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开花节节高》第26章


那子弹又射了过来,玉霜躲闪不及,涂幽眼疾手快,猛地一下推开他,只是自己却躲闪不及,那子弹不偏不倚打在了他身上。
恰恰正是打在那心脏之处,一股剧痛袭来,涂幽看了看玉霜,又抬头看了眼阚罗,却见他缓缓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和几百年前看到的那笑容一模一样。
涂幽看见他嘴唇翕动两下,说:“你跑不了了。”
他冷哼一声,咬了咬唇,挤出一个笑。
“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你手里的。”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接近,头一回他万念俱灰,恨不得追随那些人一道死去,如今他心中竟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死,也是要死在那傻狍子细心为他准备的棺材里的。
他用尽全身气力,作了最后一个法,紧接着身体便在一瞬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连一片衣角也没有了。
第28章 
张道勋枪口对准了玉霜,狍子精心一下提了起来,未待他回过神来,便见涂幽猛地将玉霜推开。
乒的一声枪响,那子弹正中涂幽胸膛。
狍子精眼睛缓缓睁大,脑子嗡嗡嗡,觉得那枪像是开在了他心口。
镜花水月池里的水忽然变得一片澄澈,紧接着泉下又开始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狍子精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待他反应过来,猛地一下站起身跑到了洞口,开始疯狂地撞那结界。
淡淡的白光在结界处冒出,他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二指并拢,蓄力一击,企图破开这结界。
但他的法力实在微弱,没一会儿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迫停住了手。
“喂…”
“有人吗?”
他抿了抿唇,着急地朝外面喊了一声,然而只有洞口那只站在树枝上的老乌鸦,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又迅速地转回了头。
他眼巴巴地看着洞口,未看见狐狸的身影,又跑回去趴在镜花水月池边,企图重新在里面看见狐狸。可那水中除了他自己的倒影,什么也没有,他不信邪般将那里头的水搅皱了,弄散了,却再没看见他想看见的人。
他有些慌了,浑身像失了力般,腿一软便跪在了池边。
“说好会回来的…”
大骗子。
他手臂撑在地上微微发颤,眼泪不受控制般落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狍子精回过头来,便见洞口的结界一瞬忽然消失了。外头的风一瞬涌了进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撑在岩壁上,没一会儿便摔在了地上。
狍子精一愣,紧接着便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血染透了涂幽胸前的衣服,摸起来一片湿漉漉的,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胸膛起伏着,脸色苍白。
“主…主人…”狍子精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手慌乱地捂着他胸口的伤口,企图堵住那不断往外流血的地方,但那血流不尽般,将他的手也染得通红。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脸色苍白的涂幽,脸色也难看的很,“疼不疼…”
涂幽费力地挤出几个字,说:“去…山下,找…找神婆…”
一句话未说完,涂幽的身体散出了点点金光,待那金光暗下来,地上便躺了只胸前全是血的狐狸。
这回任凭狍子精怎么叫,他都一动不动了。
狍子精急忙抱着他走出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山。
天光渐露,他抱着狐狸走了好几个时辰,待到走到了山脚,怀里的狐狸身上已经没有热气了。
“你冷不冷啊?”他喘着气,小声问他。
狐狸不说话。
他又自己嘟囔着,“肯定是冷的,身上都凉了。”
他小心将他裹在自己衣服里,企图把他暖热,狐狸一动不动任他摆弄,一言不发,安静地不像他。
狍子精有些不习惯。
他胸前鼓了好大一块儿,像怀个胎八个月的女人般挺着腰走路。
道上的人路过瞧他,见他胸前鼓了好大一块儿,都捂着嘴偷笑,有一个猎户带着枪问他:“嘿,小弟,你这怀里揣了什么东西?”
