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清贫 作者:老辛》第64章


尚哲义点头道:“行,我去!” 
熊之余讪讪地道:“本来应该我去的,可是我怕……” 
“我知道。”尚哲义打断了它,“你不用解释了。今天晚上还是我去值班。” 
“谢谢。”熊之余诚恳地说,随即催促道:“你赶紧睡去吧。”尚哲义点点头说:“十点钟你叫我。昨天我约好人家到瓜州大桥工程建设指挥部去的,听说长蒲钢厂第二批货还没发过来,人家有些着急了。本来我应该昨天就去的,因为梁小这事,昨天没去成,今天我无论如何得去走一趟。我得跟人家好好解释解释。” 
“今天你就什么也别管了。今天你的任务就是睡觉,好好休息。” 
“那怎么行?这事是个急茬儿,耽误不起。”尚哲义严肃地道,“咱们跟人家可是订有合同的,耽误了人家的事,是要罚款的。” 
“罚款就罚款吧,你先去睡觉,天大的事都暂且搁在一边。” 
“你倒说得轻松。”尚哲义笑道,“你有多大家当,经得起人家的罚?” 
“你甭管这么多,先去睡觉!” 
“我怎么能不管呢?” 
“行了,你甭啰嗦了。万一不行我替你跑一趟,这总成了吧?” 
熊之余说着,见尚哲义仍旧站在原地没动,不禁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放心大胆地睡去吧,晚上梁小的事还要劳烦你呢。” 
尚哲义没等熊之余叫自己先就醒了。他睁开眼一看,发现离十点还差着一刻钟呢。他起来漱了口洗了脸,换了一身干净,同时在口袋里揣了一张支票。揣支票的目的是为了中午请瓜州大桥管事的吃饭,可能顺便还要买几件礼物。他之所以赶在这个点上去,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干这行吃吃喝喝是少不了的。熊之余在这方面却很不在行,死板,不开通,所以尚哲义不放心让他去,坚持要自己去。他跟熊之余打了个招呼,就打车上瓜州大桥工程建设指挥部去了。 
熊之余无可奈何,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尚哲义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回来,喝得两个脸蛋子通红。熊之余早已等得焦急不安,见他喝成那个样子,非常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尚哲义喝酒也是为了公司。尚哲义平时并不是一个贪杯的人。 
在熊之余的督促下,尚哲义又补了一觉,到下午六点多钟才起来。熊之余早已摆好碗筷,请他吃过饭再到医院去。尚哲义看着丰盛精致、香气扑鼻的菜肴,不由惊叹地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你都够资格开馆子了。” 
“你就别笑话我了。你知道我那两下子。这些菜都是从馆子里叫来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么奢侈?”尚哲义用手拈了一块干熏黄鱼,放到嘴里嚼着,一边笑道。 
“什么日子也不是。我看你那么辛苦,日夜操劳,不让你吃好点儿,哪里对得起你!你不得在肚里骂死我呀。”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是那种人吗?” 
“得了。闲话少说,赶紧吃,吃完上医院去。可惜我不能陪你去。”熊之余满脸惆怅。 
尚哲义看出他一门心思都在医院里,也不再说什么,坐下来埋头吃饭。他风卷残云,一会儿将饭吃完,将筷子一丢,站起来抹抹嘴对熊之余说:“我走了!” 
