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心软,奈不住媒婆一阵求,便换上那嫁衣,铜镜里,那新娘子面色酡红,眉目中波光点点,春娘看着也呆了,自己身穿了一件嫁衣,却不知情郎身在哪里。
媒婆喜得拍手叫好:“唉哟喂,真漂亮的新娘子,郑老板取了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春娘顿时心中生疑,问道:“什么郑老板,谁要嫁给他?”
媒婆笑得满脸的折子,道:“春姑娘啊,你爹都同意了这桩婚事,你也就认了,好好地嫁过去,安生过日子吧。”
春娘气得来不及脱那一身嫁衣,跑得前堂去找她爹质问,哪想前堂里早就站满了一屋子的人,见了春娘,带头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便上前一把抱起她,顾不得她挣扎,便往那花轿里一扔,吹拉弹唱地走出了春家大门。
苏辛夷此时正在护城河底与那老龟聊天。
老龟吐出一连串的水珠,慢条斯礼地问道:“最近,很多人都在找一只落跑的狐狸,都开出价钱了,若找到了,上界一位仙使可以拿仙药来当酬赏。”
“这…这我怎么没听说啊?苏辛夷咧着一张脸假笑道:“我也找找,说不好,也能混到一颗仙药呢!”
老龟白了她一眼道:“我这把年纪,仙药对我也没啥用,我就不通风报信了。你赶紧抽空跑了吧。也不知你有多大本事,竟惹到上界去了?还有啊。这河里还有些虾精蟹怪的,走了风声,你可别怪我了。”
苏辛夷一听,立马收起脸上的笑,道:“龟大爷,谢谢您了。”
转身便已游出去几十里外了。老龟哭笑不得:“这怎么平时看不出来,能游得这么快?”
护城河一直蜿蜒流到了城外的西阳湖。这里的天色已渐亮了,苏辛夷只顾着闷着头赶路,在水底里听见头顶一阵杂吵,向上看去,隐隐看见一群人正争吵着什么,夹杂着女子哭泣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熟悉,苏辛夷便停了下来,仰头看向水面去。
不多时,从湖面上竟然沉下来一件东西。铁制的笼子,里面放着两块巨石,在巨石中间,藏了个穿着红衣的女人。
苏辛夷心中奇怪,便游到那铁笼前去,只见女子瞪着一双眼睛,口中塞着布条,双手被缚在了身后,全身上下只剩一颗头不住地摇晃着,见了苏辛夷,大滴滴地泪珠便飘出来,浮在水中又与湖水融成了一体。
“春娘!”苏辛夷心里一惊,笼子里囚住的正是春家小女儿春娘。
苏辛夷忙得将一股元力结成了防护罩,将春娘与湖水隔离开来。春娘只觉得胸口一松,窒息的感觉一扫而空,顿时放松下来后,便昏睡了过去。
岸上的人似乎还不死心,等了半天,见那铁笼子没能浮上来,才放心地离去了。
苏辛夷偷偷地游上去,只见赵红香走在最后面,扭着那杨柳小腰,面带春风的扬长而去。
将春娘在笼中拖出来,扶上岸,靠着一颗葱郁的大榕树,大半天,春娘才幽幽地醒过来。
一见苏辛夷,春娘两眼一红,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
“你怎么了?先别哭。说说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苏辛夷一边安慰到,一边询问。
春娘抽泣着将那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洞房夜,从新房中逃了出来,连夜跑了几十里路,以为甩掉了一脸横肉的郑老板,没想到,却在路上碰见一个酒鬼,那酒鬼醉得不轻,见她单身一个,又穿着嫁衣,但直追着她跑,硬将她拖进一座小庙里。
郑老板此时追了来,见到此景,便咬定是她与人通奸,按礼来说,她已是他过了门的妻子,妻子不贞,可以浸猪笼的方式处死。
于是,便在这郊外施家法,若不是碰上苏辛夷,只怕一条小命早就归西了。
苏辛夷沉着性子听完,只觉得这女子真正可怜。老父以为可得几两银子便将女儿便相地卖了。而到头,却人财两空。
郑老板也是个鲁莽粗俗之人,若真的跟了他,只怕比死也好不到哪去。
而真当的背后始使者,想来想去,便是那风尘女子赵红香了。
苏辛夷思索了半片,问到:“那你以后怎么办?”
