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成殇》第4章


秦倩惊疑地道:“日儿,莫非他是妙手圣医?”
“是呀!”
花轮日更是惊讶,她以为秦倩早已知道了。
“那么,当日你说的那些话是否当真?”
话锋突然转向司诀,他一愣,似乎一时没想起她所说的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千真万确!自母胎带出的疾病本就棘手。没有把握的病,我是不能治的……”
司诀犹在絮絮叨叨,秦倩却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她眸中含泪,目光凄惶绝望。有那么一瞬间,她不再是那个冷静恬然的女子,而是一个无力守护爱人的女子。
先时司诀偶然提及他是大夫,又说他无可奈何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哪成想他是妙手圣医……
她心底一直抱有一丝希望的。妙手圣医的行踪诡秘与他的医术同样有名。没有找到这个神医,让她很是失望,又生出一点点希望来,希望他能治好这种病。谁料想,谁料想竟是这个结局?
所谓的神医已在他们身边多时,却早已出了放弃牌!难道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冰凉感从四肢百骸里漫出,连带着将她的呼吸,思维也一并冻住。周遭似乎变空洞飘渺起来,不知哪里涌出的大水无声向她涌来,她却动不了,也喊不了,眼睁睁任由水滔携卷着自己涌入洪荒之中。她如同蜉蝣一般渺小,被浪涛无情拍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全沉寂在洪流中时,她听见了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清洌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将过来,她却听出了这声音里撕心裂肺的悲恸之情……
是,是殇。
洪水快速地退去,她渐渐有了知觉,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而那一声声的呼唤则是越来越清晰……
“倩,倩!”
秦倩茫然的眼里重新有了焦距,倒映出她最爱的人焦灼的面容。
她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她的殇从来都是冷静淡漠的,何尝露出过如此惊慌的表情。他这么好,上天连他也要带走了吗?不行!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的眼里汇聚了坚定的光芒。
穀则异室,死则同穴。
秦倩要陪着成殇,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要落得个两处茫茫皆不见的下场。
☆、第七回 荒舍飘飞雪,生死惊魂间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秦倩打了个冷颤,睁开了眼。但下一刻,她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周围都是浓重的雾霭,勉强看得到丛林茂密的枝桠。
她心下一咯噔。
这里是哪里呢?她明明是在房内休息的,怎会在这个荒僻的树林里?难道她梦游了?
她试着叫唤:“殇!日儿!你们在吗?殇!”
没有人回应她,风中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飘荡。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殇的房间就在她的旁边,她若从客栈出来,殇又如何发现不了。如此说来,她并未出房间。
秦倩思索片刻,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要是她没猜错的话,眼下她恐怕是被困在某种迷阵里面。
果不其然,秦倩走了十余步后,周围的景象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变换。秦倩立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的变化。待到新一轮变换完成,一切又归为宁静。只是她所处的位置又有所不同。
秦倩凝神细思。这里的迷阵看起来是根据飞宫法所部,虚虚实实,变幻无常,目的就是要混淆困守在此阵的人的视线,那么,要想出去,只有找到规律。
周遭景物几番变幻之后,一个屋舍从一片混沌中显露出来。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浓雾以这个屋舍为中心四下散开,周遭的一切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秦倩看到屋舍时便已知晓自己走对了,但她的心却仍高高吊着,总有不好的预感。而眼前的景象证实了她的不安。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俨然是个荒郊野岭,没有村庄,更没有人。可这儿却有一个屋舍!孤零零,黑黢黢,根本不像有人住的屋舍!
夜很深了,是个无月的夜。黑暗无形中增添了屋舍的诡异。更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天居然飘着小雪!
一片,一片,雪花仿佛无尽似的飘落。温柔,安静,却也极度的冰冷,直叫人血液从心脏处开始冻结。
洁白的雪花贴着如玉肌肤,不一会儿便消融了,化成泠泠的水珠,蜿蜒着顺着脸颊爬下……
居然下雪了?
秦倩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盈盈水眸中明显写着惊骇——
她睡下时明明是阳春二月。而现在,怎么就……成了冬天?
面前的屋舍一团漆黑。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冲她磔磔怪笑。
秦倩吓了一跳,但还是走了进去。
当她看到院内的景象时,不禁呆住。
很普通的茅屋,不大的院子,却有数十株海棠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就好像,枯死了一样。
秦倩缓慢地走向屋子,一步步的,覆雪的地面上出现了一行浅浅的脚印。
莫名的风,从身后袭来。秦倩倏地转身,袖中的柔软冰绡犹如利剑一般破空刺去。
但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秦倩深吸一口气。
是她太紧张了吧?
她眼里出现了挣扎的神色。
这个阵法邪门的很,难保这个来历不明的屋舍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出去的关键,却一定就在茅舍里……
终于,就在雪几乎要将她完全覆盖之际,她抬手推门。
不知是突然起风了还是怎的,秦倩的手还未碰到门,门反倒“吱呀”一声就自行开了。
屋内很黑,却传来了低低的、时断时续的吟唱——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
“是谁?”秦倩喝问,却并未看到人影。只有那歌声不断的飘近。
“……君心负妾心。怨呜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
秦倩握紧帛带。她的眼睛已逐渐适应黑暗,能模糊地看清屋内的摆设,只是简单的桌椅。她四下打量,以防对方的突然袭击。另一方面,她仔细地听那个诡异的歌。
听这声音,似乎是女子?
歌声越来越近。
“……当初谁料今。”
秦倩眼尖,注意到暗处金光一闪,她立即迅速地甩出冰绡,直取对方。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一道黑影应声落地。
秦倩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咳咳……咳咳……弄死我了。”地上那人边咳边起身,点燃了手里的灯笼:“原来是个贱蹄子!”
火光照亮秦倩脸的那刹那,她吃了一惊。不是因为那人手里不知从哪来的老旧的灯笼,而是因眼前这个人的面貌。
这个人,居然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妪。她穿着一件脏污得已经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裙,斑驳花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梳理了。一张脸满是褶子,阴森得像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秦倩不敢大意,冷然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那老妪下意识用手摩挲着项间的一块锁,露出回忆的表情,脸上每一个褶子里仿佛都写满了凄凉,“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秦倩辨别出那是一块同心锁,上面刻着字,似乎是「商馨」二字。方才那道金光正是从这锁上发出的。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怎么来这里的?我怎么来这里的?”
听见秦倩的问话,老妪木然地抬头看她,像是仍没从回忆里出来。突然,她嘴里发出刺耳的、恐怖的哭声:“我记起来了!都是那个死鬼,让我错付韶光,葬送了一辈子!”
老妪说着说着就发了疯往屋内跑。秦倩犹豫一下,也追了上去。
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秦倩惊悚地看到老妪正发了疯似的地摔打一堆骨头,嘴里还不住嚎啕大哭:“司戚商,你害的我好苦!你蹉跎了我十年的韶华,又拖累我三十年!都是你这个负心,毁了我一辈子!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什么一辈子,你都是一堆骨头了为什么还要我给你陪葬!我打死你,打死你,我真恨不得……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从老妪颠三倒四的话中,秦倩隐约猜到她折磨的是老妪情人的骸骨。而此刻,最不能刺激已陷入癫狂状态的老妪。因而她并未多言,而是寻找阵法的出口。可能的话,可以带老妪脱离这里。
那老妪哭了一阵,又重新把骨头一块块的拼了回去。她拼的很快,一下子就拼出了一具完整的尸骸。
看来她是经常做的事情了。
那老妪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令秦倩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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