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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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军士报道:“今有曹州宋义王孟海公带兵五万,现在城外候旨。”王世充即同窦建德、单雄信等一齐出城迎接,挽手进城,见礼坐下。王世充道:“有劳王兄大驾。”孟海公道:“小弟来迟,望乞恕罪!请问王王兄与唐童见过几阵了?”王世充就将窦建德出阵被折了二将,今日单雄信出阵又折了三将,从头至尾细说了一回。孟海公道:“既如此,待小弟明日擒他便了。”王世充即摆酒接风。
次日,王世充、窦建德、孟海公一齐升帐。王世充便问:“今日哪一位将军前去唐营讨战?”道言未了,只见闪出一员女将道:“大王,妾身愿往。”原来是孟海公二夫人黑氏。王世充大喜。那黑夫人头戴珠凤冠,身穿皂缎团花战袍,使两口双刀,骑的马名为”一锭黑“。出了营门,来到阵前,娇声细语道:“唐营军士可有能事的,出来会奴家答话。”军士飞报进营:“报千岁爷,今洛阳有员女将讨战,请令定夺。”茂公便问众将:“何人出动会战?”早有程咬金闪出说道:“小将愿往。”茂公道:“女将讨战,出兵须要小心在意。”咬金即提斧上马,出了营门,抬头-看,果然是员女将,即大叫道:“何处婆娘,敢来寻老公么?”黑夫人大怒道:“油嘴的匹夫,照俺手中宝刀!”说罢,将双刀并起,直取咬金。咬金道:“我好意与你玩耍玩耍,为何就动起手来?”便举宣花斧劈面相迎。一马横冲,双刀并举,大战二十余合,黑氏虚闪一刀,回马就走。咬金道:“正好与你玩耍,为何就走?”随后赶来。马头相连马尾,黑氏放下刀,便取出流星锤来,回身一锤打来。咬金一闪,正打中右臂,叫声:“不好!”回马便走,败回营中。黑氏又来讨战。咬金回营,叫声:“啊唷啊唷,好婆娘,被她打了一飞锤。若日后撞着我,水也要弄她的出来。”
只见军士又飞报进营:“报千岁爷,那员女将又来讨战。”茂公问道:“如今何人前去出阵?”早有尉迟恭道:“小将愿往。”军师道:“须要小心。”尉迟恭提枪上马,至阵前抬头一看,只见那女将一张俏脸黑得倒也风韵,犹如一朵黑牡丹。尉迟恭见了,十分欢喜,心中想道:“俺尉迟恭自别妻子,不觉有年。”正是:不通鱼雁来和往,未定存亡死活情。
毕竟那黑夫人斗战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敬德双纳黑白氏 寨飞独擒程咬金
诗曰:
可笑曹州孟海公,带其妻妾在军中。
虽然女将行兵有,谁道同归黑面雄。
当下尉迟恭想道:“俺今见此女黑得趣,倒觉动火。”便大叫一声:“娘子,你是女流之辈。晓得什么行兵打仗?不如归了唐家,与俺结为夫妇,包你凤冠有分。若不听我好言,俺这杆黑缨枪刺来,你就要死哩。那时岂不悔之晚矣!”黑夫人闻言大怒,不觉那芙蓉面上红晕起,柳叶眉边杀气生。便道:“我闻说唐家是堂堂之师、正正之旗,再不道是这样一班油嘴匹夫,不曾见着女子面的一般。”便把双刀直取尉迟恭。尉迟恭也把长矛急架相还。两下交战,未及五个回合,黑夫人回马就走。尉迟恭赶来,那黑夫人放下双刀,取出流星锤来,耍的一锤打来。尉迟恭眼快,叫声:“来得好!”把枪一扫,那锤索就缠在枪上。尉迟恭用力一扯,撞个满怀,轻轻的一把提了过来,就在马上连叫几声心肝宝贝,便回营缴令。
