉沙”这个词一样,早时我们无疑想到的是杜牧,继而联想到的大概还有东坡的《赤壁怀古》,但现在人们脑海中出现的可能马上就会是大漠草原或温都尔汉等字眼,兴许会更多。
有个现在不大常用的成语:“季常之痛”;常用的一个成语:“河东狮吼”,两个成语都出自于苏东坡与这位龙丘先生――陈糙。
陈糙之性格也是个极不安分的人,喜好各类宾客,尤爱蓄纳歌舞妓。偏陈夫人柳氏是个绝对有水平的醋坛子,最怕丈夫接触异性,影响了两人之间的爱情。
夫妻之间,爱的越深管的越严,陈糙只有多次接受再教育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成自然了,陈季常也就逐步被锻炼成了风靡大宋的“妻管严”名人。
苏东坡常邀这陈季常出门旅游,柳氏担心丈夫与妓女调情鬼混,一般是防患于未然,不准他乱说乱动。可怜的丈夫只有指天发誓:如在外找了“小姐”,认罚认打,柳氏又碍着苏东坡的面子,也就只好揪着心答应。
可惜这柳氏简直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前生,侦探能力极强,只要老公做了,没有一次能瞒过老婆的,柳氏发现老公果然违誓,公然堂而惶之招女郎陪游,回来当然便要动用家法。
陈糙最怕老婆的铁手铜牙,只有苦苦哀求,表示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经柳氏根据坦白从宽的政策斟酌,很多时候被改判为在池边罚跪。
苏东坡来访,看到陈季常这副辛苦样子,实在替好友不忿,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受这等耻辱,的确好笑,便经常讲些“夫为妻纲”的大道理给柳氏听,岂知夫妻之间的家务事,佛祖也插不得手,反而使柳氏觉得是苏东坡把丈夫给教坏的,索性多次将丈夫软禁,有时一关就是月余。
据《墨庄漫录》记载:陈季常也是位爱面子的大丈夫,便推说身体不适,在家养病,也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陈糙素来以善于养生闻名一方,“自谓吐纳有所得”,这久病不能痊愈、养生没能养胆气,却瞒不过东坡。苏东坡鉴于好友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却托病不出家门,便修书一封寄给了病中好友,书中曰:“审柳夫人时需用医药,公暮年来想渐求清静之乐,姬媵无新进矣!今一病弥月,夫人复何所念而致疾耶?”――从此“季常之疾”便成为了惧内的代名词。
陈糙也是诗文俱佳之辈,又素以饱读禅学自得,偏学问不壮男儿胆,只要听到妻子的轻咳一声,便觉声如雷鸣;夫人大吼一声,这龙丘居士竟然能导致浑身发抖,拄不住手中拐杖,实在是天性如此,众人都知道不可救药了。
苏东坡也无奈了,只得写了首打油诗给惧内好友,一来调侃陈糙怕妻如此水准,二来也有对柳氏不满之意,诗曰:“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谈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地心茫然。”
那柳氏家乃河东人氏,诗中的“河东狮子”则意指柳氏,后人便开始用“河东狮吼”四字来形容妻子凶悍,陈季常也幸运的凭借“夫以妻凶”而名传千古也。
有好事文人专门创作了《狮吼记》戏剧,将这感人的“爱情恐怖剧”搬上了舞台,剧中“跪池”一折,便是专讲的柳氏的故事。
剧中给了人们陈季常为什么这样服从管教的合理答案:原来柳氏在陈季常当面撒谎之时,边哭便唱道出了驯夫秘笈:“若还违拗些儿,天吓!我不刎便吊!”
一哭二闹三上吊,所有女人之无上法宝,一经祭出,所向披靡,无不灵验,大丈夫闻知,谁能不丧魂落魄?
不过话说回来,柳氏如果照古礼为妻之道去做,百依百顺,由陈糙浪荡,恐怕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河东狮吼”、“妻管严”呢。
相比之下,苏东坡家庭生活是另一种幸福,苏诗人曾专门留句:“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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