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第43章


那天她刚从外面买了水果回到疗养院,刚要回韩书语房间就被医生叫住了。
医生微微有点难色,田禾心里猛地一揪,张口,声音干涩:“医生,你有话就请直说,我承受得住。”
医生拿给她一张x光片,田禾举起来映着光看了下,心凉了大半截。虽然她是医学白痴,但还是知道人体肺长在哪里,肺上那块明显的阴影好似一记闷棍,狠狠抽在她身上。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
“三天前体检时候。”
“能确定是什么吗?”田禾抱有一丝侥幸问。
医生说:“现在无法确定,只能进一步观察。”
*
回到房间,韩书语醒了,戴着花镜靠在床头看书。看着她大片大片的白发,田禾顿觉触目惊心,何时起,漂亮的母亲已经白发斑斑了。捏捏拳头,她两步上前,抽走她的书,“妈妈,我带你去做头发吧!”
“啊?”韩书语一愣。
田禾把手机举到她面前,借着大尺寸ips屏幕,韩书语明白了,笑着点头,“好啊。”
做完头发回来,等她睡着,田禾关好门,偷偷遛去阳台给赵时飞打电话。强忍了一天,一听到他电话就崩溃了,忍不住压低声哭。
赵时飞慌不择言安慰半天都无济于事,最后听她含含糊糊说:“我想接她回去。”
他没有回答。
那头,田禾等半天等不到回音,连连追问:“你在不在听?”
“听着呢。”清清嗓子,他说,“田禾,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她在疗养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不同意!”田禾大声反对,“你为什么不答应?”
他沉吟片刻,说:“李医生一直定期为阿姨体检,清楚她的健康状况,由他负责治疗最合适。”
他一番说辞令田禾彻底丧失了理智,“够了,根本就是你不想管,那是我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这么冷血?听好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带她回去!立刻、马上!”
“田禾——”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听他解释。
她动作很快,隔一天就去院长那里办了手续。
韩书语讶然,“不是说过段时间么?”
“我等不及了!”田禾脱口而出,说完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又补充道,“我是说,我怕你等不及。”她是她的女儿,当然知道母亲心中早归心似箭了,没人喜欢漂泊。
韩书语嘴上不说,心里恨不能立刻回到自己的家,见田禾把一切都打点好了,也就欣然同意。
田禾只顾高高兴兴收拾打包寄运行李,完全没料到还有大麻烦等在面前。
疗养院建在山上,她叫来的出租车还没下山就被两辆车逼停了,恰停在崖边,边儿上那辆车再加把劲,出租车就完了。
田禾紧张地抱紧母亲,惊慌问司机:“他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旁边车车门开了,下来一个人,敲敲出租车后窗,司机看一眼田禾,不大情愿落下一条缝。
“田小姐,去哪儿?坐我车吧,我送你一程。” 
田禾强行镇定,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那人眯着眼,目露凶光,“没关系,我认得你就成。”
“小禾!”韩书语紧张抓住她的手,“不要跟他走!”
田禾用力按住她大腿,“不会的,我不跟他走。”
那人大笑两声,手□□嘴里打了个口哨,从后边那辆车和他方才下来的那辆车上一共下来三个壮汉,“田小姐,需要弟兄们请你下车?”
短暂的惊慌过后,田禾突然十分镇定。
其实她应该痛哭流涕的,这条路平时就人少车少,加上今天天气不好,这三辆车大概是这截路上仅有的车辆。求救的几率十分渺茫,报警也来不及。最危急的关头,她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类似鸡汤的真假难辨的段子,大意是一个小男孩钥匙丢了,用尽各种办法都没办法回到自己家,急得团团转准备跳天窗回屋子的时候,邻居来了,说,你没有想尽所有办法,因为你还没有向我求助。原来,小孩儿的父母出门前把钥匙留给了邻居。
于是,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田禾哀戚地恳求前排司机:“师傅,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吧。”
☆、第三十七章
师傅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没做任何表态。
田禾绝望了,然而有母亲在身边,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惊慌,仍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暗暗摸到包里的手机,想要报警。
“兄弟,你不会也不识时务吧?”