茂公问道:“胜败如何?”尉迟恭笑道:“擒得一个女将,现在营外。”茂公不曾开口,咬金便道:“要杀竟杀,不必停留,就待末将去监斩。”茂公道:“监斩用你不着。如今有个大大的功劳,你只怕做不来。”咬金道:“除了交锋打仗,我是都会的。”茂公道:“今日原不是打仗交锋,因那尉迟恭擒来的女将,与尉迟恭有姻缘之分,如今你去劝她从顺,就算你一件大大的功劳。”咬金道:“这有何难?只是便宜了他。”秦王道:“程王兄去做媒人。孤家就做主婚,着尉迟王兄即日成亲。”
咬金奉命走出营来,分付把这黑夫人送到尉迟恭将军帐下去。那手下家将一声答应,就将黑夫人解下绑缚,随程咬金一同送往尉迟恭帐中来。只见尉迟恭笑容满面,早在营外迎接,叫道:“程将军,今日什么风吹得你到来?”咬金故意作耍道:“我的来意么,只为那一日端阳佳节,主人赐宴着实隆重了你,你做作万千,把我勾跌一跤,不曾打得你。今日特来,你睡在此,待我打一个惬意的。”尉迟恭笑道:“程将军又来了,那一日得罪了你,明日一总赔罪,免打了罢!”咬金道:“我是与你作耍。你这黑炭团,真正馒头落地狗造化。我主公着我与你做媒。”指着黑夫人道:“欲将此女赏你做了老婆,你岂不好受用么?”尉迟恭笑道:“承主公好意、将军盛情,但不知此女意下如何?烦程将军同她到后营去,与我道达其情。若肯顺从,程将军之大恩,我尉迟恭没齿不忘的了,日后正好与程将军交好。”咬金笑道:“亏你这个黑花面如此老脸,说出这样话来。你自快去,速把酒肴端正哪里。”尉迟恭应道:“晓得。”
不表尉迟恭自去端正,且说那程咬金坐在帐中间,便说:“把这女子推将进来!”手下人应道:“是。”使将黑夫人推到里面。咬金道:“看个座来,叫她坐着,好待我程将军与她说话。”那黑夫人坐下。咬金道:“你前日在阵上把我程将军打了一流星锤,倒也厉害,如今还在这里疼痛,这也罢了。但我们这里,大凡擒来的将官多要杀的。今番是你的造化,我军师有好生之德、怜爱之心,道那尉迟恭是个独头光棍,故要把你赏他。我程将军便对军师说道:‘那尉迟恭与擒来的女将成亲,岂可将就草草?’那时我主公便说得好:‘待孤家做了主婚,程王兄你去做了大媒。他们两个黑对黑,倒是绝好的一对夫妻。’程咬金话未说完,黑夫人就大怒起来,照定程咬金面上,拍挞一个大巴掌。咬金不曾提防,大叫一声:“啊唷,好打!”骂道:“你这贱婆娘,好歹多不识的。肯不肯只消好好说,为何把我媒人打起来,岂不失了做新娘子的体面!这是军师将令赏配与尉迟恭的,你有本事,自去打老公,与我媒人有什么相干?”黑夫人骂道:“你这油嘴匹夫,把老娘当什么人看待?奴也是一家王子的爱姬,虽然不幸被你唐将擒来,要杀就杀,何出此无礼之言?难道老娘有夫之女,岂肯再嫁人的么?油嘴的匹夫,擅敢满嘴胡柴!”回转头来,看见帐上有口宝刀挂在上面,黑夫人怒气冲冲,立起身来要去抢刀。程咬金便喝家将:“快与我拿此泼妇!”当即赶过十多个家将,前来拿住,依先把黑夫人绑缚了。咬金便大叫道:“反了!反了!岂有新娘子把媒人乱打的!”
尉迟恭在帐后听得外边喧嚷,赶出来说道:“程将军,既然她不肯成亲,就不必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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