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变 第09天作者:金英》第38章


“不一定是这个原因吧?那乔烟眉呢?她可是从小在忠孝节义的孔孟故纸堆里长大的,她怎么也炼成了一个刁民?还有扈平,腰缠十万贯,本该去扬州,可也做了刁民,为什么?”黄蝴蝶不无讥讽。 
“疯了,他们全疯了。” 
“我真不知道是谁疯了。” 
“你怎么老是跟我抬扛?”周烨很生气。 
“我只答应帮你做事,没答应拍你马屁。” 
“可你做的这件事很不成功。还要我跑一趟。” 
“不跑一趟怎么知道事情难办?你不也就是杀了个10岁的孩子。” 
“你错了,这个孩子是个饵,我要钓出大鱼。” 
“你以为龙琪会让你的当?” 
“哼,她非来不可,因为她就是那种人。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在哪里交易。” 
“你杀了她的儿子,你就不怕她跟你拚命吗?” 
周烨笑了,“放你的心吧,龙欢毕竟不是她亲生的。中国人讲血缘,谁也不能免俗,龙琪也不例外。或者她想免,可她免不了,因为她就是这块地面儿上的人,那份‘俗’,已经根植在她的血液里。所以,龙欢死了,她只会怒,不会痛。怒是因为见了不平之事;痛才是牵心扯肺动摇根本的。这完全是两码事。因而她来救他,是义,不是情。义,往往是演给别人看的,像什么桃园三结义像所谓的义薄云天;而情,则是深藏密敛存在心里不足与外人道的。所以我才弄来这个小子,我算准了龙琪今天一定来。她是有身份的人,她的所作所为要给世人一个交待,所以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再所不辞。但她绝不会翻脸作鱼死网破之下策,游自力的事不是还没了吗?” 
他真是把人看了透心凉。 
“而且,以她的智商,她大概已经知道龙欢死了。就算死了,她也一样得来。我就是要用这种极端恐怖的法子,让她惊慌、害怕、崩溃、混乱……我想她这一刻,她已经找不着北了。” 
“恐怕恰恰相反,她会比任何时候都镇定。”黄蝴蝶冷冷地说。 
周烨火了,“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你已经陷进来了,何必还要戴个面具惺惺作态?” 
“我戴面具,是想告诉自己,我虽然陷进来了,但还是耻于跟你这样的人为伍。” 
周烨盯着对方,“你给我小心点,既入了我的夹子,最好是一心一意。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今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出谁在帮龙琪,我这次要一网打尽。” 
夜幕已经降临了,龙琪大酒店灯火辉煌,各色人等来来往往秩序井然。龙琪已经接到周烨的通知,约定子夜零点,在106国道急转弯处的醉魂崖交换人质。这里距醉魂崖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还早得很。 
小方被汪寒洋安排在她的宿舍,一个雅致静谧的套间。晚8点正,上官来向他报道。 
一推门,杨小玉、汪寒洋和小方正围在茶几前玩争上游,脚下是好几个饮料罐子和烟头,杨小玉站着,脸蛋通红,神情亢奋;汪寒洋面带笑容,言语温婉;小方双眼发亮,老谋深算。看样子,杨秘书输了,汪秘书赢了,小方不输不赢。 
然而错了,杨小玉在赢,汪寒洋在输,小方倒的确是输赢参半。 
上官看着这三人,和他们脚下的饮料罐子和烟头。真是悠闲哪。 
“呀,救星来了,开始搓麻,我们正三缺一。”杨小玉看到了上官,忙跳起来把她拉到牌桌边。 
上官看着小方,这不像是让她带枪来的地方。 
小方冲她笑了笑,“来,快坐,小玉说得对,换麻将,上官,搓麻你可是队里的高手。” 
汪寒洋让着上官坐下,给她拿了罐饮料,“喜欢这种口味吗?不行换一个。” 
“就这,行了。”上官接过来。是一筒红茶。 
“噢,对了,”杨小玉正在布置麻将桌,小方就对汪寒洋说,“如果要是酒店有事,而你们老板、你和小玉都不在,又都联系不上,那外边有事的话,该去找谁?” 
