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传》第28章

是少。
彼时，一位农夫戴着斗笠架着担子从桥口的另一个路叉走出，正巧与白朔相遇，农夫看了眼白朔心中不由一颤，白朔友好的朝他笑了笑，农夫这才回过神来也扯开皮肉呲牙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看着很是实诚。两人不约而同的步调一致而齐肩并行，白朔对于老农的行为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行走。
桥体本身也算宽敞，能容得下一辆马车旁边再站一个人还有余。桥身说长也不长，从一头到另一头数个100个数就到了。桥上只有白朔与老农，远观之，很是安静自然，朦胧夜幕还未散尽，伴随着小雨，看上去像是一幅画。一切看着如此安逸自然，早晨的空气也是清晰异常，润肺之效甚好。白朔略轻浮出一丝笑意，拿出折扇后啪的一声开了扇，轻缓的摇着。届时，对头上来了一个没有打伞的女子，聘婷袅娜，身上有些湿透，隐隐约约之间可以看到她的藕臂，抹胸，魅惑妖冶，但她的眼睛带着怨恨，死眼盯着白朔，脸上毫无表情可言。
走到桥间的位置，那女子就不走了，站在那儿看着白朔与老农过来，眼神中的怨恨更深，因为桥型的缘故，站在中间拱出来的部分，把人显得格外突兀。白朔视若无睹的继续浅笑摇扇，身旁老农则低下了头，草帽遮住了脸面，只顾向前行去。经过女子时，女子幽怨的脸也变得惨然，那双眼睛像是在诠释着什么。但白朔没有看一眼。
在女子的注视下过了桥，白朔笑颜依旧，农夫的脸在过桥的时候就捂得严严实实了，现在也是这样，只是没了刚才的紧张，露出一双眼来，打量着身旁的公子，好一会儿都不说一句话。再露出一展笑容，白牙醒目，忽而驻足不前。白朔没有管其他，任凭老农观看自己直到他停下脚步，白朔依旧向前行去，忽而身后一阵清风掠过，恰时雨停了。
收回了伞，空旷的桥头只有白朔一人，刚才的老农与女子早已不见。白朔轻笑，早已明了身旁的两物不是常人，因为他们走路都是掂着脚走的！特别是那个女子，怨气很深。同为阴灵，那个老农都不愿明眼看她，白朔也不能，自上了桥，白朔就没有再与老农相视过，那个女子肯定以为白朔是普通的凡人看不着阴灵，况且白朔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甚好。可若在女子直视的时候也看了她，就会被她纠缠以致拖入水中直至死亡，成为这道怨魂的养灵。她，就是桥娘，一个百多年前投湖的不甘女子……
一个弯道处，一个忙绿的人正往这边赶来，怀中横抱书垒挡住了不少的视线，因为天色尚早，歪斜着脑袋看到前方无人，便也不在探勘，直接把头埋至书下而行走，却不想在拐弯道上撞到了东西，一个趄趔向前扑倒，紧抱的书籍也因为趄趔而松动，眼瞧着书籍便要落到水哇泥土中，手臂一紧，又活生生的被人给扯了回来，书籍也在怀中安然无恙。定惊下来，歪出脑袋看向来人，是位翩翩公子哥，这个书生脸上稍有些愠色，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多谢公子相救，刚才是小生莽撞了。“
白朔坦然一笑，看着书生满脸大汗的样子，缓道：”不碍事。“说罢，便也不阻碍书生前行，稍往旁边靠去，让路于书生，书生了然，便要行过。路过白朔身旁时，传来了一股很浓重的潮湿味道，在雨季里，潮湿是普遍的，但书生身上的更为阴沉，白朔轻笑，拦住了书生。因为一心赶路，突然的停顿使得身体又有些前倾，白朔扶住书生，说道：”公子且慢。“书生不明就里的看着白朔，还不等书生开口，白朔继续言道：”我想要公子身上的一件东西，可否借与我？“
书生若有所思片刻，道：”什物？“
白朔不言，指了指书生别在腰间的伞，书生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顿然抬头：”现在没有下雨，何以要伞？“
白朔没有回答书生的话，轻摇折扇，只笑道：”公子可愿意？“
书生想了想，还是点头，也笑着回道：”公子自己来拿吧，小生腾不开手。“
闻言，白朔伸出一指在书生腰间一划，伞自然地落到手中，方道：”多谢了，过些时日必当奉还。“
