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色共欲满尘》第39章


可天不遂人愿,当玉娘等人赶在入葬必经之路时,见满地纸钱,便已知葬队已过,错过了最佳时机。
忘念见玉娘神色不佳,便问:“玉姐儿,接下来是打道回府,还是?”
之所以选择在集市上突袭,是因为群众甚多,便于掩人耳目,不论成败都可全身而退。若此时追行上去,柃木之地皆是山路,虽易潜伏,却敌众我寡,不可正面交锋。于是玉娘道:“你们回罢。”
忘念心思一溜儿,便知玉娘恐是要去皇宫了,便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回去罢。”
玉娘看向忘念,哪能是未洞悉忘念的心思的,也不拂他面,不发一言。
一人道:“可须我等陪同?”
忘念打量玉娘脸色,未见怒意,便道:“无需。是了,回府时叫那公公即刻回皇宫,若他不应,便道玉姐儿已至宫门外等候。”
一人应是,众人回。
忘念嬉皮笑脸,对玉娘道:“玉姐儿,你看我是不是你的贴心肝儿暖棉袄?”
玉娘笑而不语。
忘念见其笑,便愈发的放肆,道:“玉姐儿,你也觉着我俩心有灵犀对否?看吧,我便知你我二人便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玉娘懒于理会,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忘念随。
因皇宫守卫森严,又无通行令,故玉娘、忘念二人不得进宫。
约莫半时辰后,万全才至。
几人进宫。
坤宁宫,入室,一片风谲云诡。
诸妃皆是看向玉娘,目不转睛。
伯祯见之,百感丛生,爱的,恨的,怒的,恼的,酸的,苦的,甜的,分外清明。不言不语,怔怔的看着她,有跋山涉水的疲惫感,亦有爱恨交加的无奈。他们有万千沟壑横亘在彼此之间,难以逾越,只可遥遥相望。
伯祯心有苦涩,瞬觉万物皆是无趣乏味,不知人生有何趣味。
湘贵妃见其,并未低声下气的求治,而是端着贵妃架势,不疾不徐道:“妹妹可是闻讯而来的?”
玉娘视若未闻,对伯祯道:“皇上唤我来,竟是为了消遣的?”
“都给朕退下。”伯祯出言,声若破铜烂铁,暗哑不堪。
诸妃皆是有眼力的,一一退下。
伯祯见湘贵妃纹丝不动,便道:“嫱儿你也退下罢。”
湘贵妃不可置信中带有不甘,却也道福而退。
内室,鸦雀无声。
玉娘依旧不言不语。
伯祯轻叹一声,道:“坐罢。”
“皇上唤我入宫,想必是有紧要之事,先谈正事罢。”
伯祯开门见山,道:“皇后已故,理应能解你心头之恨了。湘贵妃还恳请玉娘高抬贵手罢。”
玉娘抬眸,莞尔一笑。“皇上所言竟叫我晕头转向,不知何意了。”
“多少银钱你且说罢。”
玉娘笑,面却藏冷色,道:“十座金山银山换得佳人作伴余生也算作值了罢。”
伯祯道:“你何故强人所难?”
“你这便知是我强人所难,趁人之危了?皇上可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算朕求你,看朕薄面上救她一命,可好?”
玉娘斩钉截铁道:“不好。”
伯祯痛心疾首,道:“你便是这般冥顽不灵,冷血无情么。”
“生来如此,倒让皇上笑话了。若皇上今日唤我入宫便是为此事,我想皇上是因小失大了。若无他事,恕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伯祯拂袖,将手边的茶杯灯盏一一拂落,道:“玉娘,你太叫朕寒心了。”
玉娘充耳不闻,转身,毅然离。
伯祯欲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喊道:“玉娘!”
玉娘驻足一瞬,不置一词,离。
门外便见闻讯而来的李冶庭,及跟随其左右的了尘子,了非子。
玉娘视若无睹,擦肩而过。
忘念见玉娘,匆忙迎上,道:“可是要回府?”
玉娘点头,欲离。
了尘子却道:“施主,请留步。”
玉娘状若未闻,与忘念同行。
了尘子道:“玉施主!”
玉娘回身,笑问:“不知大师有何事?”
了尘子见玉娘此般,手足无措,本欲出言道歉,却语无伦次,“施主,贫僧想。。。善恶皆有因果,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玉娘似笑非笑,问:“大师也是因她而来?”
