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55章


第三十二章
“好久不见。”闵春树见我没反应,又提醒一遍。
“嗯,是好久不见了。”我紧张地说。
“是来找人的吧。”闵春树云淡风轻地说。
“对,我来找你的。”
我逃避不了他无声的过去。可是我来又不知道该什么合适,是该说“对不起”,还是“我想嫁给你”。
他表现得越轻松,我越相信郝泽澍的话。在我面前,他除了笑容,再没有其他任何表情,都是我夺取了他的光芒。我希望他能挣脱出来,虽然不知道能做多少,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可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从他视线里消失,做多做少都不如不做。
“你恨我吗?”有太多话,但我独独选了这一句。
闵春树表情微妙,还是努力微笑:“有点。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果然郝泽澍去找你了,对你说了什么吧。”
他估计看到我吃惊的眼神,叹着气:“说我傻,她一样傻吗。是不是还和一封信有关。”
“你也知道那封信的事。”我问他。
“我不知道内容,没看。她给我留了字让我觉得可能去找过你,还有这封信,她给了我,我交给你。”闵春树从包中抽出信递给我。
我以为郝泽澍会把这封信当做威胁,否则就向木诗涵坦白一切。太久没见面,我们即使有太多话却不便说,沉默着空耗时间。周围的人群换了一茬又一茬,闵春树挠着背,似乎很痒。而我一直盯着他的腿。
他调侃着:“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腿。”
“你的腿伤还严重吗,后不后悔?”我哀伤地看着他。
“郝泽澍告诉你的吗?”闵春树问我。
“你先回答我。”我逼问他,他没说话,算是默认。我继续问:“是为了我所受的伤吗?”
他还是不说,再不看我,脸上的微笑褪去了。
这样的默认等于给我以重击。我之前曾经想过郝泽澍可能是骗我的,只为骗取信任,她的话可能都是她编的。虽然对闵春树不敬,但我仍希望他为我受伤失去前途的事情是假的。这样一切都有周转的余地了。
我知道这样想很猥琐,可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使我无法既无法面对木师翰,也无法面对闵春树。
闵春树在等我开口,可我真要说了,他把食指竖在嘴上,示意我禁声。
“看来她把一些事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道歉,千万别用靠近我来安慰我。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就当我胡思乱想。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提一个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的权利啊,我想了想说:“你还喜欢我吗?”
闵春树听到后全身放松:“当然喜欢了,很可能会一直继续喜欢下棋,只是不用撕心裂肺地喜欢了。”
闵春树的笑容和话语令我酸楚。我不知道他这样说的实意是如何。是真的如他所言一切过去了,还是仅仅是为了让我释然,不背负压力。
“我们之间的对话太被动了,你要多说点话呀。算了我直接问你好了,她给你说了什么。”闵春树问我。
“你不知道吗?”
他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她可能去找你了,所以我才会在车站,觉得她可能向你说了不少事。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了。”他似乎看透了我:“你还是没变,眉毛都是心事。如果你愿意,把她告诉你的东西,都说给我听,不要堵在心里,不用一个人痛苦不堪。”
我已经知道了事实,没有因尴尬而不说的理由了。我把那段他为我打架的事情讲出来,也好向他道谢并道歉。可讲完之后,闵春树在思考着什么
“她真的这么告诉你。”
“不是真的吗?”
