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自悲秋》第19章


关天韵怔怔的看着木飘飘,手指不知道在空中写了什么,他笑:“情到死都会埋在命里,无所谓……输赢。”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其实输了赢了都一样,都是因为在乎,都是因为在意。若是心中没有所求,谁会没事干和命运作斗争呢。”
“你很疼苦?”寒晚扬问。
关天韵看向他:“若是木飘飘死了,你可会痛苦?”
满室嘈杂,笑声和热闹声盖过了所有人私下的谈话声,推杯换盏中人人都是喜笑颜开,无忧无恼的模样。除了欢喜的气息,似乎根本无法在这样一片红绸喜服的欢声笑语中,找到其他。
寒晚扬面无表情理所应当的说:“我了无牵挂,自然是随她而去。”
关天韵却叹息:“你命好,我连随她而去的资格都没有。”
木飘飘道:“你喝多了。”
关天韵眼神迷离的看着酒杯:“酒逢知己千杯少,长安市上酒家眠,你们二人今日与我一番畅谈,关某欣喜不下,不在乎什么喝多喝少的事情。”
寒晚扬眯着眼睛看向木飘飘腰侧的锦囊,淡然一问:“你想忘情吗?”
关天韵复杂的看着他:“你有办法?”
寒晚扬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想不想忘情?”
想起什么的木飘飘匪夷所思的去看寒晚扬,却见寒晚扬一脸坦然毫无欺骗之意。不由的握紧自己腰侧的锦囊,又去看关天韵的脸。
唇边的青瓷酒杯颤抖着,刚好到杯口的酒水撒了一些出来,正好落在他的衣角上,他一身雪青色长衫,将水渍映的彻底,好如心上裂开溃烂的伤口。
他久久没有说话,又低头苦笑,然后道:“我不知道。”
木飘飘将腰侧的锦囊拿出,放在桌上:“这是忘情水,我们还没有试过,喝与不喝都在你。关天韵,你……好好保重吧……”
“多谢。”
那边玉思嫣不知道何时开始遣散客人,他们被小厮带到房中,再回眸,今夜一直欢笑的玉思嫣脱去一身伪装,呆愣的望着月亮,如不知所措的孩童。
那是他们常住的厢房,小厮离去前,木飘飘问:“每次都是你带我们来房里,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小厮娇媚一笑:“女婢名叫晓柔。”
“多谢你了。”
带人走后,寒晚扬拍拍身边的位置:“怎么了?那个人就是玉檀教的内奸?”
“不错啊,挺聪明。应该是皇城的人,上次我来的时候那女子正在做刺绣,绣工的手法,可是宫廷法。漏洞百出。”
第二十二章,忘情水。
早饭时期,玉思嫣将自己打探的所有消息全盘托出,木飘飘想到自家师父的武功心法居然在冥虚大师,真是感慨命运的嬉闹感。
寒渊心法还在应天教那里,寒晚扬到是不急脱口一句:“光有寒渊心法是没用的,若是应天教里有人妄练心法,短时间内是能武力大增,但若是没有另一种心法相辅相成,三个月内一定会经脉逆行而死。”
“另一种?”玉思嫣单手托腮看着寒晚扬。
木飘飘道:“师父和我说过,明泉心法便是辅助寒渊心法的内功,后来经过师父修改,已经可以和江湖上大部分武功融合了。所以江湖上练过明泉心法的人基本上都会认为这种心法平庸。”她转头去看池赫铭:“冥虚大师传给你的半卷,你已经融会贯通,过几日我把下半卷传给你,也算是将这明泉心法发扬光大吧。”
寒晚扬道:“明泉心法,我也会,不用他发扬光大。”
池赫铭扫了一眼寒晚扬:“有本事咱们再比比。”
木飘飘笑着按上寒晚扬已经泛起寒光的剑刃:“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只练半卷明泉心法十分危险的,而且按照嫣儿的说法,当年的心法图被分为六份,就算冥虚大师把所有的东西给你,只怕也是有残缺的。”
一大早就在喝酒的只怕也就只有关天韵一个吧,他嬉笑的指着两个人:“哪池赫铭岂不是圣姑的师弟了。”
木飘飘却笑:“瞎说什么。不过……”她看了一眼池赫铭:“你要是愿意给我师父磕个头,我想师父会很高兴的。”
安静了半晌池赫铭才开口:“我知道了。”
玉思嫣看着莲池又开口:“行了,认亲什么的等等再说,咱们呢如今就只能等,等到我的探子有消息回来,咱们就能上应天教了,这剩下来的日子里面,大家自便呗。”
木飘飘道:“我可能要去一趟少林,去冥虚大师那里把家师的心法拿回来。”
“早日回来。我带着你和寒晚扬一起去吃好吃的烤鸭。”
在少林拿回心法后,两人回到忧南山下,正好遇到打算外出游玩的三人,五人立刻结伴往之。
或许是心情的问题,几人没有玩的很尽心。
终于到了上应天教的时间,那天池赫铭杀了池赫元拿回失去的一切,关天韵也杀了当年的杀父仇人,似是精神崩溃的他,提起剑就往一旁飞去。
“飘飘,快追上去,关天韵有些不正常。”寒晚扬拉着木飘飘的手腕就飞身上了树。去找关天韵的行迹。
可身后声嘶力竭的吼叫将木飘飘的视线拉回,那个应天教的长老大喊着,大周万岁!
