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流浪到大西北》第90章


后,整个夏季,乃至秋末,半年多的时间,除了下雨和沙尘暴之外,几乎每天早晨天还不太亮,他就装上点干粮和水,牵着毛驴,带着牧羊犬,赶着生产队的羊群走出村庄,由西向东沿着大沟到野外去放牧。而老伴就在家养鸡、种菜、做饭收拾家务。
到了下午,等羊吃饱后,又要由东向西赶着羊群,顺着大沟原路返回,让羊在沟底再吃点青草,旁晚便将羊群赶回生产队,每天放牧往返到少要走三四十公里的路程。甚至入冬下雪之后,还要赶着羊群到村外的雪地里,让羊啃食点干草,以此解决生产队草料的不足。
听到这里,我被李老汉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常年为生产队放羊所感动,没想到放羊这活儿还这么苦,可是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们,尤其是寒冬腊月,坐在宾馆酒楼里喝着美酒,吃着烤羊肉、涮羊肉的贵客们是否会想到牧羊人的艰辛?
我敬佩老汉吃苦耐劳的精神,并为他一个人长期在野外放牧的安全感到担心,禁不住地问道:
“大叔,你一人在外面放羊不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吗?碰到狼怎么办?”
他哈哈大笑地对我说:“你娃太年轻了,看样子是没经验过多少世道吧!”
接着,他说他打小就放羊自由惯了,不愿受人约束,在外放羊一切都由自己安排,目的是图个自由自在。比如今天,哦(我)在蓝天下,荒野上骑头毛驴,赶着上百只绵羊在戈壁沙滩上放牧,游游荡荡,无忧无虑,还有忠心不二的“黑子”,跑来跑去地为哦放哨巡逻。饿了啃块干馕,渴了喝几口凉水,困了躺在沙丘上睡上一觉,高兴了放开嗓子再吼上几声“秦腔”。在这里老天是老大,哦(我)就是老二,哦(我)不犯人,人不犯哦(我),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生活虽说苦些,但是苦中也有乐,哦生来就命不好,又没有文化又没有技术,能当个“羊官”也就不错了。
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以前还是有过的,十年前这里还能遇见野骆驼、黄羊什么的,至于野兔、呱呱鸡之类在这大沟里更是经常见到,因此也时常地招来了狼、狐狸来这里觅食……
近几年人越来越多,人是万物之灵,什么野物都怕他!野骆驼、黄羊等都躲到了沙漠深处,大沟里的野兔、呱呱鸡也被人们用枪打、布网、下套子等捕食得差不多了。现在这里别说是凶恶的狼了,就连一只狐狸也很难遇到。
李老汉边走边抽着他的莫合烟,并不停地给我讲着他的放羊史。
他那一番朴实,又附合情理,还带着俏皮话的自我表白,有时竟然让我捧腹大笑。
毛驴在前面打头,百十只绵羊随后,花狗在两边巡逻,老汉和我慢悠悠地跟在它们后面唠嗑。一支前后七八十米长的驴、羊、狗、人相杂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在沟底,驴叫、羊咩、狗吠,顿时使得一向沉寂的沟壑尘土飞扬,嘈杂喧嚣。
“前面就是老营房了。”老汉边走边对我说。
“什么老营房?”
