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了战争》第106章


,所以就去了队部领任务,末了是运人运货一起来,要我们带5个人,还要运一些货。
运人倒也罢了,这些货物就有点奇怪。军队的货物都是有标准大小的,一共有五档,最大的超大件到最小的标准小件,大小尺寸都是一定的。比如一箱子弹,大小就是一个标准件。但是这天运的货物明显不是军事货运条例规定的标准的大小,我现在还记得是十二个大纸箱和三个木箱子,每一个大小都不同,也没有部队的标记和番号,更加没有内容物的说明,看起来非常古怪的样子。队长也觉得很奇怪,因为领货时居然没有发货登记单,也没有交接手续,不过他见多识广,想了一会就明白了,然后就悄悄的跟我说:“叶欢,我们拉上私货了。”
我听了就猛一惊,“私货”就是走私货。第一次东大陆战争以后,中国夺得了巴比伦沙漠以西的大片领土,但是这些地方基本上都很穷,没有办法和西大陆本土相提并论。虽然东大陆远征军司令部作了很雄心勃勃的建设计划,但是主要的重心还是在军事设施和基础建设上,东大陆领土本身的民用品生产很落后,而且基本上局限在吉格维亚一个地方。经历过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以后,工厂什么的都受到的很大的破坏,现在生产的东西满足基本需求都很困难。士兵服务部里的东西还常常发生短缺,外面更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东西贵得不得了。那时又把运输重心全放在军事上,从西大陆经东丹岛运来的大部分都是军事物资。有人瞅准了这个机会,利用军队的运输舰走私西大陆的民用品过来,一脱手就是翻三四倍的利润。这种走私进来的东西就是“私货”。不过经营私货的人一般都和东大陆本地人合伙,如今用军车来运私货,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队长说可能是大队长或者队里什么人收了他们的钱,因为军车不会被盘查,而民用车常常会被宪兵拦下检查,一发现走私就全部没收,对走私团伙来说,损失是很大的。我问他那我们还要不要拉,队长想了想说:“拉!我们是执行上级任务,如果不拉,大队长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一听就一噤。第一次东大陆战争刚打完,谁都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那可真是死人不当事受伤家常便饭的活。刚刚停战不久,各地局势都不稳,万一又打起来,得罪了上级,他只要手指动动安排几个危险任务,说不定我就得进荣军院坐着轮椅过下半辈子,弄不巧就要被装在塑料袋里运回北京去,如果再倒点霉,也许就只有一张印在黄纸上的阵亡通知书回去了——我可不想这种下场。
运就运吧!我和队长上了车,后面车上的五个人都穿着陆军制服,胸口的标志章上显示都是第113机械化步兵师的人。为首的是个少尉,但是有事问他,他却要先回眼看看身后的一个列兵,然后才会说话。我就留了个心眼,心里想着,这个列兵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一次一路都很顺利,我们沿途停了几次,下车吃饭,很快就都熟悉了。这几个人都是113机械化步兵师后勤处的人,倒都是正牌的军人。不过明里是那个叫张伟的少尉当头,实际上是他后面的那个叫何守义的列兵做主。队长也很快看出了有点不对,但是也想不出是什么道理。这个何守义长得其貌不扬,大概也就一米七二上下,人很壮实,身板很好,小眼睛小鼻子,眉毛很淡,嘴唇也很薄,说话不多,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还有四个人对他都好像小心翼翼的,仿佛惟恐惹了他生气的样子。但是这五个人都是同乡,讲一口广东腔的国语,听起来有点古怪,引人发笑。
到了圣雷吉斯,这五个人没有直接到113机步师的驻地,而是另外说了一个地方,那是圣雷吉斯城里一个很偏僻的街区。我们开车过去,停在一个破仓库旁边,就有几个穿着老百姓衣服的中国人出来帮车上那几个人搬那十几箱东西,一会工夫就全搬完了。张伟到驾驶室来说请我们先回去,他们还有别的事。说着放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纸包在仪表板上,说是相识一场,留点纪念,说完就走了。
我拿起纸包就要拆,队长一把按住我的手,他开车到了一个没人地方停下,我这才把纸包拆开,里面是四条“中华”香烟!那时在圣雷吉斯黑市上,很劣质的本地土烟可以卖到十二块一包,中国本土产的普通烟要卖到四十几块一包,还常常没有货。这些“中华”香烟拿去黑市卖,一包至少要七十,那就是二千多块呀!我一看就傻了。队长斜了一眼,忙把纸包掩上,嘴里念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大概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吧?
