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变 第04~05天作者:金英》第15章


是低了,错却不肯认了,他认为他没错,出来当大哥,带上一群小弟多威风。5年前他在香港九龙摆生日酒,当地洪兴社、东兴社等所有的帮会老大都来给他拜寿,吓得英国皇家警察几乎是全体出动,整个九龙戒严,防止意外事件发生。这么大的风头,谁出得起? 
可爷爷就是看他不起,嫌他不走正道。什么是正道?当年曾奶奶叶沉沉那是正道?她还不是一味的烧杀抢掠?爷爷却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资本原始积累阶段。 
什么原始积累,江远哲算是彻底看透了,敢情那些所谓的高贵血统都是由强盗的血浆沉淀而成,比如刘帮,那不就一流氓混混嘛;还有朱元璋,整个儿一坑蒙拐骗花的贼穷和尚。祖先如此不堪,繁衍出的子孙倒成了天皇贵胄。唉,总之一句话,我是生不逢时! 
他烦他爷爷,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亲政”,可万万没想到爷爷一去,他几乎是全完了。他这才明白,原来爷爷的面子大得很,他出来混,并不是他本事,而是江家所有的旧部都很听爷爷的话。这些江家的旧臣一个个都厉害,当年叶沉沉在世界各地撒下的豆子如今都成了兵,有政府高官,有商界名流,当然也免不了有走私军火贩卖海洛因的。这些人,只要江家一句话,马上会闻风而动。 
这都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如今的江远哲怕是已经没这份能耐了。其实如果他安分一点,日子还是不会错,江家家底深厚,几代继承人又颇善理财,就算他江远哲不再赚钱,他也是个富家翁。 
可是他甘心吗? 
他不甘心,跟他一起混的人更不甘心,当初多威风啊!他们老说这句话,说得江远哲蠢蠢欲动,但重振雄风又该从哪开始呢? 
有人告诉他,应该先找到江家号令青衣绣的信物,可那个信物在哪呢?一定是被爷爷带在身上,这样一来,就可能会落在乔大禹身上,但乔大禹也失踪了。算了,江远哲并不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他不想再出来混了,不当大哥他还是有钱人嘛。也许爷爷说得对,江湖深深深似海,不好玩的。他想回头了。可是就在这时,他发觉,江家的钱也并不是都归他指挥。前年,他想在澳洲买下一个农场,手头的资金不够,他去瑞士银行提款,对方却让他键入密码,他吃惊了,这个账户一直有密码的吗?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江家的老底都在瑞士银行,但,这些钱都与他无缘了。这一次,他才是真正的慌了!赶快回去找到江家的律师,问爷爷的临终遗嘱,遗嘱还是那个遗嘱,遗嘱上只写了一句话:我百年之后,如果是正常死亡,我的家产全部留给我的孙儿江远哲。 
爷爷把一切都留给了我,可我什么也得不到。江远哲气愤了,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把属于他的全找回来。 
他发出命令,先找乔大禹,一定要探听到他的下落!乔大禹没找到,找到一个乔烟眉,然而,乔烟眉现在却落在龙琪手里。 
第二章 
作者: 金英 (公共作品) 
江远哲跟龙琪曾有过一面之缘。 
去年他有点事在澳门逗留了一阵子,听手下说那边的赌场很有些派头,一点儿不亚于阿拉斯加,就顺便去散散心,正好龙琪带着龙欢也在玩。 
女人进赌场并不稀奇,但女人带上自己的孩子进赌场就有点引人注目。 
“这位小兄弟不错嘛,这么小就出来赚钱养家。”江远哲过去打招呼。赌场上没有认识不认识,人不亲地方亲。 
“带他出来长长见识。”龙琪彬彬有礼。 
江远哲是什么人,从小大场面见多了,马上就闻到龙琪身上的特别味道,哈哈一笑道:“到底是女强人,什么都与他人不同,一般的家长惟恐孩子沾上赌瘾,你倒好,专门带他来,不怕从小学坏?” 
“你越禁止,他就越好奇,索性带他来看看,让他知道什么叫赌博。”龙琪这么解释。 
“那龙女士自己以为什么是赌博?” 
