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传(I-V5部全)》V5部全)-第411章


付湎咐耍买⒈卟辛糇乓┮旱幕粕奂#褂幸坏尾卦诩嘎魄逍肜锓⒐狻?br />
修远走到床边,轻轻擦掉诸葛亮下颌边的药液,拈走那清须里的一滴,双手将诸葛亮的头发向后拢走,露出先生起了皱纹的额头。
他的先生睡着了,眉目再不紧绷了,再没有什么朝政大事打扰他,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做个好梦,这个梦会很长,长到自己可以去找先生的那天。
一阵透骨的冷风卷入帐内,吹得满帐的烛火摇曳着、挣扎着,最终承受不起那肆虐的摧残力,一起熄灭了。
哭泣的人们有的还在黑暗中放任着悲伤,有的人却被黑暗惊住了,他们向着黑漆漆的周遭呼喊着:
“点灯!”
※※※
点灯!
嘶哑的喊叫被风荡了出去,在五丈原上迢递飘远,一直飞入远山的落日里。
夕阳正在缓慢地滑向遥远地平线尽头的山峦间,五丈原湮没在玫瑰色的余晖中,仿佛也在一点点坍塌、凹陷,被历史的千秋悲情压倒。
渐渐地,夕阳完全地没入了远山,光芒在逐渐收缩,利箭般的万道晚霞如风干的水分,干涸在五丈原的悲凉秋风里。
五丈原沉入了短暂的黑暗。
刹那,天空迸发出极亮的光,把一片天撕开了一个口子,一颗硕大的流星在黑暗中冉冉升起,在蓝黑的天幕稍稍一停,立刻自遥远的天边飞速地滑落。赤红色的芒角流逝出绚丽的波纹,眼看就要坠入渭水平原,又不甘心地提升,似乎不愿意目睹某个人世间的悲剧。如此三番,一坠一升,再升再坠,旧的芒角波纹没有消退,新的波纹叠加上去,一时,满天星斗闪眼,光芒映照四野。
第三次飞升之后,流星再次坠落,它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一种悲壮的力量拖住了它,将它拉下,再拉下。
渭水在不安静地躁动,流光溢彩的水面起伏着莲花般的漪澜。
陡然间,渭水咆哮了,一团天火落进了水里,红光映红了天空,像是一条河都在燃烧,火焰在水面上奔腾,狂躁地冲向天空,又从天空再次落下火种。
“星星掉渭水里了!”
有人在大喊,一个声音响起,其他的声音都跟着喊叫,霎时,渭水两岸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在汹涌的惊呼中,所有的人都涌向渭水岸边。
火光闪耀明艳,亮闪闪地辉映出一张张脸孔,似乎还能听见忧伤的叹息,渐渐地在喧嚣中沉凝,一直都不曾离去……
※※※
黑夜中的蜀宫安静得像坟墓,夜风像哀伤的呓语,抚摸着苍冷的宫墙,刘禅忽然醒来,他一脚蹬掉被褥,弹跳着蹦跶下床。
守夜的宫人抬起头,惊诧地看见皇帝光着脚就跑了出去,仿佛一个任性的孩子。
“陛下!”身后一片沸水似的呼喊。
刘禅不搭理他们,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地上,竟浑然不觉得有寒意,那种古怪的心灵感应仿佛鞭子摧打着他,将他不顾一切地赶出去。
他便在宫殿外的月台上站住了,空旷的天街在脚下臣服,夜雾仿佛海潮奔涌,潮汐之声不间断地拍打着宫殿的台基。
天空一颗赤红的流星划过,宛如一团热烈燃烧的天火,烧出了半边天的绚烂。流星的芒角几次横扫天际,盘桓着,旋转着,舞蹈着,满天流溢着耀眼的光华。在那明亮的辉煌映衬下,整片天空的星光都暗淡无色,大捧大捧的明丽光芒像水一般流泻而下,照见皇帝凄惶孤单的身影。
刘禅仰起头,泪从他发红的眼睛里一串串滚出来,他喃喃念道:“相父,是你么……”
相父,是你么……
流星越飞越远,他向着北方急速奔去,仿佛乘风而去的理想,他要去的地方,是长安。
第十章 丧主帅退兵起风波,失夫君月英荷重任
费祎在营帐门口略略一停,心里毕竟犹豫了,却还是定了神踏步进去。
“文长!”他一进去便很得体地行了一礼。
魏延正在洗脸,眼睛哭得肿了,看东西不太清楚,眯了一阵才道:“文伟?”
费祎恻然一叹:“丞相新殁,哀心疼痛啊!”他说着也掉下眼泪。
魏延把手巾扔入脸盆,鼻子擤了擤,却不再有眼泪,只跟着叹息。
费祎又寒暄了两句,想想终要有一问,便试探性地斟字酌句道:“如今丞相亡故,秘不发丧,决意退兵,想让文长断后,文长以为如何?”
