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集》第17章


一对深邃的小酒窝,她笑得特别真实。
“那天晚上,我看着你被推向左朝歌,内心其实是很痛苦的,但我不能做什么,因为我已经选择留在芜城了,而留在芜城,就代表我选择的是秦爱人;我现在有选择困难症,但我原来是没有的,就因为那段时间,你和秦爱人,我快把自己逼疯了……后来我就知道,人活着现实和理想只能选一样,选择理想就要忍受现实,选择现实就要丢掉理想,现实是无可奈何的,而理想只要去努力就会有收获,而我那时候认为,秦爱人老师是理想,你是现实。再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你和左朝歌回来过,但却没有同我联系,我觉得很伤心,就算我们走不到最后,但也不至于像敌人那样不能相见;你们不见我,那好,我去见你们,我就去之前我们走过的地方,去怀念……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我错了,我错的一塌糊涂,秦爱人老师才是现实,无可奈何不可能的现实,而你是理想,只要努力就会有未来的理想!我就想,我为什会错得如此离谱呢,最后有了答案,那时候年轻的去我,错误的认为不可能的事才是需要努力的理想,而可以得到却不愿接受的事被定义为现实;说白了就是主观看世界与客观看世界的区别。但已经走到这一步,知道自己错了又能怎样……”牧子深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木梨,两人同时露出真诚的笑容,被一阵风掠走,带去未知的时空。
“直到几天前你的出现,当我再见到你,不得不说我非常怀念那个扎马尾的你,但如今的你早已不扎马尾;得知你和左朝歌分手,我就觉得不管你扎不扎马尾,在我心里始终有一个你扎着马尾在那天的黄昏下问我喜不喜欢蔷薇,我就试探地问你,如果那天下午我说我喜欢蔷薇,你会怎么说……”
“那我就哭呗,还能怎么说,你还要问吗,再问的话我还会哭。”苏木梨大大眼睛带着几分笑意,但那乌黑的眼眸分明泛起泪泽。
“不问那个了,我大概知道你或许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哈哈哈~奇怪的感觉!好吧,在我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前,就叫它奇怪的感觉好了。你要听听这奇怪的感觉吗?”
“讲呗,你不说我也会问的。”牧子深看着苏木梨,看她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花。
“如果当初我坚持的选择你,或许在你认识到你的主观错误后,我们可能会幸福快乐;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在北京的那两年,有左朝歌,我真的~真的很快乐!”苏木梨说的信誓旦旦,眼角的泪水也随着她的信誓旦旦渗出眼眶。“去年秋天的时候,我还在为他冬季的生日织毛衣,他却发来一条短信说我们分手了,然后他就消失了;我满世界的找他,找到他家里,邻居告诉我他父亲被抓了,因为受贿,他的母亲经受不住打击,病故了……”苏木梨的泪水雨滴般散落,牧子深赶紧掏口袋找纸巾,却没有找到;他迟疑着想用手帮她擦拭,却终究没有那样做。这个消息于他来说也是震惊的,左朝歌毕竟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在冷石街的时候就亲如一家,左家搬出去后两家还是偶尔会有走动。但在高中毕业后,父母都出去打工,他又和左朝歌断了联系,两家也就断了联系。现在听到左家这样的境地,他想起以往的时光,心里不免生出痛惜。想到左朝歌,他甚至有些自责,自己算什么朋友,就在同一个城市,他竟然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他是故意躲起来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想一个人扛起这些,放开你,让你慢慢忘了他,然后去找新的幸福……”牧子深痛苦的低下头,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下什么。
“所以我不能回答你,我虽然找不到他,但我可以等,我知道他肯定会在我周围偷偷地看着我,因为他放不下我;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去东京,去爱琴海,去朝圣……”
……
那个隐藏了太阳的中午,伴随着柔静的风,苏木梨就那样轻轻的说起他和左朝歌的点点滴滴,就在牧子深的身边,离他是那么近,那么的近;但牧子深知道,苏木梨已经偏离他很远,很远了。
很多年后回忆起与苏木梨的这次相见,牧子深总会由衷的感慨道:相见,果真莫如怀念。他又想起那时左朝歌回到芜城却不同他相见,就喃喃地自言自语:“大概那小子比我更早参透了这一点吧!”
