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皇后(螽斯羽)》第61章


张贵妃叉块瓜,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全是她。若不是老七当初妇人之仁,非要留她,现在也不会被她钻了空子。不仅她自己落得个毫发无损,现下稍微撒个娇,连皇后都让她救了。经了上次那事,她们必然防范的紧,想再下手也是不容易。”
“那小丫头足有一万个心眼子,模样儿又是一等一,又通诗书,官家宠着她也不奇怪。”贾婆婆附和道。
“谁让咱们受制于人,眼下也只有老七可用,这件事也只能依着他,不能硬来。”
“说来也奇怪,官家巴巴的将她从御药院迁出来,只为了在御前说说话儿?也没听说她侍寝啊?”贾婆婆道。
“想是官家心里挂着皇后,不方便。将她一撂这么些天,总得热乎热乎,没个先撇了皇后去偏殿的理儿。”张贵妃想一想冲锦娴一挥手,又向贾婆婆说道,“今日这样急急请妈妈进来,也不是为这件事。”
不多时锦娴小心翼翼捧出来一个红釉圆肚莲花口梅瓶来,轻轻放在张贵妃面前的小几上。
贾婆婆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见这梅瓶底部刻着莲花座纹,瓶身是折枝水莲花,釉正胎薄,不禁眼前一亮,道,“莫非这是定窑红釉瓶?”见张贵妃点点头,便接着叹道,“那可真是难得。以往只听说定窑瓷器难得,且多是白釉,有那绿釉和紫釉便是珍品了,这红釉便称得上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说着咂咂嘴。
张贵妃恋恋不舍掏出绢子来轻拭瓶身,那瓶身早被擦拭得光可鉴人。“妈妈有所不知,今日前朝递过话儿来,说素日与夏枢密和王大人不和的那个韩琦今早忽然发难,说后宫有人与前朝官员多有沟通,收受贿赂,左右朝政,明里暗里指向我。”
贾婆婆吃了一惊道,“怎得如此突然?那韩琦靠着的十三不都已经倒了?那十一也不成器,他韩琦一个人势单力孤便敢如此?”
“不只这一件,那十一忽然又将官家遇刺之事拿出来说,要求严查当日值班侍卫。我总觉得这两件事跟那个十三和这小丫头有脱不开的干系,不然凭韩琦和一个不成器的十一,怎敢如此行事?”张贵妃尖尖的柳眉蹙在一起。
“官家怎么说?”贾婆婆担心问道?
“听说官家当时也没表态,看上去倒是不十分相信他二人的样子。可我之前收过那文彦博的灯笼锦,官家已是不悦,怕就怕再被他看到,便不好了。”
她又上下瞧了这梅瓶几眼,左看右看舍不得撒手,道,“别的还罢了,这个瓶儿我实在喜欢得紧,妈妈且先帮我收好,待过了这阵子再悄没声儿地拿进来罢。”
正说着,忽见锦娴火急火燎得进来,还未开口,皇上便快步走进来。
这几日皇上甚少来柔仪殿,且已将近午膳时分,故而张贵妃等人未防备,见他忽然进来,已是藏不及,只得闪身挡在那梅瓶前面,躬身行礼道,“陛下万岁。”
因她身着淡色褙子,那瓶儿又是红彤彤的分外打眼,在她二人间若隐若现,皇上好奇问道,“那红彤彤的是什么稀罕物儿?”
张贵妃心跳得擂鼓一般,暗道不妙,正斟酌如何说才好。皇上见她神色躲闪,心下生疑,上前一看,竟是一个名贵的定窑红釉梅瓶,不由沉下脸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张贵妃早慌张得不得了,情知瞒不过,只得吞吞吐吐道,“是……是王大人送臣妾的。”
皇上今早本是将信将疑,此刻将韩琦所奏果然不虚,想来这丑事已是传到外朝,自然是怒不可遏,又想到之前她收灯笼锦时,已警示过她一次,不想她仍是未记在心里,不由气得怒目圆睁,扬起手中玉斧将那瓶儿击得粉碎,怒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私收贿赂,不要私收贿赂,你只是不听。”
张贵妃见皇上动怒,早唬得腿酥脚软,带着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乌泱泱跪了一地。她颤声儿说道,“妾知道错了,陛下且恕臣妾这一次吧。”
皇上自顾喘着粗气,看张贵妃满面泪痕,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知哪个伶俐的,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公主进来。皇上待要发火,见了公主顿时也心生不忍。
他见到贾婆婆,少不得又想起那贾昌朝来,心下愈发不悦,奈何她是张贵妃的乳母,又是杨太妃宫里的老人,只怒哼一声,甩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滔滔保住清白,蠢作者也是尽力了…………
☆、第五十四章 反击(二)
皇后身着红地四合如意纹天华锦褙子,惊鹄髻上簪着赤金祥凤嵌红玛瑙流苏步摇,端坐在贵妃榻上,眉目温婉端庄,面色比先时红润许多,看上去气色不错。
滔滔一身葱白莲花盘绦纹窄褙子,干净利落站在地上,听皇后说一句,她便执笔向一本册子上写几笔。
“娘娘,您可听说了吗?”杜鹃亲自替皇后熬好燕窝粥呈上来,说道,“官家命人重查上元节遇刺之事。查到皇城司侍卫首领杨怀敏那儿,刚有些眉目,他便畏罪自杀了。”
皇后与滔滔闻言,俱停下手中动作,相视一眼。
“怎么回事?”
