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第117章


血流得快,祁杉眼前越来越黑,昏暗的视野里,他努力地盯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小片水面。过了片刻,忽然笑了。
一片血水中,一只手缓缓破出水面,伸向祁杉的腿。那只手上没有一丝血肉,只是森森白骨,沾染着祁杉的血与湖水。
原本该让祁杉害怕的场景,此时看了,他却笑得很开心,眼泪都笑得流了出来。
那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祁杉低下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另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从水中探出来,抓住他的另一条腿。
两只白骨的手紧紧抓着祁杉。白骨上的血水渐渐消失,仿佛被吸收了进去,随后森白的骨头上奇迹一般地生出血肉,一层又一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先是经络、血管,再是肌肉,最后,象牙一样白的皮肤长出来,覆盖在了之前的血肉上。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瘦长。祁杉弯腰,握住了那双手。
双手之后,白骨的臂膀和头接连露出水面,像之前的那双手一样,浸过血水的白骨一点点生长出新的皮肉,勉强成为了一个人的模样。
祁杉静静地等着他,大概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那个离开了他很久的家伙终于完全爬出了水面,衣衫褴褛地站在他面前。
周围的吟诵声停了。青玉站在祁杉面前,一头墨黑的长发湿透了,胡乱披在背后,露出大半张脸来。他对祁杉笑了笑,后者慢慢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冷不冷?” 这张脸还是那么好看。
“不冷。”青玉静静地站着,细细地盯着祁杉,看了好一会儿。后来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祁杉心口上。他扶着祁杉的肩,慢慢低下头,在祁杉的伤口上一点一点舔了起来,动作又轻又柔。
祁杉忽然觉得众目睽睽的,这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他慌乱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却发现人都跑光了。
还没回神,就觉得心口很痒,有被青玉的舌头舔过造成的,还有伤口愈合时那种让人抓心挠肺的痒。他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青玉动作一顿,又舔了几下才停下来,站直了,一味地看着祁杉。
“哥哥,我回来了。”声音稍微带了点沙哑。
“嗯。”脸颊上一热,祁杉知道自己又很没骨气地哭了,他说,“欢迎回来。”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青玉低头,吻在祁杉脸上,吻去他的泪水。随后,那些细密缠绵的吻渐渐从脸颊转移到祁杉唇上,再也不想分开。
这天祁杉最后的记忆,是他跟青玉在湖心亭里做了很没羞没臊的事。虽然知道这样幕天席地的很不像样子,但他最后还是嗨皮得爽晕了过去。
有一个人,在寂静冰冷的湖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着他。直到他来,再拼了命地挣脱束缚,以最狼狈的模样毫无保留地站在他面前。如此一次、两次、三次。
无以为报,就只好陪他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1!正式完结!还有一章写了几个短番外~
为了预防裸/奔断更,下一本存稿十万再发,作者专栏“下一个”系列,预收求一发~
第99章 番外
短番外几则
(一)
那天晚上; 祁杉跟青玉亲热之后就晕了。
第二天醒过来; 身边并没有青玉的影子。祁杉躺在床上;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确定前一天的事只是他做的梦,平静地整了整被子; 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还没睡够,就被人扯了起来。他半睡半醒地睁开眼,钟菡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睡了这么久?你是怎么睡得下去的?”
“怎么了?我怎么睡不下去了?” 祁杉坐起来,眯着睡眼打了个哈欠; “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祭祀的东西不是准备好了吗?中午才开始; 现在也不急。”
闻言; 钟菡睁大了眼睛。她伸手摸了把祁杉的额头; “不烧啊。”
祁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相识多年; 两人像是忽然无法沟通了一样; 面面相觑。钟菡盯着祁杉看了半晌; 终于回过点味来,问他:“你不记得昨天的事了?”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忽然萌了芽; 祁杉的声音有点发抖,“昨天怎么了?”
钟菡:“昨天青玉回来了呀。”话音刚落,就见祁杉忽然掀开被子,趿拉着一只拖鞋跑了出去。这么一跑,祁杉才发现身上疼得厉害,明显他昨天做过某项剧烈运动,但他之前居然都没感觉!