狍子精抱紧了怀里的狐狸,警惕地看着他。
那猎户还当真以为他怀里是些什么好东西,正欲上前探个究竟,便见狍子精眼神一下变凶了,直勾勾地地盯着他,像个恶犬似的。
“走开!”他说。
那猎户蹙了蹙眉,一低头却看见了他手背的上的血,不由得脸色一变,眼神也一下变得复杂起来,他瞅了狍子精两眼,扭过头便转身走了。
狍子精松了口气,没再耽搁,抱着狐狸飞快地跑到了神婆家里。
神婆家门口贴了春联。红色的两张纸贴在门框上,好歹显得这户人家有了些生气。
“有人吗?开开门……”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兜着怀里的狐狸狠命地拍着那扇木门。
那木门被他敲得门框都在震,他敲了没一会儿,便听见一声细嫩的女声,“来了——”
娟儿裹紧了衣服,匆匆去开门,谁料门一开,便见狍子精站在外头,目光有些涣散,见到她才聚起焦。
“神婆呢?”狍子精问。
娟儿愣了愣,急忙迎了他进来。
“在屋里呢,你这是…”
眼见着狍子精小心翼翼地将狐狸从怀里抱了出来,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是…”
藏青色的帘子之后,神婆剪着纸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剪刀。
“有血的味道。”她说。
狍子精掀开那帘子踏进了小屋里,将那桌上的东西推了推,将狐狸小心放在了桌子上,急忙开口道:“他受伤了,流…流了好多血,肯定很痛…”
“他睡着了,一路上也不和我说话…你帮我看看…”
神婆嗅了嗅,一双干枯的手摸索着想去摸一摸桌上的涂幽,手还未探到狐狸身上,她便顿了顿,摇了摇头说。
“他已经死了。”
娟儿一愣,凑上前去将手指放在他鼻尖试了试,又掀开他前腿看了看他身上那伤口,不由得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她抬头看了看狍子精,却见对方顿了顿,然后摇摇头,“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怎么不会?”
“凡人皆有一死。”神婆摇了摇头说。
狍子精想想那被埋在地底下的王富贵,有些固执地说:“可他不是人,他是神仙。”
神婆哑着嗓子笑了笑,“他哪是什么神仙。”
她伸手摸了摸涂幽身上的毛,在他脖颈处摩挲了两下,说:“不过是个狐狸精,混着混着混成了山大王,仗着自己有几分法力,将你唬了去罢了。”
“你…”
狍子精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支支吾吾憋得脸颊通红也没说出什么门道。他低头看了眼狐狸,想叫他起来同她评评理,狐狸却还是紧闭着眼睛,一点儿也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狍子精红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神婆,小声反驳道:“你…你骗人,神仙才会有庙,山上有他的庙的。”
神婆摇了摇头,说:“那庙是供着山神的庙,有一年雪崩死了不少人,几个村子的人合起来盖的,怎的倒是生生被他占了便宜去。”
狍子精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
死了?
他想到这两个字便忍不住腿脚一软。
他蹲下‘身,只感觉脑子里像被塞进去一团满蘸着墨汁的棉花,整个人被填的满满的,然后那墨汁又被挤出来,渗进他的血液里,吞噬着他的意识,叫他眼不能看,耳不能听,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唯有心阵阵发痛。
他摸了摸狐狸身上的毛,那毛乱糟糟的,他一点点将它抚平,眼泪忽地一下涌了出来。
“怎么可能…”
神婆的手在狐狸身上停留半刻,摸摸那伤口处的血,又收回手伸到鼻尖闻了闻,然后她忽地一下站起身,将那狐狸浑身摸了一遍儿,最终蹙了蹙眉,喃喃道:“山上最后一只白狐,竟也落得如此下场么…”
她颓然靠在椅背上,抬头往窗外看了看。
“宿命啊……”她叹道。
一只鸟从床边飞过,扑棱着翅膀的声音尤为清晰,在屋内都能听见。她起身走出屋子,站在门口,头仰着,闭着眼睛,嗅到了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从远方飘过来的硝烟的味道。
“果然,山里头的月亮,也要变红了…”
娟儿跟着她走出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狍子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问:“婆婆,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么?”
神婆半晌不语,只是兀自抬着头,看着远方连绵成片的山,过了良久,她吐出一口白气,转身回了屋。
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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