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完美假面 作者:匡醒》第55章


这小伙子,被这姑娘吃得死死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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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宥看着她,轻轻敛眉道:“别吸了。” 
“我都吸了快四年了,”她甩开头,云淡风轻道:“一开始瘾还挺大的,上大学之后……烦的时候就吸两口。”
其实真正烦的次数少之又少,大部分时候她还是选择跑步和看书来排解抑郁,可在他面前,她偏偏想暴露出她最坏、最任性的一面。
“慢慢戒,”他把她手里的烟盒拔。出来,细长的手指反覆着她的,传来坚定而柔和的热度,“这对身体不好。”
“那你先试试看啊,”她看向他,笑笑说:“我可看见了不止一次。”
他动动嘴唇:“好。”
……
医院还没有开门,南樛抱着背包,坐在不远处的石板凳上。
斜后方还有群大爷大妈在打太极拳,“手挥琵琶……左下势独立……”的配乐听着似曾相识。
她想到几天前雷清讲的,要不要和温雅讲和,在宿舍这样尴尬死了,反正几十年后也要在一起跳跳广场舞,打打太极拳。
转念她又道,温雅肯定是在上海跳广场舞,这样也不会有牵扯。
南樛当时怎么说来着,城市间总是要互通往来的吧。
她回过神,对面的男子白衣衬衫,笔直站着,身躯清隽挺拔,眼神分明,安静而认真。
如果不叫他走,他会一直陪着自己吧。
南樛突然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没说是谁,他也清楚。
“小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南靖是不一样的,”她略微沉吟,道:“后来高考前发生了点意外,爸爸暗中找人查了点事,我才知道我的亲生母亲,还有背地里的勾结和交易。”
夏荷真打点了鲁阳的警方,还有南文仕的离职也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晶晶的母亲夏荷真以前是秦璇资助她读书上学,可是后来秦璇出了事,她兜兜装转却过上了好日子。傅恺娶她并非是爱慕她,他有恋童癖,他看上了夏荷真的女儿,夏荷真也是两面三刀的人,在傅恺面前扮演慈母,背后却对晶晶施虐。夏荷真与她前夫的案子有牵扯,王晗上法庭状告她,却被她反咬一口,模棱两可的证据下,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司打点的好,想陷害一个人不难。我抓住了晶晶摇摆不定的性子,再加上她和傅恺那点荒唐事,威胁了她举报自己的母亲……”
她三言两语解释了先前许多莫名的举动,看着他,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算什么好人,背后算计,也没有圆好场。”
慕宥微愣,心头百感交集,他先前其实已有一番推测,此刻她推心置腹讲出来,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她的白、她的黑。
善良美好的她,阴险狡猾的她,一时重合在了一起。
他颇有些踹不过气,一股闷热在心口窜着。
☆、Chapter 45
Chapter 45
八点整,医院的大门敞开了。
医院濒临海港,湖光山色,景色宜人。
慕宥拉着她走了进去,南樛看向他走到前台,拿出了张名片,然后又问了下方向,随后带她上了电梯。
他们的空间往上升,里头密不透风,响了道低低的声音:“慕宥,谢谢你。”
到了顶层后,慕宥带着她七拐八拐,这层楼人很少,他们走得通畅,停在了前排一个病房门口。
门是关着的。
她抱着手臂,透过小小的玻璃窗,一眨不眨地盯着里头的人。
她跟照片上一点也不像,照片上的女子是鲜活的、耀眼的,里面的她面容浮肿,形如枯槁,时不时翻着身子,浑身上下好像都不舒服似的。
她体内的毒早已是陈年痼疾,她的身体微微带着点发福,头发稀疏,眼睛睁开了,瞳孔却没有焦距,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门口女孩的凝视并没有让她有任何感应。
对于她而已,中毒后,她亮丽的生活就戛然而止了,时间是凝滞的,外界的一切她都感知不到。
“有人来了。”慕宥慢慢靠近她,顿了下,微眯起眼,轻声道。
他们退到了后面的角落处。
前方迎来个两鬓发白的老太太,她身边有个拿着扩音器的年轻女子,拉着老太太的衣角,问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看阵仗是记者。
舌灿莲花的女记者拿着麦克风,声音格外刺耳:“你好,请问你女儿的事能多透露点吗,前段时间上海的一所大学投毒案引起了广泛关注,有人扒出了你女儿的事,我们知道你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清不楚的,所以想单独做个专访,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情况。”