漫无目的地跑出了院子; 祁杉发热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转头又往回跑。钟菡刚出了房门就被他堵住,一把抓住了手,“他在哪呢?”
钟菡被他抓得手疼,看他急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嫌弃的撇了撇,“祠堂呢,去去去!”
祁杉脚上趿拉着那只拖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又跑了。到了祠堂,脚上一只鞋都没了,睡觉时穿的大裤衩也不知道在哪里划了条口子,露出一小截大腿。
祁家祠堂里,青玉的画像被挂在正中的位置,画像之下,青玉正安静地躺着,睡着了一样。祁杉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蹲下,不确定地碰了碰他的手。
是实体。他松了口气,握住了那只手。“青玉?” 试探着叫了声,青玉却没醒。
钟菡跟过来,视线扫过祁杉的光脚丫子,一挥手扔了双鞋过来,“先把鞋穿上,你那裤子又怎么回事?!”
祁杉没顾上这些,着急地问:“他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昨天被你榨干了,后半夜就没了。”钟菡没好气地说。
祁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钟菡被他吓了一跳,“别别别!哭什么?骗你的!骗你的!骗你的!”
祁杉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钟菡:“……唉……他需要休养,过段时间就醒了。”她看着祁杉,“快三十了,稳重一点。
“真的?”
“真的!”
祁杉搬去了祠堂住。祁家其他人在祭祀结束后就陆续离开了祖宅,几天之后,热闹了一阵的祖宅又安静下来。
后来祁杉问过那天祭祀的事,还有关于这次青玉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钟菡说,青玉这次回来,多亏了方铭的那块玉,还有之前青玉攒了一千四百多年的功德。而且,也因为这些,以后天道恐怕都不能再来找茬了。
祁杉听了似懂非懂,又问了青玉回来那天他听到的吟诵声。
钟菡说那是受过青玉庇护的所有人在为他祈福,呼唤他归来。这是一场真正的祭祀,祭品除了祁杉的血,还有上万人的祈求。他们为了这场祭祀,前后准备了两年,把所有人都叫了回来。不然的话,青玉还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祭祀之前那几天,家里的所有人一见他就笑,祁杉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他。想到这里,祁杉眼眶忽然热了热。
祁杉最后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钟菡则说一开始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所以先瞒着,不然万一不成,对祁杉来说又是一个打击。
她最后指了指青玉,对祁杉说:“好好守着吧,多则半个月,少则十天,就能醒了。”
这天之后,除了吃喝拉撒,祁杉就没离开过祠堂半步。从第十天开始,他越发地不敢往外走,生怕青玉醒的时候见不着他。
到了第十三天下午,祁杉一泡尿憋到极限,不得以去了趟厕所。他急匆匆地去,又急匆匆地回。回的时候拉链还没拉好,大白天耍流氓。
然而等他看向青玉,拉拉链的手就卡住了。与他三步之遥的地方,青玉画像的正下方,青玉仰躺着,挥舞着小胳膊小腿,正“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
祁杉:“……”他之前一激动都忘了,老攻是要靠自己养成的。
(二)
青玉被祁杉抱回了S市的家。祁爸祁妈前几天先回来了,把之前青玉用过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祁杉自己养青玉是不大行的,祁妈也不会允许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带孩子,所以拒绝了老妈回家住的提议两年多之后,他还是提着行李回到了家里靠老妈喂养。
回家那天,被青玉房间里堆满的东西闪瞎了眼,“妈!两年就长大了,不至于吧!”从小到大的衣服就快堆成山了。
祁妈把青玉宝宝接到了自己怀里,亲亲热热地蹭了蹭脸颊。青玉伸出肉呼呼的小手,一只自己啃,另一只猫挠似的摸妈妈的脸,一咧嘴,笑了。大大的眼睛弯起来,眼睫毛又长又翘,自带眼线,可爱得不行不行的。
祁妈根本没空理睬祁杉的话。
祁家住的是套大三居。晓晓还小,暂时跟父母睡。青玉也还小,暂时跟祁杉睡,但过不了多久长大一些就该自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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