“你等等。”熊之余喊住他,飞地跑回屋里拿了一条红塔山出来扔给他,“把这带上,到医院抽。” 
“嘿,你这是干吗?我又不开烟店,有一包足够了。”尚哲义将烟拆开,取了一盒,将其余的扔还给熊之余。 
“都带上都带上。”熊之余将烟塞回他怀里,“省得到时候你又埋怨没烟抽了。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郑重其事的提醒道:“你可千万不能在梁小病房里抽烟。” 
“我知道我知道。”尚哲义笑道,“我就是想在病房里抽,人家也得让呀。别说病房,就是走廊里都不让抽,想抽支烟得躲到厕所里去,像做贼似的。”熊之余听了,心里感到很对不起尚哲义,他拍拍尚哲义的肩膀道:“等梁小脑袋里的血肿取出来,没有危险以后,我就去替你。现在我去,怕梁小见到我后,会……” 
他没有把话说完。尚哲义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他点了点头,安慰道:“有我就行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梁小照顾好的。你自己也好好睡一觉,瞧你两个眼圈熬的,都快成大熊猫了。”熊之余一脸苦相地笑了笑,他坚持要开车将尚哲义送到附二院门口,尚哲义劝不住,只得由他。尚哲义站在附二院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开,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乘电梯上到八楼。他刚一出电梯,就看见梁静拎着个保温桶迎面走了过来。 
“你来了。”梁静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今晚不用你值班了,你回去歇着吧。” 
“你回去歇着,我来值班。” 
“我也回去,你也回去,咱们两人都回去。今天用不着咱俩值班。” 
“怎么,一个白天不见,你姐姐已经好到那个程度,已经能够独立照顾自己了?”尚哲义顽谑地说道。 
“瞧你说的,就算华佗再世,也没有这样快。”梁静甜浸浸地笑道,“今晚有人替咱们值班?” 
“谁替咱们值班?你妈妈吗?让她老人家回去吧。老太太快七十的人了,回头再闹出点儿事,还不够给咱们添乱的呢。” 
“不是我妈值班。” 
“你不值班,我不值班,你妈又不值班,今晚到底是谁值班?梁静,难道你请了护工吗?请护工干什么?护工哪能将你姐姐照顾好?” 
“我没请护工。” 
“梁静,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干吗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尚哲义笑道。 
梁静脸上诡秘的笑容,使他感到困惑不解。说完,他丢下梁静,干脆自己去看个明白。他来到病房门口,将门推开一道缝,探头一看,他不由大吃了一惊,原来他看到亚丁坐在梁小病床前,正用调羹喂粱小喝水。 
尚哲义目瞪口呆地回头望着梁静。梁静表情平静地站在走廊另一头瞅着他。尚哲义悄悄将她拉到一边,指着病房道:“这是怎么回事?亚丁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叫他来的。”粱静若无其事地道。 
“为什么要叫他来?” 
“因为我姐需要人照顾。” 
“你姐需要人照顾,不是有咱们吗?” 
“你有工作,我也有工作,咱们都能以长期分身分心。依靠我妈吧,我妈年纪又大了,自顾尚且不暇,没办法,我就打电话叫他来了。” 
“你叫他来干什么?他是你们家的什么人?”尚哲义隐隐觉得,梁静此举不像她表面说的那么简单,她大概别有所图。他感到很气愤。觉得梁静这是在拆墙脚,是忘恩负义,但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恼火,不让它们在脸上露出来。 
“人家已经来了,我总不能再叫人家回去吧?”梁静摆出一副“我就这么着了,你想怎么样吧”的架式来。她看了一眼手表:“对不起,我得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自从我姐出了这档子事,我妈整日以泪洗面,什么事也干不了,我要是不回去做饭,她就得饿着。”梁静说完,跟尚哲义说了一声再见,匆匆而去。尚哲义越发觉得她心中有鬼,觉得她是在逃避自己。 
但他却毫无办法,只有眼睁睁看着梁静进了电梯。 
剩下他一个人在走廊上徘徊。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好。他总不能当着梁小的面,跟亚丁吵架,撵亚丁回去吧,而且你即使想跟亚丁吵架,想撵亚丁回去,你也没有道理呀。你问亚丁算杨家的什么人?你又算是杨家的什么人呢? 
何况亚丁是梁静叫来的呢。 
尚哲义越想越窝心,就像王八掉在灰堆里,窝火,憋气,还没办法。他带着一肚子闷气回到了兴隆公司。熊之余正一个人坐在黑屋子里想心事,见他这么早就回来了,感到十分吃惊。但是等到听他说完事情的原委时,他反倒平静下来了。 
他好像比尚哲义要看开得多。 
尚哲义看见熊之余平静的样子,同时想起从前以往,熊之余几次三番想将梁小推给亚丁的事,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傻波依。人家的事,人家自己都不着急,你他妈的咸吃萝卜淡操的哪门子心呢。 
尚哲义心里有气,不愿搭理熊之余。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不洗脸不洗脚,也不漱口就展开被子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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