闵春树否认道:“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她太聪明,隐藏事件中的一个人。所以从哪方面来说,她讲的都不假。然而在那段故事中,我是受伤了,然而并没重伤,只是我的曾经记错处分导致最后在保送审查中落选。而那次真正重伤的是另外一人,好吧,由我把这个故事重新完整地说一遍吧。”
“其实郝泽澍改动了几件事,其中之一便是,她不是第一时间告诉的我。如果没弄错的话,是木师翰找到我,要我帮忙的。他才是被通知的第一人。第二个便是,真正受伤的是木师翰,我只是皮外伤。我和他一同赶到那里,他比我更加发狂。我一直厌恶他,只有那一刻感觉他是真男人。我只能看着他疾驰的后背,他直接撞开围在你周围的几个人,每一拳似乎都要他们致命。当时加上费得乐,也只有三人,很劣势,因此都多多少少受了伤,只有木师翰受伤最重。当时他被人用刀砍断了脚筋,就那样他滴了一路的血,爬也要爬到你身边。如果能让我服输,也只有那一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因为受伤导致无法保送体育大学。我和他当时都在竞争名额,挺为他惋惜的。我描述可能太简单,但是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你要感到抱歉,首先是他,他为你付出的太多,是最配的上你的人。”
闵春树的话如夏雷炸开在我耳畔。仅仅几个小时内,现实反复颠倒,我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不知道何为真,何为假,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你不来,我也想去麦屿市找你的。既然说清了,我也安心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回见。”闵春树和我告别,离开人流涌动的车站。
他临走前,把买的车票给我,让我不要乱想。如果我要结婚了,别忘了邀请他。他承诺会给我一个大红包。
我忘了是怎么和他告别的了,没立刻离开回去,而是像幽灵一样晃悠悠来到木师翰的公司。口袋里郝泽澍的录音笔,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就是毁灭。
我对木师翰现在既愤恨有愧疚,我们无法继续走下去,根本无法像以前一样再逃走。我能逃多远,他会找多远。就算我逃开而自由了,可他还在被套在笼子里。
比起我,木师翰才是那个更需要被拯救的人。
此刻的我很害怕,瑟瑟发抖,无法将和郝泽澍通话的他和以往的木师翰联系起来。我从未听到他冷若冰霜的语气,更令我震慑的是他背后设计的一切。我们原来都活在他的剧本中,如果不是郝泽澍,我们可能会一直安然地生活下去,不会有任何变故。
只是身为剧本设计者的木师翰很辛苦而已,他需要用千百个谎言接着续写。
我很怕他,越来越不清楚木师翰。他每一次骗我,在想什么,以样的心情来处理引导一切。
我一直感觉他知道一切,但我从未怀疑过他,因为他说的一切都听起来真挚。而且他是我高中男神,是我的偶像。对他说的一切,我很认真地相信着。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假装的,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内心。
我之前还一直埋怨他,恨他隐瞒真相,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至于这些年辛苦。如果不是他,木诗涵也不至于错过。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恍惚间发现他是个神秘并且极端的人,而他的这份极端正摧毁他自己。我必须坦白,却怕会摧毁他。他编制这么多的谎言无非为了保护我,当谎言拆穿,优秀的他只会陷入更大的痛苦和绝望中。
他的渴望有多强,最后希望落空后的绝望就有多深。
可万一真相只有一瞬间的痛苦,而他的痛苦根源来自于心结,坦白一切或许可以救他。那么我要不要下赌注,堵上我和他的未来。
我必须做出选择,必须改变现状,不然木师翰的疯狂迟早会毁了他自己。
他是个异常优秀的演员,整个人就是块巨大的面具。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的可能只是愧疚,不是爱。我从不怀疑他对我的好。他处心积虑捂住我的耳朵、眼睛,编织一个个梦境,他从不伤害我以及所有人。他对人都很好,会挥拳向那些打木诗涵的人,站在袁梦前面保护她,为我做的不为人知的一切。
那年夏天,他拿到了信不做声地毁掉,怎会他心中会没愧。木师翰是个负责任的班长,是个疼爱弟弟的班长,可他选择了我,放弃了弟弟,这不是结束。起码他愧对木诗涵,心中总有一块地方被罪恶感包围,如果不拆穿真相,这种罪恶感会伴随他一生不得安宁。
那我还犹豫什么,应该立刻坦白一切,把我们之间的暧昧切断。只要不让木诗涵知道就好,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郝泽澍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吹到木诗涵耳边。那一切也会结果,带来的剧痛会成倍增加。
郝泽澍必然是想令我和木师翰彻底分清界限。如果没达到目的,她不会善罢甘休,烧掉再多的复印件都没用,她还有嘴巴。
木师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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