老人神色淡淡,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病房门口。
“这是我的名片,”记者把手里的名片塞到老太太手里,脸上挂着模式化的笑容:“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老太太接过,扔向了一旁的垃圾桶,“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女记者相当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像是在说“头一回碰到这么不配合的人”,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背走了。
南樛有调查过,秦璇案发生后,虽然年代久远,还是有媒体的关注,但这家人却很少出来见人,明显是想把事情低调化。
南文仕有讲过,老太太不支持女儿的恋爱,孩子一生出来就被送走了。
老太太应该也是不欢迎自己的。
小时候,爷爷训她的时候,她气不过,会嚷嚷道:“我要找我妈妈。”
因为是一无所知的人,会存在莫名的敬仰,甚至演化成抵制现实的一颗救命稻草。
后来她知道了有那么个人,知道确切的名字、年龄和身份。
南文仕说,她是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奈何天妒英才,红颜命不厚。
知道了她不同寻常的凄惨遭遇,渺小的自己想着为她翻案,浑浑噩噩间,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甚至无关紧要的事。
最终,秦璇还是躺在这里,依旧不认识自己。
她也失去了初始的悸动和懵懂,面前的女人在她漫长的生活里,终究只是个陌生人。
有些事,越神秘,越离奇,越不可思议,你越想去探究它,哪怕要费尽周折。
也有些事,更适合烂在肚子里,谁也不知道。
“我们走吧。”南樛说。
电梯口处,南樛突然朝他道:“要不你先下去,我想去趟卫生间。”
他从容笑了,声音平静低沉:“没事,我在这等你吧。”
从卫生间出来,她小跑到方才的病房门口,垂下身子,捡起了垃圾篓的名片。
食指指腹停留在 “娱评记者”几个字上,抿起嘴笑了,真把它当成民间谈资了……
慕宥订了晚上的高铁票,他们还有一天的时间留在津市。
“现在想去哪?”出来后,他问。
“就随便走走,消磨时间吧,”南樛说:“你如果有别的事的话,不用管我。”
他表情平定,道:“我没什么事。”
他提议道:“前面有个雨湖公园,要不去那走走。”
南樛想了想,说:“你不是说过要帮我画画吧,干脆办了吧。”
“好啊,”他呼出了一口气,说:“就公园里画吧,环境好。”
南樛说:“你方便吗?”
他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觉得不妥,说:“那画笔什么的呢?要不就来个简单的素描吧。”
“要画自然要弄最好的,我去买工具。”
南樛问:“画画不是要灵感和氛围的吗,你有状态吗?”
他朝她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有的,随性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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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抬高一下头。”慕宥离她几步远,持着画笔,半蹲着。
南樛坐在公园的小板凳上,来来往往走过几个行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还有多久啊,”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她已经正襟危坐,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了,“你画到哪儿了?”
“你可以先休息下,轮廓我大致都描好了。”他轻声道,手里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
她挪开小板凳,一步步走向他,微微歪着头看着他,柔和的光线下,他的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手指很长,但又不是那种软弱无力的模样,指甲修得很短,给人一种又干又硬的魅力。在他的笔下,她的音容已初具模型,一笔一划,生动逼真。她不懂绘画,可也看出来了里头的真功夫,笔锋雄厚,挥洒自如。
南樛缓和了语气,说:“你后来为什么没有画画了?” 
慕宥面色淡然,道:“想考好大学,就收收心。”
她由衷赞美道:“那真是宝刀未老,这么久了画得还是很出色,好像把我美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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