“公关部的何苏琳和雪花姐。”汪寒洋回答。 
“好,那你通知何苏琳,让她晚上一直守在办公室,不要离开。一步都不要离开”小方吩咐。 
“好的。”汪寒洋站起来,迟疑了一下,“为什么不是雪花姐呢?” 
刘雪花的年龄总是大一些,考虑问题总是周全些,做事总是稳妥些。 
“晚上这段时间她会有空吗?”小方含笑而言。 
也是,中餐厅会一直忙到明天凌晨,而这段时间,公关部却没什么事。 
汪寒洋去安排了,杨小玉这边归置好了,招呼两位警官就坐,“真没想到,你们也会搓麻将。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我们八小时之外也要娱乐娱乐。”小方说。 
上官这时趁空问:“小玉,你们老板呢?” 
“她?做美容去了!刚从澳大利亚弄回一种什么海藻泥,据说敷一次脸可以年轻10岁。别说人脸,就是抹台阶上,台阶也能平了。”杨小玉洗着牌,做着广告。 
做美容!还年轻10岁!活得还真够潇洒。在这个时候。 
上官苦笑。她佩着枪带着防弹衣雄纠纠而来,满以为是什么酷烈场面,不料,这里的人打牌的打牌,做美容的做美容。 
她父亲的书房里挂着这样一副字: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这副字挂了十几年了,从她的少年时代开始直到现在。父亲能否做到她不清楚,但眼下这几个人仿佛都做到了。人家们好像不急,一点儿都不急。而且不乱、不惊。 
“喝点水,急有什么用。”小方笑了。这也是一个能沉住气的。 
也是,事是做出来的,不是急出来。急只能急出病。上官叹了口气,深感自己的涵养还太差。汪寒洋回来了,冲小方点头。四人开始“战斗”。 
“看不出,方队长的牌风这么厉害。”汪寒洋笑道,,“什么时候学的?不会是大学时每天在玩这个吧?” 
“这个是跟陆薇学的,她喜欢玩,以前我一有空她就叫我玩。”小方不经意地说。 
上官这时听到“陆薇”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变,她看了看另三个人,杨小玉盯着自己的牌,还要偷偷瞄一眼汪寒洋的,汪寒洋则是一副笑容始终如一。 
好像没有谁觉得小方提到陆薇有什么不对。 
“要说这麻将,还真是国粹,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都会玩。我跟老龙出国,那些海外的华人家家都有麻将。”杨小玉说。 
“何止是国粹,这简直就是咱们国民性的象征。”汪寒洋笑道,“人常说,日本人作事的方式是下围棋,从长远着眼,为了整体获胜牺牲局部。美国人作事的方式是打桥牌,与对家结成的联盟,跟对方激烈竞争。中国人就是打麻将了,孤军作战,看住下家,防住上家,自己和不了,也不让别人和。” 
这番话让大家哄笑起来。 
“咦,我想漏一件事,”杨小玉嚷嚷起来,“我们还没说好赢面是多少。” 
“你还赢面呢,每次就你输得最多。”汪寒洋取笑道。 
“这次保不定能赢。”杨小玉对着小方,“方队长,你说吧,今晚你们两位警官要是输了怎么办?” 
“你看着吧。”小方随意地。 
“嗯,这样……”杨小玉想了想,“每人喝一箱啤酒,不许上洗手间。” 
上官笑了,一箱啤酒大概只有日本相扑运动员的肚子才能装得下。 
电话响了,汪寒洋站起来去接,然后走到小方身边,“方队,你女朋友在主楼大厅。” 
陆薇站在主楼大厅的服务台已经好几分钟了。一位高高大大斯文秀气的男孩儿在轻声细语地回答她的问题。 
她说:“我找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方队长,他在这里。” 
“对不起,他是住宿?是在茶座?在演歌台?还是……”秀气的男孩子满面春风,柔声细语。 
“我不知道,可他一定在这里。”陆薇坚持。 
“那我们帮你总台查一查,看他留下什么话没有,好吗?” 
陆薇点头。趁等待的空隙,她四下里望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心里冒起一股酸涩。 
下午小方走后不久,她就跟着陆星回家了,傍晚时分,陆星出去了,偌大一个家空空荡荡的只有她和小保姆两个。斜斜的余晖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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