了尘子本欲言因你而来,觉此言有碍礼俗,便道:“还请施主大发慈悲。”
玉娘大笑,道:“我这一生,偏爱杀人纵火,可当不了活佛菩萨,拯救世人。”
“魔自心起,佛亦心隐,若施主愿放下屠刀,便是入了佛门,赎了罪业。”
“你皈依你佛门,我入我魔教,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情分皆断于今日,若来日再见,便是誓不两立。”
了尘子慌道:“玉娘!”
玉娘两靥生花,道:“你我之间已无玉娘之约。”
“为何施主这般执迷不悟。”
玉娘不作他言,与忘念离。
忘念道:“玉姐儿,地狱天堂我定与你形影相随。”
玉娘闻言,伴笑摇首不语。面上风淡云轻,潇洒至极,内心却是满目疮痍。原来,善恶之分皆是因人心自定。
一朝为恶便是终生臭名!
作者有话要说: 伯祯不可能对湘贵妃见死不救,一因其怀有他的孩儿,二因是他心系之人,三因朝堂局势动荡,后宫不可连日失主几人,四因他对玉娘有情,不愿他们之间有隔阂。
玉娘遵从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故,她是直言拒绝救湘贵妃。
这也造成了他们二人关系的紧张与对立。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
☆、鱼与熊掌欲兼得
玉娘心有郁,而未归府,与忘念同往丝竹坊听曲。
照例入厢房,点名如风为唱将。
小侍答:“对不住,客官,如风公子身有不适,正处休沐时。”
玉娘娥眉微蹙,道:“罢了,劳烦你捎些酒水荤菜上来罢。”
小侍应声退。
忘念见之,便知玉娘心情不悦,思其原因也吃不准,因知玉娘情绪不佳时,忌叨扰,便静坐一旁不言不语。
酒水上。
玉娘执壶斟酒举杯饮,笑看戏子登台唱。
只闻一伶人唱道:“豆蔻年华逢君,鸿书粉笺托雁,宝马香车络绎,贵胄少年无数,难得之物频献,抛金撒银不惜,只图惊鸿一眼,暮临不知忘返,酒染蟒袍不知,时摧花颜憔悴,门庭冷落凄清,怨笛愁琴绵绵,无人恭听余情,才道过眼繁华,变作今朝泥土。”
原这曲为京事记中的一段,讲述的是一绝色歌女的故事。
忘念见玉娘微醺之余愁染面,美目浸红眉笼烟,举杯豪饮无滋味,万语千言藏心头,便道:“玉姐儿,你伤尚未愈,可要悠着些子,伤了身子可就麻烦了。”
玉娘闻声,看向忘念,莞尔一笑,道:“我已是作恶多端,遭些罪也算偿还了。”
“呸,胡言乱语。酒醉得可不轻,咱们回罢,要听曲儿,改明儿我给你请几个上府去,叫你听个痛快。”
“唉。繁华皆归泥土啊!阿念,若叫你归隐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可甘愿。”
忘念一本正经道:“若你甘愿,我亦甘愿。”
玉娘大笑,道:“回罢。”
甘愿,谈何容易。
二人出大堂时,碰见一英采逼人,姿表绝伦的贵公子。
玉娘不经意一瞥,只觉有些熟悉,而后摇头离去。
而贵公子旁的另一男子,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玉娘远去的背影。
贵公子道:“盟主可是见美迷心了。”
这人便是武林盟主玉娘生父江宗明,江宗明笑道:“王爷说笑了。”
原来此贵公子为玉娘苦心欲见的赵稚,虽未赐封,依子袭父位的制度却也可称为王爷。赵稚不再言语,抬步入堂。
这赵稚刚送贤王入陵,便寻此处来,可不是为着听曲解忧的,而是来布局出谋的。杀父之仇如何是能善罢甘休的?
腥风血雨正酝酿而至。
玉娘心不佳,回府用膳后便同黄泉玩耍。
忘念来报,说了尘子登门拜访。
玉娘低头未语。
忘念又复述一遍。
见玉娘依旧不语,便退身而出。
了尘子见忘念,便笑道:“有劳施主了。”
“不敢当。玉姐儿不愿见大师,大师还是回罢。”
了尘子面色微僵,道:“施主可否叫贫僧亲见玉施主一面?事关重大,不可不见,还请施主通融。”
忘念看向了尘子,道:“大师既是修行之人,便知万事不可强求。见或不见,皆是缘分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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