☆、再见,再见
再见,再见
九月中旬,芜城车站路上的桂花开了。
这天是个周末,牧子深早早的起床洗漱,然后去车站送苏木梨。原本九月初就开学了,但苏木梨无端的生了一场病,原来只是花粉过敏,接着肠胃不适,发烧,足足调养了半个月,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牧子深已经开学了,如果是学其他专业,大概已经出去实习了,但因为服装专业的结业要求比较高,他仍需留在学校,用一整年时间,完成毕业答辩和毕业设计。实际上学校这么安排是合理的,因为你把毕业设计做得完整后,就相当于独自完成了一场发布秀;对于服装设计的从业者来说,相比去公司实习吸收那浅薄的经验,这是一种更为强大的可以随时输出的资本。
从那次在城西见面后,一个多月,两人谁也没有提出再见面的想法;大概该讲清楚的话,该丢掉忘掉的事,都在那片田野中被两人拿出来晒在晴空下,蒸干了水分,然后随风带走。
九月中旬,苏木梨打电话告诉他她要上学去了,牧子深沉默了片刻,说我去送送你吧,苏木梨就说好啊。
时间定在这个周末。牧子深就骑着他那辆老式的山地自行车,走上了大学路。他自然不知道苏木梨生病就是桂花引起的花粉过敏;当他走上大学路,看到两旁的桂花开了,那花小小的碎碎的,一簇簇一捧捧的拥挤着,散发出幽柔而绵软的香氛……他就觉得很美,于是突发奇想,想到自己的毕业设计,就用这种格调,而且还要真实的还原这种香味,当模特从T台上走过,同时带来桂花的香甜,让人如沐晚风……他就这样边想边走,下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折下一支桂花,插在车把上的那只铜铃中。
在芜城这么多年了,火车站他却总共也没去过几次,小时候跟母亲去接送父亲,去了一次就差点被拐走,母亲再去就不带他了;后来母亲不再热衷于接送父亲,他就更没理由去接送父亲;现在他倒是一年去两次,年前年后,接送父母,因为城市建设,公车老是改道,父母年岁渐渐大了,隔一年回来有时候就免不了绕弯路;年前的时候接回来,年后他们就要走,走的时候也不强求让他送,但不送的话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差点什么。
芜城火车站不大,所以显得乱糟糟的,地面似乎总也扫不干净,乌黑的水渍一层叠着一层,叫人生出厌恶。牧子深觉得奇怪,为什么人们一到了火车站,似乎就显得木讷,完全丧失了本身的洒脱;他一个叔叔家在车站边上做点小生意,通过那间不大的门面,他可以去到站台,或者候车室;和前几次他来到这里一样,候车厅里依然或坐或躺着那些面色呆滞的乘客,但尽管如此,候车室里依然喧哗得听不清广播的叙述,这也让牧子深觉得奇怪,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
他手里拿着那支桂花,在人群里穿梭,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那些不求甚解也毫不避讳的目光,更让他觉得羞涩,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在外边将车子停好,牧子深看着这支桂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带它进来,准备送给苏木梨;说不上来这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解释不清这种行为,或许是一点浪漫,是美好的寄托,是一种祝福,或者纪念。
苏木梨和一个清秀的姑娘站在那间仅有十平米的“恳德基”的落地窗旁,远远的冲牧子深挥手,牧子深看到,就斜视与低头交叉着着忸怩的走上前去,堆着一脸羞涩不堪的惨淡的笑。
看到他手中的桂花,那姑娘立马尴尬的看向苏木梨,饶有余味的问:“不会是送你的吧?”
牧子深听到了,脸上一片烧红就赶紧解释道:“来的路上看到桂花开了,觉得挺好看就折了一支……”他一边说着,一边犹犹豫豫地递将过去。
“我替你先拿着吧,我挺喜欢桂花的。”那姑娘眼疾手快,伸手就要去接那桂花。
“我拿吧,没事……”苏木梨说着伸出手,在那姑娘之前接住了桂花。然后脸上生出一片红霞,不敢抬起头。
一旁的姑娘见状,赶紧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苏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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