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第71章


堵气墙,将前面的仙兵震荡开去,摔入后面的队伍中,乱成一团。 
趁这短暂空隙,我一口气冲到Cynosure身边,下死劲踹他,见他不醒,干脆拉起他左臂拖着走。 
手抓在他小臂,这男人小臂比我的上臂还粗——可是——这种触感…… 
坚韧的皮肤下,粗硬的骨节,一节一节,断裂。 
从小臂到上臂,他整只左臂的臂骨没有一处完整,上臂上他总是用右手遮住的位置有一处不明显的伤口,血很少,龇出一节白生生的断骨。 
“傻瓜……伤成这样还去斗狼王……”我的泪水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滴滴落在他熟睡的面容上,这才想起他近十天没有休息,每当我们假寐时,他总是冷冷伫立一旁守卫,我几乎以为,神仙是不需要睡眠…… 
泪水似乎惊扰了他的睡眠,他皱了皱眉头,英俊面孔上刚硬线条牵动,竟带出一丝孩子气。呵,这样熟悉的神情,最初那段时日,我为他的爱情受宠若惊,整夜整夜不睡看着这张容颜,仿佛下一眼就是决别,就会被他遗忘。可是,原来真正遗忘的,是我。 
怎么会遗忘呢?怎么能遗忘呢?那深入血液深入骨髓的感情,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怎么能在一次转身,就把他一个人抛弃在风中……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南雪卫。” 
温和淡定的声音让我脊背一僵,寒风带着雪刮乱我的头发,遮住我的眼。 
我放下那只手,站直身,缓缓的,缓缓转过去。 
气幛被突破,数百名仙兵占据了半边空地,与孤单单站在另半边我对峙。外围是更多的仙兵,整齐的队伍铺排到目力尽头。 
我站着,右手握着饮血剑,腰部以下仍是没有知觉。前后冷风夹击,似是推搡,似是支撑。 
我在发抖,流出的泪水被吹干,积在眼眶内的被冻结,我只是发抖。 
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定定望着被数百仙兵架住,举到头顶上的人。 
白色衣袂和黑色发丝在风中飞扬,明明一身都是血,头脸沾满雪花,偏偏看上去还是洁净得像穿着浆洗过的衫子,带着衣香在月色下翩翩而行。 
“原来在你的心里,北星卫更重要。” 
不是的……我摇头,无声,喉咙痛,无声。 
“用生之晶换东云卫的命怎么样,南雪卫?” 
我望着他,墨黑眼眸没有焦距,嘴角边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俊美得近乎秀气的少年。 
一边发抖。 
我忽然想通了那份恐惧,在目睹乌芙丝的死后那份比悲伤更茫然的恐惧。因为,终于轮到我们了。 
这一路行来,我开始是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哪怕Ray死在我面前,哪怕我动手杀人,哪怕得到南雪卫的能量。我深心里总有一点隐隐的不宣之于口的想法:我可以离开。我来到这里是为了逃避现实,如果这里比现实更令我痛苦,我随时可以离去,管他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当作南柯一梦。梦醒后,一切了无痕迹。 
后来对梁今也乌芙丝Cynosure有感情,我们并肩战斗,相依为命,我又觉得一切像一部漫画,或是《西游记》,我们是主角,所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一定能活下来,一起走下去。 
在乌芙丝死前,我的天真没有人打破。 
可是,乌芙丝死了。 
主角会死,这个故事的结局原来不由我决定。 
我会死,战无不胜的Cynosure会死,梁今也,我没有选择救他的梁今也,为Cynosure伤心而忘了他的梁今也,落到天君手上的梁今也——真的会死! 
死,就是再也看不见他对我笑,再不能偎在他怀里,再没希望治好他的眼睛,被那双黑眸深深凝视。 
下一世,不,乌芙丝可以等到下一世,朋友再世也是朋友,但他不是朋友。 
小雪这一世会遗忘Cynosure,梁今也也可能遗忘我。而这,我绝对,不允许! 
