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流年是道暖伤》第14章


在内心挣扎纠结了一阵,还是叫住宋紫君,质问了几句。被推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也许我把她们想得太善良了。可是我又算什么呢,总觉得是为了讨好为了接近欣容为了和她成为更亲密友好的死党才去维护她。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欣容被主任叫去的那天。放学后小莺去找她,我在教室清洁,后来雨势变大,关窗的时候看到办公楼下的小莺,然后路东哲出现了,他们俩一块儿走。那欣容呢?一直没有问她们任何一人。而她们也没有告诉我。
本来中秋节要和她们一起去玩的,可是奶奶忽然病倒了。家里上上下下虽然只有那么几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看到奶奶躺在床上脸色死灰,我又开始做噩梦了。琳表姐不得不请了假在家帮忙照料大小事。
窗台上小莺送的那盆太阳花已经长得很繁茂了,几天没浇水,它便没有开花,像失去生命枯草。我捧着它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浇它。雪白的洗手池溅上几滴脏脏的泥水。关掉水龙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小莺送我花时留下的纸条,当时还没和她很熟,觉得特感动,甚至还哭了。如今成了好朋友,若她再送我花,我亦不会感动吧,最多就开心一阵。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会随着关系的变化而变质,可能变得更加坚固,也可能变得漠然。越熟悉的人越难打动对方。
九月下旬,气温虽有所下降,可任凭头顶的风扇呼啦吹送,上课时汗水依然轻而易举汗湿了校服。窗外的蝉声比夏天气势减弱了些。正出神,同桌用笔尖碰了一下我的手,低头看到一小团纸滚落在翻开的课本上。展开来看:认真听课,别发呆,下课笔记借我抄抄。是欣容潦草的字迹。字如其人在欣容身上是个反例。
我转过头去,她躲在课本后面吃零食,那种五毛钱一包的膨化食品。她向我晃晃手上的包装袋,口型是说吃吗。我甩甩头,目光回到黑板上。
下课后欣容和小莺习惯性的围在我的座位旁聊天。有时陈大伟和路东哲也会围站在窗外。真希望日子可以就这样,源远流长。
最后一节是班会课,举行班干部竞选。宋紫君在班长和副班长的职位都有上去竞争。而欣容,一直到老师反复询问还有没有人上去时,她都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抬头,一直在按手机。我和小莺对望一眼,她也不明白欣容在搞什么。
“没有同学上来了吧,那大家拿出纸条开始投票……”
“老师,”我打断她的话,“我……”
我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想退缩时,老师已经让我上讲台了。欣容竟然在地下带头鼓起掌来。我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因为不甘心好朋友没有把握机会而自动献身。大家心知肚明,我根本没有能力当班干部,胆小怕事不止,还隔三差五请病假。无论如何,这次决定太不理智了。
忽然成为大家的焦点,很不自在。握着粉笔在副班长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手抖得厉害。第二次站在讲台面对全班同学,上一次是新生自我介绍,已经过去足足一年。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从脚底往上爬,爬到心脏的地方,揪住不放。
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就结束回到座位。感觉很多双眼睛在看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竞选的投票结果出来了,班长还是原来的那位同学。副班长一职包括我有五个人竞选,宋紫君十八票,我只有四票,有十九票是废票,因为这十九票投给了没有竞选的许欣容。顿时全班哗然。班主任面露难色,最后她说副班长的职位要再考虑一下。放学后欣容和宋紫君都被叫到办公室去。
回到家,迫不及待和表姐分享今天的事情。表姐也告诉我,奶奶的病有所好转。所有事情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国庆假期快到,表姐已经订好机票,要带我去泰国玩。
心情愉悦地浇花,写功课,放着低音量的钢琴曲。窗外的下弦月明亮如同琥珀。风吹动帘布,轻轻翻飞。可这安宁的一切,被一条短信彻底打破了。
“我在你家门口。卫臻。”
我握着手机,一种恐惧感在胸口瞬间扩张。踱到窗边,躲在帘布后往外望,楼下院子的雕花门外站着一个人。看不太清楚。我赶紧把帘布都拉上,拉得严严密密。
怎么办?光着脚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打电话给小莺。这个念头忽然冒出来。按到通讯录找小莺的电话,拨过去。就在这时响起敲门声,我被吓到手机掉在地上。
李姐进来说:“小姐,有位客人在楼下,说是你的老师。”
“琳表姐呢?”我惊慌失措地问。
“表小姐在三楼房间。”
“李姐,”我有点慌乱,“你……你先招呼他。”说完跑到楼上琳表姐的房间里告诉她。关于当年母亲的死她也知道很多,我只简单说了几句,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她也居然听明白了,叫我待在房间里不用下去。
表姐出去后,我坐立不安,还是悄悄躲到楼梯口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是听不太清楚,几分钟后,听到琳表姐说:“李姐,送客!”