”不必了，与伞相比，还是书重要。方才多亏了公子一扶才免了厄运，不然这些书籍都会弄湿弄脏，不能如期还回书院，小生会被责备的，小生家中贫困可还不起这些。所以全当小生赠与公子，聊表谢意。“
”这样说来，我救了你，只换了一把伞会不会有些不值？“
书生一愣，白朔也顿言，两人对视了半晌寂静无声。白朔见书生一脸错愕，扑哧一笑，抱拳道：”多谢公子相赠了。“这下，书生又懵了，不多时也不细想下去，一笑了之。白朔不理刚才的尴尬，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书生眼见白朔离开了，也就不再纠结于他，将书籍紧了紧，便向前疾步离去。
书生离开没多久，白朔拐过弯道也走了几步而已，一股青烟从伞中飘荡出来，眼前又出现了一位女子，这个女子相较于桥娘来说，没有那么大的怨气，只是更显得忧郁，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却不同于桥娘的媚横。水顺着脸颊滑下，到了下巴处却没有滴落。
”你想怎么样。“
盯着白朔看了许久，女子先开了口，眼神里透着哀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白朔缓慢打开了雨伞，没了一会儿，又下起了小雨。
”跟我走么？“
女子没有回答，白朔也不等候起步便走，经过女子身旁时，嘴角略牵，眼弯勾角，侧面的笑颜也是迷人的。
”你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
”我的湿气。“
”不过是水罢了吧。“
女子一拧眉目，愤然道：”你是谁？“
”一粒尘埃。“
”不要与我说佛禅道语！“女子朝着白朔的背影大吼一声，白朔仍笑着，缓慢转过身来看着女子郁结的眉间犹存的一股怒意，轻声道：”何必置气呢，雨灵君！“闻言，雨灵君嗔目，凝视着白朔似笑非笑的样子，嘴角不停地抽动着，手指微颤，雨下得更大了些，噼里啪啦落在地上，不响，但入耳清晰。
”你要如何？收了我？“
白朔只笑望着雨灵君。沉默半晌，雨灵君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她的愤怒雨又下的大了些，打在她的身上，原是湿透的身子显得更加淋漓。雨珠在脸上滚落，却没有乱了她的面庞，看着更加清丽。”你没有对付桥娘那只煞鬼，倒来这儿毁我的好事，是不是太偏袒了？“
”我与她无怨无仇。“
”我与你也无怨无仇！“
”我只想雨灵君帮我一个忙。“
”什么？……哈哈！你这样的贵人也会向我求助？“
”愿意么？“
闻言停顿了笑声，看着白朔笑靥却不失精明的样子，雨灵君不禁腹诽：此人高深莫测，若是惹了他也是伤元气的……考虑三分后，恨道：”什么？“
”我要，烟罗。“
、牡丹杀（一）
作者有话要说：修过……不足再改……
”我要，烟罗。“
稍有一顿，雨灵君眼里透出了惊讶，”烟罗？找它做什么？“
”怎么样！“
”早就不在我这儿了。“
”我知道。“
”那你还来要什么？“
”烟罗。“
”你……“
”你可以找回来的，不是么。“
”哼，那可不一定，烟罗飘忽不定，自打我不小心将它放走，就再也没瞧过它，想要它，就得等它自己出来才行。“
”你可以。“白朔坚定地回复道，没有半点迟疑。雨灵君面露疑色，双眉皱到一起。思考了片刻忽而又舒展开来，嘴角向上勾起，冷由骨生。”你既然知道了在哪里，就去找就是，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雨灵君真的不愿么？“
闻言，雨灵君又沉下了脸面，看着眼前貌然轻松的公子，心下也有些慌张，这个公子怎么就笃定了烟罗会在我这儿出现呢？看来真是低估了他！……他到底是谁？……不行，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想着，雨灵君一挥手，雨不见了，眼前人更加清晰。雨灵君顿了顿，沉默了半晌，只听叹了口气：”唉~，公子，不是小女子不给，只是确有难处……“
”哦？既然这样，我们来做次生意如何？“雨灵君考究的看着白朔，一丝沉凝一丝好奇。白朔再道：”你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想得的。“
……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