手机刚一解锁,就听到外面的人冲司机喊话,她不由捏紧了手机。
司机瞟了眼那个人,“这可是我今天头一宗生意,你们把人拉走了,我找谁要油钱?”
“早说嘛!” 那人嘴一歪,爽快地掏了张红票票,敲敲前窗。
司机把窗落下大半,伸进来一只肥肥的爪子,扔下两张红钞,落在腿上。
“兄弟,你这是寒碜我呢?”他一脸不满足的样子。
喊话的人摸摸下巴,咬咬牙,“行,大爷我仁义,就再赏你几张。”
司机眼睛紧紧盯着他掏钱的手,看着那只手伸进钱包,又看着它伸进窗。
说时迟那时快,他反应非常迅敏,几乎是那几根肥肥的手指头伸进来的同时,他按了锁,车窗“噌”升起。
那个男人“嗷嗷”叫着想要拔出爪子,奈何窗和门框像一张大嘴咬得死死,他怎么使劲都是白瞎。
“孙子,我□□姥姥!”他破口大骂。
司机丝毫不理会,镇定对他说:“让那三个滚上车,往回开,滚远点,不然你这只手就废了!”
“我操……”
那人还要骂,看到司机手指就落在了锁上,不情不愿闭上了嘴。
见他没反应,司机冷笑:“那我就开车了?见没见过电视上演的马拖着人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汽车拖着人跑。”说着,脚真的就要踩油门。
“别!”一看司机动真格,那货立马怂了。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从来就是这么个理。
田禾愣了,完全消化不了眼前这一幕。
司机回头:“还愣着干嘛,不事要报警,快!”
“噢。”她一下反应过来,慌地打了110。
*
那两辆车一开走,司机解了安全带从副驾下车,轻而易举制服了方才耀武扬威的蛮汉,用后备箱的绳子把他手脚牢牢捆了起来。
做完这些,司机冲车上的田禾说了一句:“你不该不听赵先生的。” 
“啊?”剧情转折太陡,田禾还没回过神,又听他这神来之句,愈发糊涂起来,“师傅,你说什么?”
司机没有回答,点了根烟,回头张望山上,好似在等待警车。
警察很快就来了,田禾有喜有忧。喜的是不用担惊受怕了,忧的是今天走不了了。
在得知还有三个同伙后,警方立刻行动,根据司机提供的车牌号,很快就将他们擒拿归案。
田禾和韩书语还有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一起到派出所做笔录,田禾这才获知,司机是退伍侦察兵。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田禾寻思就在附近找家酒店落脚。那伙人含含糊糊没有交代清楚谁指使的他们,但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因此,家里肯定也不安全。
司机主动送他们找酒店。
田禾再次问:“师傅,你认识赵时飞?”
其实她知道自个儿是明知故问,却仍想听到对方亲口承认。
司机不是多话的人,点点头,简单说了声:“是。”
田禾心里变得沉重起来,她不该,不该对他有猜疑的。
酒店是很上档次的酒店,房间很舒服,然而心里有事,怎么都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起床,韩书语还在睡,她洗漱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穿戴整齐后,她想去餐厅看看有什么吃的,顺带给韩书语打包带回来。
一开门,险些惊叫出声。念及还在睡觉的韩书语,她牢牢捂紧了嘴巴。
赵时飞显然是靠在墙上的,听到开门声才站到门前。确切说,田禾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动景。他静止后,她准确无误的,首先捕捉到的是布满他双眸的血丝。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就在走廊略显沉闷的空气里默然互相望着对方。
良久,田禾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扑上前抱住他。那一扑,带着重重的托付的意味,仿佛久经漂泊之后的尘埃落定。
赵时飞一听说他出事急得觉都睡不着,急忙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迎着早间寒气赶了过来。千算万算,安排好了朱师傅,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事。天儿还早,他就硬生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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