春娘正用手帕拭着眼泪,一听愣住了,抬眼望向苏辛夷,目光突然变得坚定:“我也是个不清不白的人,倒不如,干脆点,直接去妓倌残了余生吧。”
苏辛夷吓了一跳,心想这女子果真傻痴。这话里头,恐怕有一半是输于赵红香的不甘吧。
“尽说傻话!”苏辛夷喝道,沉思片刻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汴州城,靠近皇城根儿的地方,突然挂起一块鲜红色的牌匾,上头鲜红的四个大字,写的是:朱楼书寓。
朱楼书寓正式挂牌营业的时候,只有老板娘和头牌艺伎两人,空落落的书寓馆中,两人撑着下巴两两相看。
“这怎么办呢?”春娘一脸苦相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头牌艺伎。
后者一点也不着急,用食指绕着自己的一小摄头发,一边玩着,一边笑着对春娘道:“不急的,一会儿,就会有客上门来了。”
当然,苏辛夷不过是头天晚上到城里几个纨夸子弟的梦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只一双笑眼看着他们。
果然不久,几个穿着富贵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见苏辛夷,便如掉了魂一般,双眼发直,竟是再也离不开她身上了。
这么一来,朱楼书寓的生意想冷都冷不下去了。
苏辛夷在外人面前都是冷冷淡淡的,客来了,便上台唱个小曲,抚个小琴,献个小舞什么的,不多说一句,千金难买一笑,然而城中有钱公子又偏偏吃这一套,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收了几个投奔而来的妓女之后,苏寻夷便不再登台,躲在自已的房中,除非心情好些,便出来跳个舞。这样一来,各家公子又摸不着底,夜夜都来,生怕错失了与见美人的机会。
春娘因为招呼店里的生意忙得昏头转向,只不知原来人放宽心思,真得可以过得轻轻松松,招缆客人之类的活计,起先以为会很难,一做上手,觉得手到擒来了。
这日,一帮纨夸子弟又来了。春娘招呼着往楼上请,瞧见一副生脸孔,白晰的皮肤,象是常养在富贵人家不经风吹日晒才出来的肤色,衣着自然是华贵的,但气度却与周身之人完全不同。在一群浪荡子弟里显得分外有风格,一双明目,却含了些沉深之意。
只见他冷冷地站在浪荡子当中,一身白衣,倒象是浮在尘世里一块碧玉一般,在乱石堆里更显得夺目。
“上官兄,我今儿个就不信,这朱楼书寓的姑娘也不入你的法眼?”一个轻浮的男子狭促地笑着,边道:“待会见了美人,只怕你魂都丢了呢!”
053 孽缘
四周轰笑,上官连华淡淡地笑:“如果真是如此,那在好不过了。”
轻浮男子又发出讥讽的笑道:“上官兄眼光极高,挑遍了这城中的头牌美人,也没能入得了眼的。这可是最后一家了,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好,只怕你今儿个走不了了。”
上官连华淡淡地笑,不语,径直在桌边坐下,斟了酒便夺自饮了起来。
春娘忙招呼道:“各位客官,请坐,请坐。”
众人听言,便纷纷落坐下来。
几人嚷了开来,要姑娘陪着喝酒才饮得开来,若是没了姑娘,就算琼奖玉液,进了口中,也不过如白水无味。
春娘忙招呼翠红春柳等姑娘站成一字排开,个个都如花般娇美,站在前方,已让那浪荡子弟花了眼睛。
几人忙不迭地将美女拥入怀中,只上官连华一人仍自斟自饮。
“我说了吧,上官兄就不是此道中人,还是回家对着纸墨笔画过活去吧!”轻浮男子边与姑娘喝着酒,连扭过头来,对上官连华说到。
“不过上官兄也真是的,好好地读着书却又跑到温柔乡来做什么?”另一个男子疑问到。
上官连华不语,倒是轻浮男子接口道:“莫不是被哪家姑娘伤了心,来这里强作开心?”
上官连华端着酒杯的手就抖了抖。
众人轰笑了一翻,对着春娘道:“春娘,你这儿不是有个姑娘不轻易出场的吗?我们都没见过她的面,到底是什么神仙一样的人物,叫出来给我们瞧瞧,也让上官兄开开眼,免得他为了这一株小花小草,就看不到外面的春光烂漫。”
春娘苦笑了一下道:“苏姑娘最近身子不适,不便出来了。”
“那这样,她下来不下来?”轻浮男子搜出来一锭金子,啪地一声掷到桌上。
春娘苦笑着摇摇头。
“行,显银少嘛,这儿是一千两,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