“赌博只是一种游戏,是来玩的,来找开心,找刺激,不论输赢,玩完就算了。可惜,好多人都是来这里挣钱的,如果这样想就错了,因为在赌场上你越想着赢,就越要输,而且会输得很惨。所以赌博的人一定要记住两个字──” 
“哪两个字?” 
“放手!” 
放手! 
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就太难了,当手中握住繁华、握住幸福、握住爱情,谁肯放手?可是,就算你不放手也没办法,有些事,不是你想握就能握得住的。比如青春,时光流逝,年华老去,谁又留得住? 
知道握不住,就要更懂得放手,这样,你至少可以少一点失落,少一点难过。 
龙琪的一番话让江远哲心里一阵翻腾,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可是她不认识我啊。想不到两年后,龙琪送给他的还是这句话。 
昨天他约龙琪见面,他们一起吃饭,吃过饭后,龙琪邀他上酒店的顶楼参观她们酒店的特色──空中花园。 
“这些花都是无土栽培,最新的高科技。”龙琪说。 
果然是不错,花都是好花,月也是好月,正是秋天的圆月,满天的清辉洒在花木上,别有一番韵味。所谓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但江远哲实在没有兴致,他也不想拐弯抹角,他问龙琪,“怎么样才肯把乔烟眉让给我?” 
“怎么?想娶她?”龙琪显然不想正面谈判。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知道你是个痛快人,咱们干脆一点。” 
龙琪摇了摇头。不语。 
沉默就是有得商量。江远哲以为。 
爷爷曾跟他说过,中国人的权诈城府经上下五千年的浸润,已达到顶尖水平,全世界任何一个民族都难以望其项背的。连一个从小混迹青楼的小痞子韦小宝到了俄国都可以帮他的情人策划一场宫廷政变,就可见一斑。千万别以这是小说家在戏说,中国人的心机确实了得,如果硬要找一个对手,或者只有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中历炼求生技能的以色列人才有得一拼。但那也是巴西足球对中国足球,差得远呢。不过话说回来,国人功利而又现实,虽然听上去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却是满心的功名利禄。一部《三国》就是中国人的全部写照,智械机巧绕来绕去说穿了就是一个“利”。尤其是在当今,对利的追逐更是赤裸。而龙琪,不过是个生意人。江远哲胸有成竹。 
“100万。”他开始叫价了。 
龙琪不语。 
“500。”江远哲用钱表示自己的信誉。 
龙琪摇头。 
“好,1000万。我马上就可以给你支票。” 
龙琪笑了,“如果谁要是跟我说,金钱是万恶之渊,我一定会很反感。但如果有谁要说金钱是万能的,我一样很反感。” 
“哦?”江远哲不明白了,这是个互相矛盾的推论。 
龙琪说:“一个富有的老翁可以娶一个或几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可是他却没办法让自己变得漂亮,更没法让自己变得年轻。所以说,金钱有它自身的运作规律,也就为它本身划定了势力范围。” 
这个说法倒是蛮新鲜,“那你认为金钱的势力范围是哪一块?” 
“整个世界。” 
江远哲笑了,“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那脸呢?有钱就不要脸了吧!” 
龙琪看着他,“我还没说完,是整个世界的物质空间。” 
“依你说,这个世界还有非物质空间吗?” 
“有,人心。” 
江远哲又笑了,“芥纳须弥,欲壑难填。说的就是人的心吧?” 
“那是贪心,不是真心。” 
江远哲心里一动,认真地盯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思维则更美丽,如雨后山色,静夜钟声,令人神思渺远。“告诉我,什么是人的真心?” 
“就是人心的本然,是纯净不污染的真实。” 
“这种心,人世间有吗?” 
“有,我有,你也有。” 
“我看不到。” 
“看得到。哲少,当你少年多情,第一次为女孩子心跳的那一刻,就是你的真。” 
江远哲沉默,是的,他有过那种心动心跳的感觉,那就是“真”吗? 
“那就是真。生而为人,若连这点真恳念头都没了,那岂不是事事皆虚?真的,哲少,好好想想,人要是把自己弄得太实在,无非也就是一堆碳水化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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