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集》第14章


“那个,左朝歌没和你一起回来吗?还有刚刚你站着怎么不敲门那?”牧子深抬头笑着看了一眼苏木梨,迅速地又将目光落在那一盘葡萄上,收起了有些痴傻的笑容。
苏木梨端起手中的玻璃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咽下去后低头摇了摇头,“他没有回来……我们~我们其实分手了……”苏木梨声音显得浅薄,几乎让牧子深听不太清。
“分手!什么时候的事?”牧子深惊奇地问。
“有半年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呢?”牧子深这样问完,又觉得不合适,但无奈话已出口,便低下脑袋,不愿看到苏木梨为难的样子。
苏木梨再次端起那杯子,这次喝了一大口,牧子深甚至听到了她将水猛地咽下去的声音。“我不知道……”苏木梨说完这几个字,难受地摇摇头,再没有了下文。
沉默,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人各自低着头。牧子深大概能够想象到或许有泪水挂在苏木梨的脸庞,但他始终没有抬起头,证实自己的猜想,因为他还没有想到该以哪种姿态来继续同眼前的苏木梨谈下去。
“这座城市有我们太多的回忆,我一回来就想要见见你,前几次都忍住了,但这次我径直就走过来了;当我站在你家门前,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家,更不知道是不是该见你;我能想到你肯定会问我左朝歌,我又问自己当你问起的时候该怎么跟你说,于是我就犹豫了,犹豫着不敢敲门……”
“你不该犹豫的,我们当年多要好的黄金CP啊,现在不过是见见多年前的故友,这是一件极其正常而又普通的事不是吗?”牧子深故意说得轻松。
“是啊,来见一见多年不见的故友而已,别说我,也别提左朝歌了,说说那你吧,在芜城师范过得好吗?”苏木梨真的擦拭的眼角的泪花,然后也故作轻松的笑笑。
“恩~还可以,有滋有味,多姿多彩的,你知道吗,芜城师范现在是一本院校了!”
“我知道我知道,还上了央视的新闻联播,在首都有一个芜城人客栈,是一位芜城商人办的,我们逢年过节就去那里热闹,有时候星期天也去,那天新闻联播播出来后,我还逃课去参加了他们办的party呢,大家都很开心,约定回来后一块去芜城师范留影呢!”苏木梨说着露出了实实在在的笑容,让牧子深觉得,她在首都和左朝歌肯定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好啊,芜城师范随时欢迎你们。”牧子深附和地笑着说到。
“嗯,到时候可要请你当导游,带我们这群芜城人看看属于我们的一本院校……”
“一定,一定……”
又是一阵沉默,牧子深起身帮苏木梨添水。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会不会打扰到你……”苏木梨小心客气的问道。
“不会不会,我放假后就在家里没事……咳咳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牧子深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扭头,看到一阵灰蒙蒙的黄沙正弥漫着飘过来。
“我们去屋里……还是出去走走吧,今天太阳不算大;这里现在搞拆迁,每天都是尘土满天飞。”牧子深一边用手扑闪着周围的空气,一边对苏木梨提议到。
“好啊,都行,听你的。”苏木梨站起身,帮着牧子深把葡萄端进了房间里。
两个人走出冷石街,在枫叶街上一前一后的走着,牧子深看着苏木梨长发披肩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疑惑;当年秦爱人长发披肩,曾让他非常着迷,后来秦爱人偏爱马尾,他就深觉惋惜,如今苏木梨将马尾换了披肩长发,他却总觉得那时候束起马尾的苏木梨要更加漂亮动人!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青春期复杂多变的心理在作怪吧。
八月份,枫树的叶子尚未变红,那细弱的枝干也没什么看点,两人往前走了一段,又折身往回走,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说不多,牧子深就提议换个地方转转,芜城师范,或者芜城一高;苏木梨就说去一高吧,去看那里蔷薇还开着没有。牧子深听她说起一高的蔷薇,不由地暗吐了舌头,但还是回去推出了自行车,就这样,牧子深瞪着单车,载着苏木梨,穿过滨河大道,停在芜城一高的门前。
芜城一高的那张光荣榜上果然又换了新的面孔,牧子深和苏木梨一一看过去,只觉得那一双双眼睛带出的目光都多少有些呆滞,全没了他们当年的激情,便不再细看,转身朝大门走去。门卫大爷看到牧子深,就露出坏坏的笑容:“怎么,你小子又来采花啊?”
