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第7章


韩书语关掉电视音量,盯着她看了半天,“是不是……”
“不是!”田禾摇头,“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保安提醒住户千万注意安全。”见她仍将信将疑,她揽住她肩,“妈你放心,这里是岩州,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
“那万一……他们找上了呢?”
田禾咬下一大块苹果:“那我也不怕!”
睡前,田禾端着水和药进韩书语房间,看着她吃完药睡下才悄悄离开,拐弯去了书房。
不多会儿,她惨白着一张脸回了自个儿卧室。
打开笔记本,搜索季云深。几大主流搜索引擎越做越杂,找到有用的专业信息越来越难,她点开了一个艺术品论坛,输入“季云深”,几条帖子蹦了出来,她一一点开。
连着看完,冒了一身冷汗。
这晚她失眠了,睁眼空对着天花板到半夜,脑袋乱成一锅粥,翻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等待电话接通是一种漫长的煎熬,每一声都是一记鞭笞。
“你好,你是谁?”
电话是通了,可这声音……
她又看了看手机屏,确是赵时飞的号码没错,但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挂了电话。
打开灯,抱膝坐在床头,过了会儿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
☆、第6章
直到第二天上班,田禾没等来赵时飞的电话或是短信,却无意间听到了关于他的一些言论。
“听说没?新来那个叫田禾的是赵副总的女朋友!”
茶水间总是八卦发源地和扩散地,田禾还没靠近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兴奋嚷嚷。听见“女朋友”仨字,她心里还有一丝窃喜,大约是因为那个人从未正面给两人的关系下过定义。
“真的?!副总派她来当眼线的?”
田禾一手抓牢杯子,一手摁着墙。短短一两分钟,大脑接受了大量信息:赵雷从美国空降,赵时飞被架空,兄弟内斗,母亲偏袒长子……
“当妈的这么偏心,换谁都不服!圣安可是副总一手缔造的,他们这么做不是抢劫嘛,还是明抢!”
“……副总不是疯了吧?傻乎乎的跟个学生妹似的,能行吗?”
“人不可貌相,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
她捏捏手指,转身走了。每一处平静之下都暗流涌动,她仿佛走在冰上,稍不留神即有覆灭之虞。
*
赵时飞一直没联系田禾,那个女人的声音像一到魔咒时时回旋在她耳畔,扰得她神经都快出问题了。很快,一件更刺激大脑神经的事情发生了。
两天后,郑板桥的对联卖出了四千万的天价。
田禾在在茶水间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溢出来了。
从茶水间出来,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转身上了天台。
天台风肆虐,头发被吹成了杂草。她没有理会,任由风作祟。她绝对不信赵时飞派她来是为了做卧底,他从来都不信任她。女人的直觉是天生的,虽然他没说过,但田禾就是感觉得到,他不信任她。
*
对联卖掉了,展厅空出了位子,又有新的拍品需从仓库请出来,下班时,蔡姐兴奋地招呼人手奔向仓库,那劲头活似中了百万大奖。
田禾抱臂站在仓库门口,冷睇里面忙活的众人。
重新布置展厅,下班比平时晚了点,回到家时,韩书语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嗯。”田禾换上拖鞋,洗了手,把她从厨房推出来,嘟嘴:“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怎么不听话?”