杜鹃将已吹好的燕窝恭敬放在皇后面前山水纹小几上,神秘道,“奴婢早起听御药院的人闲打牙,有人说,那杨怀敏脖子上有紫黑色的手印子,还有人说他七窍流血,不像是畏罪自杀,倒像是被人害的!”
皇后看着杜鹃试过毒,方拿起素银勺子,喝了两口严肃道,“这件事,咱们坤宁殿的人谁也不许再提,尤其是在外面,否则若传到本宫耳朵里,你们是知道轻重的。”
杜鹃忙一笑,躬身道,“奴婢也是一时吓着了,才在娘娘面前说两句,以后再不敢了。”
滔滔将笔撂下,命人打水上来净过手,与皇后对面坐了,拿起一块儿水晶马蹄糕,向皇后道,“娘娘,我总觉得这事儿奇怪。您说会不会是……”她左右瞧着无人,凑到皇后耳边道,“柔仪殿那边下的手?”
“不一定。”皇后摇摇头,鬓边的流苏随着一摇一晃,“官家遇刺之事,不管他怀疑是谁做的,咱们也好,柔仪殿也好,再牵扯上老七和十三,都是他的枕边人和亲人,最后落到谁头上,传出去都是一桩皇家丑闻,因此不好说这件事是谁的意思。”
皇后将莲花盏中的燕窝粥用完,又嘱咐道,“你也要记住,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也别在官家面前提起。若他主动提了,你只管和稀泥即可。”
滔滔知道皇后心思缜密,既如此嘱咐,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便点点头答应着。
“我看着你腮上有些泛红,怎么回事?”皇后看她不时蹭一蹭腮边,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几天总觉得刺挠,一阵一阵痒得钻心,早起天凉还好,天越热越痒。”滔滔说完又伸手挠一挠,用绢子擦擦道,“不知怎么的,便成这样了。”
她的绢子是霜白细纱的,擦过脸之后隐约带着几丝黄。皇后忙招手命她上前,仔细向她两腮看过,这才发现她左腮上皮肤已是有些溃破,流着黄水,右腮也红成一片,看上去很是严重,不由蹙起娥眉沉下脸来说道,“你怎么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不上心。女儿家脸面最重要,万一留下疤可如何是好,紧着叫太医来瞧瞧吧。”
滔滔告退回偏殿后沉思片刻。她这脸痒也有三四天时间了,只是拖着不肯宣太医,自然有她的计较。她巴不得脸上破溃流脓,如此为了不让皇上看见这不洁之物,便不能侍寝,正中她下怀。
眼见着越来越严重,她也怕留下疤,虽不是为了皇上,心中到底还存个念想,希望还能再见到那悦己者。叹口气,她无奈地向木荷说道,“去请太医吧。”
她捧着本书,看几眼向窗外出一回神,待回过神来,方发现那太医在地上已恭候多时,便将书放下命他起身就座。
来的竟不是惯常在坤宁殿走动的刘太医,而是之前常在十三宫里走动的张太医。滔滔见到他竟也觉得亲切,忙命知画点好茶端上来。
这张太医万不肯坐,道声恕罪,向滔滔面上仔细瞧了,又把把脉,皱眉问道,“郡主近日可过量食用生冷食物了?下官斗胆问一句,身上可有红点红斑?”
知画见问到私隐,忙上前说道,“身上没有。郡主前几天倒是吃了洗手蟹,但也只吃了一点腿便撂下了,想来不是蟹的原因。”
“那可侍弄茎叶上有绒毛的花草了?许是被绒毛扫到了也未可知。”
滔滔皱眉想一想,近些日子身上不方便,多是在贵妃榻上歪着,连殿门都少出,哪里会侍弄花草。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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