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656章


他还在思忖,程墨已喊狗子:“叫几个人,把荆州王的东西装车,送回荆州王府。”
小霜等人把东西扔出来了事,杂七杂八堆在地上,狗子等人这一收拾归整,空地上不断传来吸气声,更有人小声道:“荆州王真是豪富哪。”
“能不豪富吗?人家是世袭的王。”有人道,语气颇为不满,这些宗室,不就是仗着是皇帝的族人,各种便利吗?名下也不知有多少产业,哪像人家北安王,白手起家,闯下偌大家业。
这么一想,不少人又觉得或者自己偏信刘泽的一面之辞了,除了少数嫉妒程墨白得四千亩良田的租子,如会稽伯之类的人之外,其余的人看程墨,神色和善很多。
趁刘泽没注意,阿飞把一个绿色锦布包袱塞到狗子手里,朝最近一辆马车呶了呶嘴。那辆马车正在装载刘泽带来的东西,已经装半车了。
狗子会意,也没问,放到车上。
刘泽心神激荡,并没注意此事,和阿飞比了一场,一招惜败的侍卫则满脸不服气地和老杜说话,两人顾不上清点东西齐不齐备,更没想到程墨会把烫手的热山芋还他。
“五郎,世叔等你过府做客。”刘泽意有所指地道。
“一定。”程墨点头,一脸诚恳。
刘泽带着装得满满的五大车走了,围观党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上前和程墨搭讪,一点看不出刚才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程墨一一应对,然后转身入内,把这些骑墙货晾在府门前,这些人见大门关上,只好离开。
程墨一进门,阿飞便跟过去。
“办妥了?”
“办妥了,在第三辆车上。”
荆州王府离北安王府不近,在北阙的东南边,距未央宫算得上远,谁也不知当时太祖为什么指这座府邸给兄长。
刘泽坐在车上,面有得色,还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许以划江而治,许以各种好处,程墨都不为所动,可一在府门前哭闹,他便服服贴贴的了,早知如此,就用威胁手段了。
虽然过程曲折,结局还算美好,有程五郎为助力,还怕大事不成吗?刘泽越想越得意,正飘飘然间,突听后面马蹄声响,十几骑急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沈定。
“站住。”沈定喝道,越过一行六辆马车,拦在刘泽的马车前,阴侧侧地道:“荆州王,本官要搜查你的马车。”
刘泽勃然大怒:“放屁,本王是谁,岂是你一个小小廷尉能够搜查的?”
第892章 满盘皆输
沈定扬了扬手里的黑色龙纹卷轴,道:“搜!”
十几个差役如狼似虎冲向几辆马车,迅速翻找起来。
刘泽一见他手里的黑色龙纹卷轴,惊得呆了,竟来不及阻拦,待得回过神,只余羞辱,又有些庆幸,幸好老杜谨慎,他有先见之明,把青铜鼎藏在北安王府,要不然被沈定搜出来就糟了。
一时变生肘腋,意没想到沈定怎么这么有把握,请了诏书,追了上来。
“沈老匹夫,敢不敢与本王进宫,在陛下跟前分说清楚?”这句话,刘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刘询没有根基,不敢下诏搜查他,沈定手里的诏书一定是假的,要不然,沈定怎么不敢宣读?
“呵呵。”沈定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让车里的老杜不寒而栗,趴在席上,浑身颤抖。
刘泽怒道:“不敢吗?本王一定联络众宗室弹劾你,把你残害宗室的恶行示之天下,到时候,陛下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
张汤是怎么死的?得罪王太后,被逼自杀。眼前这人,处处以张汤为榜样,下场只会更惨,我一定要让他连自杀都办不到,死得悲惨之至。刘泽心里发狠,脸色越发狰狞起来。
沈定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许十三奉命去暗杀闵贤,原以为沈定只带十几个侍卫,只要小心些,纵然不能杀了闵贤,自身脱险也没问题,为刘泽做完最后一件事,他便悄然离去,再也不在荆州王府为侍卫。没想到追上沈定,才发现,押闵贤的不是十几个差役,而是一列长队,足足一百多人,而囚车,也不是用粗糙木头制作的普通囚车,而是用精钢铸成。
我去,不就是一辆囚车嘛,用得着这么铺张浪费?