“退兵?”魏延烦躁地甩了甩手,这两个字像一颗烦闷的炮仗,炸得他心中一片嘈杂。
“文长以为有何不妥?”费祎平和地问。
魏延背着手橐橐地走了两步:“丞相虽亡,我辈尚在,北伐事大,一退之间动静必大,伤损士气,得不偿失!”
“文长的意思……”
魏延搓了搓手:“不如由亲官护送丞相梓棺回返成都,我自留下来率兵击贼,两相不误!”
“但此乃丞相遗命,不可违逆吧!”
魏延唉地埋怨一声,脱口而出:“怎可以一人死而废天下之事!”
费祎顿觉得彻骨地寒心,他想起诸葛亮尸骨未寒,手下大将居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真真让人难过。
诸葛亮临终前与杨仪、姜维和费祎密议身殁后退军节度,遗命魏延断后,姜维次之,因担心魏延不肯退兵,怕生出诸多龃龉,因此并没有召他同议,只以军命下达。诸葛亮去世后,费祎和杨仪、姜维共筹退兵事宜,因不知道魏延肯不肯听命断后,所以特来魏延的先锋营中探个虚实,这一试,真如诸葛亮事先所断。一旦诸葛亮去世,魏延必定不服管束,压在魏延头上的那朵云已经飘走了,谁可以镇得住这个桀骜的将军呢?
他捺住强烈的不悦,和缓地说:“北伐虽为国家大事,奈何如今非常之期,还是退兵为最稳妥。我与威公、伯约多番商议,皆认为文长智谋武艺超群,威公很赞成由你断后,况北伐机会还多,何必强求此时!”
本来是劝和的一番话,魏延听来却像被火烫了般。他这几日正气恼诸葛亮临断大事不找他商议,偏去找他的仇敌杨仪,还让杨仪节制三军退兵,完全不把他这个征西大将军放在眼里。一想到将受杨仪部勒,他如何能甘心,真是宁愿一死,也不肯屈尊此人之下。
他冷笑道:“杨仪什么东西,敢来指挥我,还有那个……”他没说出名字,眼里早蓄满了火辣辣的嫉妒。
费祎无可奈何地叹道:“文长决然不退兵?”
“退兵无益处!”魏延斩钉截铁地说,忽而一笑,手掌轻轻按住费祎的肩头,“莫若文伟也与我同留下来,共同出兵北伐!”
费祎肩膀一抖:“文长……”他没想到自己来游说魏延,竟把自己陷进去了。
魏延不由得他说话:“文伟,我知你忠心国事,不然,丞相何必临终许以大事,还将你列位公琰之后。如今,你我联名告之诸将,言不退兵之缘由,若能攻下长安,也不负丞相所托。丞相在天之灵,当能领会你我苦心!”
费祎吸了口冷气,他明白魏延是想借他之力,他以文,魏延以武,两相结合,达成魏延不退兵的愿望。
费祎想要拒绝,可肩上魏延的手劲越加越大,燃着火般的双眸中是非此不可的威慑,好像费祎要是不答应,魏延定会不让他好过。
费祎向上抬了抬身体,试着减轻魏延压在他肩上的力量:“文长……”他打定主意便要劝说,可是话未出口,却看见魏延含笑的眸子里已隐隐有刀光闪动,遒劲的大手还下意识地捏了捏腰间的长剑,又听得大帐外兵士革靴底的马刺踩得嚓嚓作响,如迸了火花般。此地为先锋营垒,距蜀军中军有两里之地,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身处危境,血一下子涌上头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文伟,意下如何?”魏延笑眯眯地问,双手扶住了费祎的臂膀。
费祎压抑着狂跳的心,深吸一口气,说:“文长之心,祎已知矣,文长为国家计,不计个人得失,在非常之期敢挺身而担重任,使祎也心有戚戚焉!”
魏延一喜:“这么说,你答应了?那么,我们且手书联名,昭示众将!”他一招手,就要吩咐人传笔墨。
“等一下!”费祎喊道。
“怎么了?”
费祎的脸色白中透青,语气却甚为稳定:“仅是祎与文长手书,恐众将不服,不如再联合了威公。他为丞相长史,司掌丞相印信,代丞相行退兵事,如果能以丞相命而令三军,何惧三军不听令?”
“杨仪?他会答应?”魏延嗤之以鼻。
“长史为一文吏,不谙军事,祎当以善言劝说,晓以军事,他也不会不顾大局。文长要图大事,难道还容不下一个杨仪吗?文长放心,祎如今已心服将军,愿与文长共谋谟运,必不欺君也!”
魏延皱了眉毛沉吟不答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