也许是她的多虑了,晃了晃繁杂的脑袋随着寒晚扬的脚步追上关天韵。
两人是在山腰的河流旁发现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关天韵,两人把他扶起来去探他的脉,木飘飘去看他的脸,他的嘴角残留着一点黑色的药水,心头立刻紧张起来,果真在草堆里面发现了那个装忘情水的瓶子。
木飘飘把瓶子拿给寒晚扬看,有些担心的问:“这个东西我们都没有实验过,他会不会喝出什么问题啊。”
寒晚扬皱眉:“不算很好,他常日酗酒,郁结在心。经过刚才一番刺激,脉象很弱,估计……”木飘飘焦虑的握住寒晚扬的手腕:“咱们把他带去给安鹊看看吧,他是冷冽的弟子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可能,来不及了……”寒晚扬有些惋惜的看着木飘飘。
关天韵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雨燕,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好像那些都是七年前年的事情吧。
如今日日在醉生梦死中沉沦,不愿醒来彻悟,一面渴望真相。可是真相一旦被揭露他居然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可是他答应了雨燕不能自尽,手边的忘情水入喉,没有什么特别,甘甜如泉水又含着药香、失去意识前关天韵又见那粉衣女子,她将手里的红色发带递过来,单纯的笑着:“你看好了这个才是红色,你送我的头绳和我衣裳的颜色差不多是粉红色,你可明白?”
关天韵越笑越凄凉,不是说这是忘情的吗,为什么却将关于她所有的记忆都想起了呢。
神志愈发模糊,可雨燕的音容笑貌却愈加清晰,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关天韵一发声却发现自己已是泣不成声,他寻求安慰的往雨燕那方走去:“雨燕,抱抱我,我好累。”
背着昏迷不醒的关天韵回到应天教,木飘飘只看见跪了一地的应天弟子和呆站在原地的池赫铭,顺着池赫铭的眼神看去,只看长天浩阔,山林深静,张望了一会儿木飘飘发现玉思嫣不见了。
看着怔楞的池赫铭,木飘飘转头去看跪了一地的应天教众:“我早就提醒过你,不应该放手。”池赫铭没有理她而是走到死去的袁长老身边,从他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打开后是三张漫长年岁流传下来的羊皮碎片。他将锦囊扔到木飘飘的手里,别过头不去看他们:“我自有打算。”
木飘飘看着那染上血迹的锦囊,心头五味杂陈,拉着寒晚扬,这三人也下山了。
下山时日已西移,左看去是农家老牛驮犁的模样,牛脚带起的泥浆溅在农民的膝盖,小腿上,时间久了,泥土干涸在皮肤上和衣料上,他们赤着脚向着下一个耕种的土道上前进。
二人下山的路途比想象中缓慢,昏迷中的关天韵喃喃叫道:“雨燕。”
“要是咱们早些见到冷冽和关天韵,他口中的雨燕会不会还活着?”木飘飘看着水苗颇为感怀。
寒晚扬也看过去,不知名的鸟儿飞过辽阔薄云的天际:“若是你我师父当年没有分开,这一切的故事也许都不会发生,你我也不会相遇,玉思嫣和池赫铭只怕此生都不会相识,关天韵也不会是九门堂的门主吧,也遇不到雨燕。”
“也是……”
农家村口正是吃饭时间,几个稚童嘴里唱着民谣,感觉那种半暖熏人的时光,可以拉的很久很久。
第二十三章,泰山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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