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舞女》舞女-第116章


我靠在邵丘扬的肩膀上,泪水肆意。
明明赢了,却像是输惨了。
王思言庭审那天,我们都去了。胡蝶被判了七年,而小梦讲出了当天发生的一切——她说,Jenny姐那天是想要救她走的。
☆、085 不是所有的幸福,都会来敲门(终)
那天从庭审下来,我在车里的时候就问邵丘扬。那天你说要带我去冒风险的话,其实就是故意讲给胡蝶听的吧?
你没办法放弃齐楚的遗愿,就只能寄希望于让她主动站出来结束这一切。
因为有些时候,自己人真的要比敌人难对付多了。是么?
“还好,事实证明,她值得我们为她所做的一切。”邵丘扬一吸烟就咳嗽,我听着心疼,不肯让他再碰了。
于是借口说,不是讲好了在备孕么?别再在吸了。
他说他累了,想靠着我睡一会儿。
“好,睡一觉,明天就晴了。”看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我把邵丘扬的外套摘下来给他盖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了。
毫无防备的卸下强压的责任与伪装,单纯的像个孩子。
我曾怨恨他的孩子气让我受尽委屈,如今敛去一切,我反而开始怀念期望着被他爱上的那种感觉。
我吻了吻他的额头,他转了个身面向我的小腹。手掌不自觉地叠在上面,好像在听那空洞洞的房子里是否有生命的痕迹……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冲进了洗手间。刚刚在车上就觉得肚子一阵阵坠,让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难过了。
看着底裤上一块乒乓球大的血色,我叹了口气,跌坐在马桶上。
又来了。
已经半年多了,我始终没能怀上。邵丘扬一点都不急,我却很难平常心。
小右已经会翻身了,一天一个样,长得又快又健壮。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邵丘扬的孩子,总觉得两只放在一起养会特别特别有爱。
回到卧室,邵丘扬往我身上爬。他说他睡够了,想吃宵夜了。
我遗憾地转身过去,说没用,今天家里来亲戚了。
可能是太过低落的情绪很轻易地感染到他的敏锐,单手从我的腰腹绕过去,他对我说:“七月,别心急。缘分来了自然就好了。”
我脆弱的神经牵动了泪腺,我说邵丘扬要么你再强暴我一次吧!我这么贱,不用强的怀不上是不是?
“白痴……”他用手掌轻轻覆住我的眼帘,盖住泪水的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邵丘扬依然很忙碌。他对我说,现在小右还小,辛苦我在家多照料了。以后等孩子大点,我要是想出去工作的话,他都支持。
因为胡蝶的事,胡厅长主动引咎辞职。他还有几年才退休,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决定也许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我明白——他是想多陪陪几乎失而复得的女儿。
虞梦醒了,身体上没有大的病碍。但一些常见的后遗症总是难以避免的,我和邵丘扬带她去了齐楚的墓前。
应那男人所嘱托的,我们没有告诉她,所谓爱的动机。
“Jenny姐去哪了?”虞梦终于问出了这句令我忐忑很久,但始终不愿面对的问题:“她还在A国么?我还记得她送了套票给我。每场演出我都要去看呢。”
那天邵丘扬去公司,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的时候,虞梦来找我了。
她说她明天就要跟她爸爸出去旅行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而胡伟是警察,跨省都要写报告,这辈子都没出过国。虞梦说她也没计划好第一站是哪里,反正走哪就算哪吧。
我说我不知道,有些人死了,永远活在别人心里。而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让别人不得好死的。
“算了,我就问问。”小梦说,自己有种大梦初醒过千年,物是人非茶已凉的感觉。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分不清了。
我说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呢?都是为了自己爱的人罢了。
爱是这世上最没道理的借口,以它为名义,多少事都可以无下限地被原谅。
虞梦没再说什么,进房间来逗小右。逗着逗着孩子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最后小梦哭了。
她问我,表哥走的时候,一个人寂寞不寂寞?
我颔首说不会,心里满满都是爱的人,又怎么可能寂寞?
“那,有人爱他么?”