我俯身从Cynosure身上拿出生之晶,举高。 
三色光芒流转,水般流转。
战5
拇指食指中指,生之晶被挟在三指中,根本看不清具体形状,倒像一团流动的光芒在指尖跳跃,红色蓝色白色蓝色红色……周而复始。 
我忽然想起生命的循环,生、老、死、生——时间在遗弃之地永恒静止,谁知这三色光芒一轮变幻,世间岁月又历经几多,又有多少孩童长成少年,那些轻袍缓带的少年又怎样在时光深处湮没,泯然众人…… 
心,静了下来。 
“真傻啊……我果然是个蠢女人……有什么好争的呢?”我摇摇头,自嘲的笑:“我从来就没想当什么救世主,这个世界落到神仙还是妖精手上关我屁事!” 
低下头,看着Cynosure睡梦中仍是不安稳的表情,这个强悍的男人,梦中也在战斗吧? 
“对不起,我终究不是博爱世人的南雪卫,温雪守着生之晶的目的只是希望你们能在我身边,朋友和——”我抬头看着梁今也,见他侧耳倾听,微微笑起来,“——爱人,都在身边。” 
自私的人啊,世界和你相比,毫无疑问,毫不犹豫,也只能是你! 
我笑着将生之晶包入掌中,摆出棒球投球的姿势,叫道:“摔坏了我不包赔的,接住了!” 
三色光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所有人抬头看去,风雪肆虐的天空下,一道淡淡光痕像蝴蝶飞过留下的绚丽剪影,从我手上,延伸到——白衣少年—— 
梁今也双臂被反架在身后,足不沾地,眼眸却忽然扬起起来,那么深那么黑,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眼! 
淡漠的风声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啸,像是一首平和乐曲骤然拨起的高音,强烈的对比加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所有人同时一怔,随即感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 
啸声越升越高,从一个高音变成无数高音衬托一个穿云裂石单音,一级一级升高的音阶像是越来越细的玻璃丝,透明的、脆弱的、伤人也伤己的锋利! 
地面震荡剧烈,土地仿佛变成波涛汹涌的海面,我看着仙兵们和我一样东歪西倒,一样拼命捂住耳朵——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刹那——生之晶飞行的瞬息之间! 
梁今也被放下地,箝制他的人很快自顾不暇,他跌坐到地上,随着地面起伏,生之晶结束了优雅的飞行,坠向他身前。 
一只手赶在生之晶落地前伸出,接住。 
我已经冲到近处,还神奇的拖着Cynosure,踉跄停在那人面前。 
那人出现的同时,高到几乎无声的尖啸消失,地震停止。 
我头晕目眩的站定,揉着像被利刃穿刺的耳朵,举目四顾,不由瞪大眼。 
地面上我用饮血剑划开的裂缝已经变成深渊似的断层,四周又出现了分布成蛛网状的许多细小裂缝,整个地面就像一块拼凑完整又散落成四分五裂的拼图。 
我只惊愕了片刻,旋即不再关心,抬头看向那人。 
他正挡在梁今也身前,挡住我,和他。 
“让开。”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奇怪的条纹衣衫,似乎很英俊,天知道我现在对布拉德彼特也不感兴趣。 
他低头看着我,又看看手中的生之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呃,我猜他是想笑,但那张习惯了铁板的脸无法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我懒得理他,地震和尖啸结束,仙兵们缓过气很快又会围过来,既然生之晶在他手上,就让这个路人甲陪天君慢慢玩儿吧。 
我绕过他径直走到梁今也身旁,俯身扶住他右臂,他立刻反手抓住我,很用力,很疼。 
“笨蛋。”我任他抓着,轻声道:“我以为你有绝神弓,总能撑一时半会儿,谁知道你这么没用。” 
他抓着我,五指深深陷进肌肤,突然用力,我被粗鲁地拉进怀里,结结实实抱住。 
这个胸膛……没有软绵绵的触感,还真是不习惯啊……我想着,悄悄放开拖着Cynosure的手,双手环到他身后,还抱住他。 
有一刻钟时间……我深吸一口气,想到会失去他,我恐惧得全身发抖。我敢肯定,如果他死,我会崩溃。 
是别人,我可以坚强,是你,不可以。 
“为什么不选我?”他在我耳边问,轻轻的,带着颤抖。 
我无语。 
我不知道。 
你和Cynosure,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朋友,按温雪的本性,我应该选择你。 
而那一刻,不假思索,我奔向Cynosure。 
人心太复杂,别问我,梁今也,我真的不知道。 
“天君说神仙不杀人,我想赌一把。又以为你比Cynosure耐操,没想到两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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