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无心》第37章


我知道我二哥恨我,不待见我,却从没料到会到这种地步。
“你都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了,我来让你尝尝苦是什么滋味吧。”
他的声音带着极重的戾气,混和着血红色的花瓣,一齐弥散在了冰冷的山岚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很抱歉一回来就发刀……
(保证HE!!!
(我能圆回来的!信我!
第34章 救爱侣剖心换雪莲
天地间雪雾迷茫,我却只觉得空。
是那种仿佛被关进了一层结界一般的空洞,我活像个五识具丧的走尸,听不到声音,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终于能听到声音时,二哥已经押着我行至了碎冰潭畔。
“你不是说,有机会来帮我试试水温么,”二哥转过头来,淡然一笑,“那你现在就去吧。”
我也勾了勾嘴角,不自然的给了他一个冷笑。
“原来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把我当成亲弟弟,只觉得我是抢了你的东西的仇敌,”我嗤笑,“想来也是辛苦,如今终于不用再惺惺作态了,也算熬出头来了吧?”
我这话很成功的激怒了他,他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那是你自己作死,干什么不好,非要和一个凡人搅和在一起,不然我可怎么揪住你这条小辫子呢?”
“啊,也对,”我被他揪着领子,呼吸不畅,忍不住咳了两声,“想来你爹不疼娘不爱大哥也不甚关心,又没有爱人和朋友,也是免不了要天天闲的难受。所以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折腾别人了,你自己过的不如意,偏也要毁了别人的好生活。虽然我能理解你这变态心理,但恕我直言,你这样活着,真的不累吗?你觉得你算计了我,报复了我,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你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好歹有点自己的脑子吧,别这么天真了好吗?”
他哪里听得进去,他这会子心里指不定怎么咒骂我,我也是嘴欠,都这时候了还不肯低个头,小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了还要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这不,报应就来了。
他竟然取了一支小刀,戳进了自己的心窝。
然后,他皱着眉头,忍痛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在了一张符纸上,将那枚符纸贴在了我的胸口。
“有了这个好东西,你就可以永远清清醒醒的待在这湖底了,”他拔出小刀,阴鸷的冷笑道,“没有人能救你,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你会永生永世的不老不死,永远感受着这股摧心蚀骨的恶寒。”
说罢,他伸手轻轻一推,将只着一层中衣的我推进了碎冰潭里。
我跌落水中的前一刻,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同我亲了将近二十年的兄长,极为满足的抚摩着那柄白玉。洞箫,小心翼翼的走向不远处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景宁。
然后,我就被无边的寒冷吞没了。
——一百年后。
【遗忘剧情的小盆友们请翻回第一章】
那一剑后的血雨迅速的在我的脑海中被渲染开来,平铺上色,成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的近景,历历在目。
我一刻都耽搁不了,迫不及待的冲上了玉凉峰。
我跑的太急,跌倒在那棵树下。
那树又粗壮了许多,我跪趴在树下,看不到树干的另一面。
我几乎拖不动自己的腿了,我用手肘撑着满是坚冰的地面,一点一点的往前爬。
我慢慢的挪到了树的另一面,抬头一看,树干上竟然有一块近似人形的冰坨。
过去的百年里,莫非他就是这样被冰封在这里吗?
他的头面已经全然被层层积雪覆盖,一层积雪叠着一层梅花,红白相间,斑斑驳驳。
我被推下寒冷刺骨的潭水时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甚至当初眼睁睁看着他被一刀钉在树干上的时候,面上也未起波澜。可看到他这幅霜雪满头的样子,我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像滂沱大雨一般淌了下来。
热泪融化了地面上好大一片冻土,竟也惊动了不远处守着七瓣雪莲的火蛇。
那大蛇的来历,我也曾在一古籍上略读到过,只记得这雪莲是稀世珍宝,可活死人肉白骨,只需一片花瓣,便可医得好这世间所有疑难杂症。
既然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那对沈念君这种被冰封百年的活死人可有用吗?