虞梦把我问住了,于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很高逼格的答案。
强者只需要被仰望,被模仿和超越,不需要被爱。
“是么?大概……。就像Jenny姐一样吧。”我知道今天的话题是无可避免地要扯在陶艺琳身上的。
逃不过的强奸,不如闭上眼睛享受。
于是我鼓起勇气,主动问虞梦:“你跟陶艺琳是不是特别好的朋友?你了解她么?”
“就像馨儿能为我做的那样,七月姐,其实我也能为Jenny做。”虞梦捏着小右胖乎乎的脸蛋,笑容慢慢收敛在漂亮的杏眼中。
“她真的特别特别不容易,别人之所以不了解她,是因为她不敢让任何人了解。”小梦的评价,每一字每一句地都硬牵我的心。
我心想我知道她不容易,论变态的自我修养是怎样练成的,我杜七月就是个变态培养皿。在我身边的人,有几个正常的?
“还不是特别了解她的时候,我就很奇怪——论出身,她也是名门大家里抚养长大的。伯父和表姐对她都不错,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到哪里都有好多人喜欢,在学校里就是风云人物。
她很不喜欢与人深交,常常独来独往。我一直以为那是她特有的骄傲。
就连对她的未婚夫,也是一副高高在上若即若离的面孔。
起初我是有点怕她的,总觉得她那样的人,就像你说的,内心太强大,根本就不屑被爱吧。”
我大概心算了算时间,小梦比我小一岁,正式接触陶艺琳的时候应该是在齐楚选修艺术院校后。差不多,应该已经与邵丘扬订婚一年左右的时候。
人家都说,一年的相处就足以让人看清爱情走下去的嘴脸是否真实而长久。因为人的秉性和耐性在七个月左右是个极限期。
“七月姐,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哈。”虞梦笑眯眯地说:“那时候我才十四岁,第一眼就被Larry哥花痴到了。可惜我看得出来,他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除了Jenny外任何女孩的存在。
起初我还有点不爽呢,总觉得她占尽了一切优势,还不懂的珍惜。直到有天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仓库外面的走廊上,哭得像个傻逼。”
虞梦告诉我,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是因为就在那天,陶峰要求她甩掉邵丘扬。因青樊湾填海计划已经启动,他不再需要王子琪了。所谓奇奇怪怪的联姻,也只会给分道扬镳相互制衡的陶家和邵家带来很多麻烦。
“他伯父陶峰——”
“七月姐,你能想象她受过多少苦么?你能想象她伯父对她做过什么样的事么?”虞梦说,自己的世界曾经是单纯的。就像‘何不食肉糜’的玻璃娃娃一样,从不相信这世上有这般的疾苦:“我从来不知道,在那么光鲜靓丽的外表下,Jenny姐其实一天都没有在为自己活。”
我说我能想象。
“陶家伯父把她带回去后,很快就知道她的血缘与陶家没有半点关系。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成熟,越来越漂亮——”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听再多又能怎样?我有必要把这些事再告诉邵丘扬么?
陶艺琳已经死了,带着多少来不及说也来不及确认的爱恨被他亲手杀了。
那个女人,纵然有千般罪恶万般不赦,但终究是个不能左右命运的可怜人。
终究,是我父亲杜民修的亲生女儿,是我父亲愿意用生命去忏悔的一个意外,也是他愿意用生命却拯救的一重割舍。
我该怎么恨她?又该怎么去回忆她?
“七月姐。我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也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虞梦最后亲了亲小右,跟我告别了。
当天下午,我把小右扔给三婶,一个人出门坐在广场上。一边看鸽子,一边哭肿的脸。
我难受的时候就喜欢在这儿喂鸽子,人家都说,心里不舒服就暴饮暴食。我不忍心让自己变胖,于是不舒服就让鸽子暴饮暴食好了。
后来下雨了,鸽子都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广场中央想,这一把小米撒下去,会不会生根发芽?就像驱散不尽的爱恨情仇一样……
天黑了,邵丘扬过来找到了我。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抱回了家。
那一路上,我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肩膀上。我说邵丘扬,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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