“不不您千万别误会,我就是陪老同学回来转转,她也是我们一高的学生。”牧子深赶紧客气的解释道,生怕那大爷真的不让他进去了。
“也是一高的学生,看着不眼熟啊,你小子这次是不是想借花献佛啊……”暑假过去了那么久,门卫大爷一个人守着门岗,多少有些无趣,就拿牧子深来开玩笑。
“不会吧张大爷,你连我都不认识了,苏木梨啊,秦老师的那个小表妹……”苏木梨说着撩起两侧的长发,脸几乎伸进那小窗口去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是,你别说你丫头变化还真不大,就是这头发,半张脸都遮住了,我能认出你吗?”那大爷说着,开了电动门,放两人进去。
“怎么着丫头,这会回来干嘛,你表姐都不在这教书了。”张大爷从门房出来,站着同苏木梨说话。
“没事我不找她,我们就是过来特别想念母校,想回来转转看看……”
“你要这么说我肯定相信,但这个小伙子,他肯定不是想念母校……”
“张大爷我们先过去了,很快就出来,待会儿请您老吃大西瓜,您可一定等着我们……”牧子深听老张说到这,赶紧上去拉开苏木梨,推着她往前走,再说下去就要丢人了不是。
“小伙子你可不能再摘花了啊,躲着点你们赵老师,别被他看见了……”
两人走出是几米远,又听到老张这么喊了一句,苏木梨就不依了,非缠着问牧子深老张说的摘花是什么典故。
牧子深拗不过她,就对她一五一十的讲了上次被当作采花贼的经历,结果苏木梨就笑得直不起腰,一路咯咯笑个不停,时而又会直起腰忍住不笑,大大咧咧的问:牧子深你为什么要摘那花。牧子深却总是深沉的笑笑,低下脑袋不说话。
等到了那一墙蔷薇下,只看到葱绿的叶蔓在缠绕,花的的确确是败落了,苏木梨就又变得深沉起来,扶着墙出神地看那绿蒙蒙的叶子,仿佛记起了诸多遥远的往事。
牧子深不忍打搅她,就一个人沿着墙根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黄昏,还是在这个地方,十月残败的蔷薇下,苏木梨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披夕阳,深情地问他喜不喜欢蔷薇;现在回忆起来,那场景历历在目,那时身披夕阳的苏木梨,可不就像是一朵绚烂至极的蔷薇吗!想到这,牧子深突然转身,却不妨苏木梨就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这一刻牧子深看着苏木梨略带慌乱的神情,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大口的喘气吸气,再不用皱眉也无疼痛,他庄重的开口,语气深沉声音富含磁性,“苏木梨,那时候你问我,喜不喜欢蔷薇,我没有回答你,如果我现在回答你,我喜欢……”
“牧子深你混蛋,你别再说了,我不要听……”苏木梨突然情绪失控,挣扎着跑向一旁,大声地哭起来,留下一旁站着的牧子深,呆若木鸡的看着,不知所措。
那天的这个场景就这样保持到中午,苏木梨一直在抽泣,牧子深也就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当两人带着一个西瓜走到学校门岗的时候,老张看看面若梨花带雨的苏木梨,就紧张的靠近牧子深,“你小子没干什么缺德事吧。”牧子深沉重的摇摇头,指了指老张身后正直播那堵蔷薇花墙的监控,鄙夷地呵呵的两声。老张赶紧切换了画面,尴尬的笑笑,然后提着西瓜,看牧子深帮苏木梨在路边拦了的士,接着他跨上自己的车子,骑得飞快的离开了。
正午的太阳炙热而浓烈,在那条并不宽阔的马路上,一辆的士和一辆自行车,好像没有任何关联一样,朝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莫如怀念
莫如怀念
又是一个周末,牧子深照例要去芜城一高,相比往常,他这次起了个大早,然后匆匆的洗漱,早上七点不到,他就已经走上滨河大道。
他知道那座独家小院不会有人等他,也知道就算那座独家小院有人也不容他去这么大早;但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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