韩书语近几天心脏又开始不舒服,田禾几次说请假在家照顾她,她坚决不同意,硬赶着她去上班。
田禾切菜时岔了神,想起五年前那场剧变,家破人亡,母亲受刺激一度神志不清了一段时间,本来心脏就不好,那一场剧变险些要了她的命。
一分神,差点切到手。
*
第二天上班,又听到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之所以说不大,是因为自打圣安成为岩州拍卖业翘楚即有各种谣言造访,公司对这种传闻见怪不怪,理都懒得理了。之所以又说不小,是因为这次的料来得有点猛,爆料者扒出了十多年前的旧闻,有理有据,有板有眼,高层不得不重视。
爆料者扒出来的是某艺术品论坛的一个旧帖,称季云深作过一幅原应叹息四扇屏,被一家博物馆收藏,后被一位马来西亚华商高价拍走。
爆料者矛头直指圣安,被马来西亚华商拍走的四扇屏,缘何出现在中国?圣安要拍卖的是否为真品,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淹没在浩如烟海的旧闻尸体堆里,无人问及。那时咨询远不及当今发达。如今资讯极度膨胀,人们连每天的新闻都不能遍览,何况旧闻?又是如此小众的论坛,压根儿没几人注意。若非这个寻事者扒出,或许人们连季云深究竟画没画过这幅四扇屏都弄不清楚。
一时间,圣安遭到诸多质疑,展厅外围了好多记者,保安强行拉起警戒线,警告他们不许放肆,可是没用,记者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不要命地往里冲。保唯恐他们回去之后乱写一通,没敢有过激行为,投鼠忌器。记者严重干扰了正常秩序,恐生意外,展厅暂时关闭。那副四扇屏也被撤下,搬入仓库。一通手忙脚乱,人人牢骚满腹,恨不能把那个好事者揪出来乱棍打死。
“到底谁他妈吃饱了撑的?”
“听说赵总怒了,扬言要挖出那个人挫骨扬灰!”
“呵,口气不小,挖的出来么?”
……
田禾默默听着同事议论,不动声色码着文件。听到赵雷的名字,眼皮不由跳了下。幸好,圣安总部不在这里。
此刻,展厅所在商厦相邻的楼层,圣安总部,赵雷正大发雷霆。
“查到网吧就查不下去了,养你们有什么用?!滚,都他妈滚!”
齐云进来时,正听到赵雷怒骂下属,地上一滩水渍和玻璃碎片,她不由皱眉,对那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三人走后,她板起脸训斥儿子,“有你这样的老板,哪个员工肯卖力?你能不能有个老板的样子?以前阿飞在的时候……”
“不提他你能少活几年吗?”
上年纪的人大都比较忌讳“死”,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个儿的亲儿子,齐云差一点气昏过去。
老莫劝:“无心之言,夫人不要在意。”
齐云怒嚷:“他巴不得我现在就去死!罢了罢了,我管不了,老莫,雅林的房子赶紧收拾,我今晚就搬!”
门板发出巨大的响声。
老莫摇摇头,“你不该那么说你妈,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父子。”
赵雷闷哼一声,别过脸。
*
两天后,圣安公关部发表一份声明,称季云深老先生原应叹息四扇屏的委托方正是那位马来西亚华商朱先生,还公示了委托手续和朱先生个人声明。这份声明很高明,没有怒气冲冲回击爆料者,只是说明一个事实,既彰显了气度,又证明了清白。
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风暴,悄无声息平息了。
蔡姐喜气洋洋叫人把四扇屏重新从仓库搬出来,布置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
田禾远远望了望,默不作声回了办公室。
拍卖时间比原定日期推迟了两天。拍卖那晚,田禾在拍卖厅外徘徊许久,引得门口保安时不时望她两眼。入场券捏在手心快被汗湿透了,她理理微乱的发丝,挺身迈上了台阶。
拍卖现场人出奇多,有钱人越来越需要装点门面。
田禾没找到空位,随便找了个位置站着。一盏香炉和一对清代太师椅有了买主后,原应叹息四扇屏被抬到了现场。她屏了屏呼吸,目不转睛。
季云深的作品留存下来的不多,一面世格外抢手。这幅四扇屏也不例外,很快突破七位数,还在持续攀升。
几轮较量之后,被某金融大鳄以一千六百万的高价拍下。
田禾远远睎见那位一脸横肉的买主,嘲讽地勾了勾唇。猛然间,察觉有人看自己,挪了挪视线,看见角落里赵雷不怀好意冲她笑。她一惊,不等拍卖结束,急匆匆挎了包离开。
*
这天,同往常一样,田禾下了班乘地铁回家,出了地铁口没急着回家,顺道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买菜,准备晚饭。
回到家,发现有客人。
“小禾回来了。”齐云笑着招呼,“累了吧?我带了你爱吃的甜点。”
“谢谢阿姨!”田禾瞟瞟摊开在茶几上的精致点心,吞吞口水,“看来我的减肥计划又要破产了!”
齐云瞪她:“减什么肥,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们这些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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