我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希望都破灭,怎么说也要先打败这守着莲花的大家伙。
可就在我思索着该怎么办时,这火蟒却突然开口了。
“狼族的小王子,您是想要取一瓣雪莲吗?”
“你……你竟然会说人话……你怎么知道我……”我一时惊异非常,竟然话都说不利索了。
“此雪莲花为稀世珍宝,只可用三种东西来交换。”火蟒不徐不疾,探头探脑的说道。
“那,是哪三样东西?”我顺着它卖的关子,追问。
“九尾狐之尾,鲛人族之泪,还有您雪狼族的心。”
我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下子更爬不起来了,九尾狐一族避世不出比我们还早,鲛人族的眼泪更是百年难得一见,我们雪狼一族可无心而活,可此前也并没有先祖这样做过,我不能确定,没了心脏后,我还是不是我自己,还记不记得这百年间发生的一切。
可这是我目前救活沈念君唯一的希望了。
我不能放弃。
“那……你确定……这个法子,能让他活过来?”我试探着问。
“他本来就没有死,是我当年以一团蛇火封印了他的灵识与肉身。”火蛇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真像是当年在利刃上喷火时的样子,即使已经过了百年,那种惊惧仍然如噩梦般萦绕在我的脑海,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等等、你说他没有死?”
我抬起头来望着大蛇,声音都打起了颤。
“您在潭水里多久,他就在冰山上多久,他心头封印着一团烈火,您冷了多少年,他心头这团烈火就燃了多少年。”
“那……怎么才能救他……”我死死地按着自己的手,仿佛只有在冰雪上不断的摩擦,我才能将心头的怒火勉强浇熄一些,我气的发抖,我疼的要疯。
那团烈火被封在刀身上,竟然将他钉在这里烧了一百年。
“雪莲的花瓣捣出汁来,滴入他的心脏,便可解其火封,只是,需要您……”
“你只管动手就是。”我踉跄着站起身来,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火蛇摇了摇头,叹道:“想当初,狐君是何等爱惜自己的九尾,可竟也能为了医治爱侣的一双眼睛,自行断尾。所谓世间万物,或轻如蝼蚁,或凌厉如仙佛,竟都未能幸免于沦为情痴。”
“你不懂。”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好罢。”火蛇缓缓的游移了过来,用尾巴卷住了我的双腿。
“干什么?”
“我的小王子,您可知道这剖心之痛有多难以承受?”火蛇竟笑了,它不知打哪儿变出了一把尖刀来,抵在了我的胸膛上。
“你这里东西倒挺齐全,”我笑了,“怪道人说这雪莲难取,便是扛住了这北荒的气候,能过得去你这一关的也百年难得一遇吧?”
火蛇也笑了:“没有白白得来的灵丹妙药,需得拿更珍贵的宝贝来换啊。”
“也对,”我闭上了眼睛,“你动手吧。”
不知是不是曾经亲眼看着爱人被戳心的经历给了我定力,那一刀捅进胸膛时,我竟觉得没有预想的痛苦,但心脏被取出后,我还是即刻便失去了意识,脚下一软,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火蛇衔着那颗鲜红血淋的尚在跳动的心,放在了那莲花的花芯处,转而撕了一片雪白的花瓣下来。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仿佛已经过了几百年。
然而也只是一瞬。
我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心口处还隐隐作痛的伤告诉我眼前所见并非幻象,我睁开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就滴进了我的眼眶里。
阔别了百年,彼此痛了百年的爱侣于冰峰上重逢,我竟一时忘了要说的话,只想沉溺在这熟悉的臂弯里,再睡他几千年。
“我们还是回来了,”先开口的还是我,“你哭什么啊,当初一剑穿心都没眨眼呢,我和你说啊,我真的不太疼的,真的……”
我的声音如飘摇的蛛丝般细微且不稳定,话还没说完,两片冰凉的唇就覆在了我嘴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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