在表姐上楼梯前我回到房间。她进来之后对我说,没事,卫臻走了。
“可是学校……”我还是很担心。
“别担心,他不会骚扰你的。”表姐安慰我。
尽管如此,内心还是很不安,他为什么硬要逼我去想那些可怕的经历呢?本来好好的生活被他打扰得一潭浑浊。我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生活。这样简单的愿望难道有那么难实现么?
表姐过来抱住我,她说:“不要担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今晚一起睡吧,给你讲讲大学里发生的故事。”
我靠在她身边,听她讲国外的大学,宗教,景物,然后慢慢地睡着了。我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做恶梦,但表姐陪在身边,害怕便会减轻。
慢慢地长大,渐渐地嗅到现实残酷的味道。一直以为自己的翅膀足够强硬,殊不知原来只是被更加强硬的翅膀护着,而那翅膀或许已经千仓百孔,但还是支撑着,不离不弃。一直以为自己的世界足够悲凉,殊不知,还有一个更更残酷更悲凉的世界,在等着我。
在不安中度过了一些日子,心里又开始恢复平静。欣容没有当上副班长,她自己也不太在意。国庆前两天,乔中排球队代表乔城出赛,取得亚军的好成绩。校长在升旗礼上为队员和教练颁了奖杯和奖金。欣容站在台上靠中间的位置,笑脸盈人。我抬头迎着阳光看到的她,被镀上一圈圈光晕。忽然明白为什么欣容不和宋紫君争副班长的位置。她那么聪明,清楚自己要什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她懂得放弃小的荣誉,换得如今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与她作对的人。
然后期待已久的国庆长假如期而至。十月一日下午三点的飞机。因为去旅游的关系,琳表姐临时请了一个看护帮忙照看奶奶。
表姐一直很忙,交代妥当家里的事务,钟叔载我们到机场,把行李托运,她跑去办各种手续。在候机室,她再次联系泰国那边的酒店,落实预定的房间。我什么也不用做,看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心里很踏实。
当飞机穿行于九千米高空,我闭上眼睛沉沉入睡。然后梦见母亲,隔着一扇窗,看着她。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达。在酒店休息了半天,头还是很晕,胸口不舒服,浑身无力。表姐陪着我,知道傍晚我睡着了她才出去玩。醒来后不见她,房间里一片漆黑,摸索出手机,发出亮光使我没那么害怕。窗户没关紧,风吹进来,是一股奇怪而陌生的气味。
三天的泰国之旅,没有想象中的精彩。相反的,琳表姐玩得很开心,我若待在酒店不出去,她就一个人拿着相机兴冲冲地出门。回来后把看到的遇到的绘声绘色讲给我听,还给我带一大堆纪念品。
回到乔城那天,已是四号中午,天气很不好,下着雨,天空很阴暗,很压抑。到家之后先去房间看奶奶,奶奶气色不错,握着佛珠在静坐。回来的感觉舒服多了。睡了一觉起来已是傍晚。整理东西的时候,书包里厚厚一沓试卷滑出来,才惊觉,作业一点儿也没碰过,真头疼。假期只剩三天,看来只能待在家里奋笔疾书。
雨没完没了的下着。每天泡在试卷里,但总是做不完的感觉。小莺有时打电话和我聊天。她说最近在追一部日剧,很好看很有趣,叫《正义的伙伴》。我上网看了几集,觉得不错,很有意思。剧中的姐姐是个超级完美的女强人,以欺压妹妹为乐,只有高中生的妹妹知道姐姐恶魔般的真面目。姐姐无论做什么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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