“就是你们连队住的地方”。
“怎么叫这个名字?”我疑惑不解地问。
“李老汉似乎也懂些历史,他说这个老营房,早在汉唐时期就有了。武则天时代为了进一步巩固西北疆域,在庭州设立了北庭都护府,管辖天山以北包括阿尔泰和巴尔喀什湖以西的广大地区,这一带就是丝绸之路北路,老营房仅是途中的一个驿站。清同治年间,钦差大臣左宗棠率大军西进,平定叛乱,曾在这一带驻军。随着时间的久远,历史上的改朝换代,这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仅留下一些土堆和一个大坑。
难怪我们连里先来的农工说,他们刚到这里建造地窝子时,曾经多次挖出古代遗留下来的坛坛罐罐和一些古铜钱。
看来在这里屯垦戊边,并不是现代人的发明,早在一两千年之前的汉唐时期,就曾经采用了。
当走到我们连的驻地时,我告别了李老汉,由沟底爬上土坡,此时他已骑上毛驴,带着牧羊犬,手挥鞭子催赶羊群,顺着大沟向西南走去。
背后又传来了李老汉唱起的陕北民歌“信天游”——《泪蛋蛋》:
羊肚肚毛巾哟,
三道道蓝。
咱们见面容易,
拉话话难。
拉不上话来
招一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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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次受挫 下放农场(三)
更新时间2011…8…22 8:09:02 字数:4711
第三节
过了“五·一”农工们继续上班,有的修渠打埂,准备春灌小麦,有的在地里锄草进行田间管理,还有的在新栽的小树林带里平整土地。
春末夏初是农场连队进而较忙的季节,人们天不亮就要起床下地干活,有时连午饭也要送到地里吃,直到旁晚才可收工回去。大家面向黄土背朝天像我们的祖先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又回到了千百年前的农耕时代。新建连队环境恶劣,条件简陋,在医疗卫生方面更是缺医少药,根本谈不上能治什么病,充其量也只能应付一些头痛发热的。连里有一位曾经在场部卫生队培训过几个月的“赤脚医生”,实际上就是一个身背“红十字”药箱,平时只能给病号发点药的卫生员。每当他给人看病便会打开药箱,里面满共也不超过十来种药,无非是ABC、止疼片、扑热祛痛散、酵母片之类的药,另外还有几袋风湿止疼膏和几个装着一点红汞、碘酒、消炎水的小瓶子,以及一个旧听诊器和两支注射器,这些东西就是连队卫生员行医的全部家当。
“赤脚医生”除了医务工作外,每天还要参加一定的劳动,干些农活。看病多在傍晚人们干活收工回来的时候,他会背着药箱来到我们住的地窝子前面给大家拿药,到了晚饭过后也就基本结束。
一天晚上,我找卫生员医腿,他问了至伤的原因和病情,然后很为难地说:“我们连里一是医务条件差无法确诊,二是没有药物进行治疗”他让我去场部卫生队,或到石河子医院去就医。最后他给我开了两天病假,又给了几贴风湿止疼膏和几粒止痛片而已。
第二天上午,我休病假在地窝子门前碰见王指导员,他手里拿着一本《花名册》,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来找我们新来的同志核对一下个人的简历,其内容无非是:每个人的姓名、性别、民族、家庭成份、个人出身、家庭状况、社会关系之类问题。当时对这方面是非常重视的。
王指导员翻开册子,当找到我的名字那一格时,让我看后大吃一惊,我的家庭成份原是城市贫民,现在竟然被改写成“地主”,难道下放真的给下放出了问题,我非常惊诧,又十分气愤,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指导员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个《花名册》是我们来时联合加工厂转交给他们的,如果上面有什么出入他们也说不清,只有找原单位进行纠正。
事情已经很清楚,因为我们刚来不久,前面的事连里确实不了解,我虽然对此作法十分气愤,但一时也难以说清,只得暂时背着这个“地主”成份的包袱。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阶级斗争的弦越绷越紧,像我这样一个出身于旧军人家庭,又是一个自流到新疆的人,已经是很难说清楚自己的政治面貌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地主成份,头上扣上一个紧箍咒,在社会上那将是举步维艰,更难生存!这必定有人从中作梗,对我进行陷害。为了澄清事实洗涮我的不白之冤,当天中午,我决定给联合加工厂保卫科干事齐志勇和劳资科姚助理员二人写信,阐明事实真像,提出厂里此次下放将我的家庭成份原本为城市贫民,错写成“地主”,请组织上予以查对,实事求是的给于纠正。并且在信中再次说明,我曾祖父在清朝末年,因兵荒马乱由江苏扬州逃荒到皖北亳县,以做工为生。在我祖父时,又为军阀混战,家中被战火所焚,被迫带领家人逃难于蚌埠,在邮局门前代人写信和做点零工养家糊口。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日寇侵华战火肆虐,民不聊生,我家再次逃难,颠沛流离十几年,直到解放后才回到安徽亳县。
我家在亳县地无一垄,房无一间,家中贫寒,就连住所还是我舅爷留下的几间破草屋。因此,在解放初期,我家成份被划定为城市贫民,绝无与“地主”之缘。
信中还把我本人自一九五零年上小学到一九六零年上高中期间的学生简历写得清清楚楚。以及六零年“自然灾害”中,因生活困难被迫辍学,后来来户口迁往西安不能落户,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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