这件事过了以后大概一个半月,有一天有人来找队长,队长不在,他就要找我。我那天刚出完任务回来,倒在我的铺上睡得正死,忽然被人叫醒,一百个不爽的起来,晃到门口一看,吃了一惊,那不是何守义么!这么几天没见,他已经是一等兵了。看他一身笔挺的制服,虽然只是个士兵,看上去也很威风的样子。他见到我,就笑着走上来,拉我到一边,寒暄了几句,就说他们有事要去托那汪达,找不到车,问我是不是能找队长安排一下。
说着队长就回来了,我拉着何守义去找队长。队长想了想,就让我跑下一趟任务,带三辆车去托那汪达,其实那是何守义说的,他说“最好能有三辆车,我们这次人比较多”。
真到了出发的时候,上车的还是那五个人,想着放三辆空车过去不太好,队长又特地去找医院,问有没有要撤的伤员和病号。这个总是有的,于是我们又捎了十几个病号。
路上何守义就坐在我车里,一路闲聊,我才知道他其实才入伍五个月。他本是香港人,家里开着一个贸易公司,他是家里的老二。我问他香港的风土人情,他于是很详细的讲给我听。
就这样到了托那汪达,交卸了病号,我们又接了大队的任务,这次是满满三车的纸箱子,纸箱子装满了东西,但仍然没有标记和符号。那次跟我一起去的是老刘和我一个叫童统的死党,两人看到这个都吓呆了,都来问我,我用上次队长说的话把他们对付过去了。
还是一路很顺利的回到圣雷吉斯。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一伙中国人出来把所有的货都搬进了仓库,何守义过来跟我们打了招呼,每人又送了个大纸包,这次里面除了香烟还有几罐青岛啤酒,那可也是黑市上的硬通货,很值钱的东西,另外还有个纸包是给队长的。
这样又跑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三辆车,何守义的官衔也越来越高,一年以后他来找我们的时候,已经是上尉了。他跟我也混熟了,慢慢讲起他的家事,才知道他父亲是香港有名黑帮的老大,何守义的大哥是内定的继承人,何守义却不愿意在自己大哥手下吃饭,于是跟他父亲说要自己出来,他父亲给了他一些帮助,他就入伍到东大陆来了,很快的拉起了一帮兄弟,而刚开始的时候那四个人,就是他父亲派来帮他的。
到1878年以后,何守义的人马越来越多,他也很少自己跑货了。他买通了宪兵司令部,弄到了民用车的免检许可证,就很少用我们的车了。不过逢年过节他还是会派人送些东西给我们,有一次还请我们去吃饭,大家都说他很会做人。
不过1879年以后东大陆经济形势渐渐好转,何守义的走私生意就没有以前那么好赚了,他于是转行开地下赌场,据说很赚了一笔。我没有去过,老刘有一回去了,回来说赌场规模不小,又说何守义现在阔得不得了,但是他还是干着他的后勤上尉,也没有再升官。到1879年9月,来了一次清查行动,查封了不少地下赌场,何守义的赌场也关了门。然后东大陆各地都查得很紧,各种非法的生意顿时就难做起来了,报纸上常有破获走私和贩毒团伙的消息。那段时间我没有何守义的消息,我想他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这样就一直到1880年第二次东大陆战争爆发,大家都上了战场,就更加没消息了。不过我知道第113机步师转战各地,有不少伤亡。后来1881年底时我开车在巴比伦城走,在路边遇到了张伟。他这时已经升了中尉,但是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受了伤,瘸着一条腿在路边走。于是我让他上车,载他一程。他说开战以后,何守义随部开拔,不久开始打仗,因为缺员很难补充,他们就被补进了作战部队。他又说何守义作战很勇敢,已经升了少校。我问起他们以前的几个我认识的成员,才知道这几个人都在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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