闵贤身铐重铐,面如死灰,坐在车中。
许十三一直跟到廷尉署,眼看囚车进去,竟无从下手,也没把握下手,正犹豫就此离去还是回刘泽身边,有内侍前来宣诏,他也没放在心上,突见十几骑冲出来,沈定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不禁奇怪,沈定这是奉诏要去拿人么?
他悄悄蹑在后面,一路跟来,赶到时,见刘泽要和沈定进宫,心知大事去矣,赶紧过去低声道:“王爷,沈廷尉奉诏前来,为了何事?”
“奉诏?!”刘泽大惊,道:“奉什么诏?”
像沈定这种皇帝鹰犬,时常接诏,并不奇怪,手里有以前的诏书,现在拿出来狐假虎威也正常得很。刘泽一直以为,沈定手里的诏书是假的,刘询不敢对他怎么样,最多也就冷落他而已。
冷落怕什么,再过一段时间,他登基为帝,再收拾刘询不迟。
许十三声音中透着惶急,一指沈定手里的黑色卷轴,道:“不是在他手里拿着么?”
本朝尚黑,你不知道?那卷轴上黑色龙纹你没看到?怎会问这样的话?
“你怎知他奉诏而来?闵子敏怎样了?”
许十三还没答话,搜查第三辆大车的差役欢呼:“找到了。”一人手提一个红色锦布包袱走了过来,在沈定面前打开,里面几个青铜鼎,其中一个鼎壁上的五爪龙腾云驾雾,另一个鼎壁上的凤如欲破壁而出。
沈定冷笑道:“拿下。”
刘泽跟见了鬼似的,道:“这是哪来的?你们载赃陷害!沈老匹夫,你从哪拿来的违禁之物,诬陷于我?!”
这几樽青铜鼎不是埋在小院中了吗?怎会出现这里?刘泽觉得玄幻,不敢置信,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要不然,这些宝贝怎会长了腿,跑到这里?
老杜吓尿了,车中一股骚臊味。
刘泽却再也顾不上,只是急急思索,这些青铜鼎怎会在他的车上,被沈定搜出来。可惜沈定得到物证,哪给他思考的时间,早有两个差役,冲上车锁了他。
“沈老匹夫,你敢!”
刘泽被拖下车,急得声音都变了,一张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皱纹的脸苍白如纸,到此地步,他不信沈定手里的诏书是真的也不成了,没有诏书,沈定怎敢拿他?要是敢,早就拿了,何必等到今日?
果然不能离开北安王府吗?一离开,便落入沈定的手里。他只觉人生灰暗莫过于此。
沈定手提绿色锦布包袱,押着刘泽回廷尉署,然后进宫缴诏,刚进宣室殿的门,便闻到茶香,不由露出笑脸,他就说嘛,皇帝会下诏,一定有缘故。
程墨和刘询对坐喝茶,说些闲话。他依然行霍光与民生息的政策,百姓安居乐业,他也没什么大事要处理,一些琐事都交给丙吉,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大哥,不计名声,终于探到荆州王谋反的证据,实是难能可贵,朕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刘询笑吟吟道。
这话,他这是说多少遍了?程墨和他碰了杯,先不喝,道:“陛下有什么话尽管说。”
感觉刘询今天热情得过份哪。
“没有没有。”刘询道:“大哥快喝茶。”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最近弹劾程墨的奏折多得很,都被他压下了,先是弹劾程墨有谋反之意,当然,证据是没有的,通篇洋洋洒洒几千字,尽是自己的猜测,为什么做出这样的猜测呢?因为程墨是唯一的异姓王啊。
接着弹劾他和刘泽勾结,这个就有证据了,刘泽被沈定盯上,逃到北安王府避难了嘛。
这几天,那些人又弹劾程墨亏待沈定,因为刘泽在北安王府中,受到各种限制。至此,这些人的目的昭然若揭。
程墨这边,只有赶回京城的周进应对。杨敞为九卿之一,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出面。不过,周进文辞犀利,又占住一个理字,把这些人驳得哑口无言。
这场没有销烟的战争,打得正激烈时,程墨来了,说查到刘泽违禁的物事,于是郑春奉诏出宫,沈定接诏出动,终于拿到那几樽青铜鼎。
程墨瞥眼见沈定来了,笑道:“沈廷尉得手了?”
“正是。”
行礼参见后,把包袱打开,露出端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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