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柳老爹终于还是痛苦一声,叩在地上道:“大人,什么罪我都认,您莫要再伤害我孙女儿了!我认罪啊,我认!只求大人莫要在施刑了,再这样下去,我孙女儿的手就保不住了啊!大人!”
“狗官!竟然在公堂上大用刑具,有你这样审案子的么?”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紧接着,门口挤满的人被人一把推开,却看见一个黑衣少年一脸萧杀,黑着脸稳步上了公堂!
众人皆被这少年英姿飒爽和临危不乱的气质所震慑,一时忘了言语。
半晌,方才有人小声说道:“这便是柳家择的夫婿。”
“原来如此……”
“倒是一表人才……”
官府师爷惊见这人,忙弃了几案跑到郑县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郑县官张扬的态度一顿,后背却出了些汗!可他又想,怕什么,左右王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再者,自己好赖还是长安城的父母官,竟会怕了这个野小子!何况,这小子是一个人来的!
郑县官装模作样的问道:“堂下何人喧哗?!”
程霸哼了一声道:“你爷爷程霸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由得你在这里重刑逼供草菅人命?!”
郑县官面上一抹阴晦闪过,却又是一脸奸笑道:“原来是程公子啊!来人!看坐!”而后吩咐衙役将门口看热闹的人轰走。
围观众人虽被赶走了,却还是议论着只道程霸是柳家择的夫婿,原是想着这人倒也仁至义尽了,可看着官老爷对程霸似乎有所忌惮,又都在猜测起来程霸的身份。
不是说,只是个猎户的儿子么?!
程霸哼了一声,并未理会众人,俯身将阿囡抱在怀中,轻声问道:“阿囡,你可还好?”
柳阿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程霸,惨淡一笑,并未回话。
程霸看向阿囡血肉模糊的手的时候,只觉得心中一阵抽搐。
柳老爹见程霸来了,心下莫名松了口气。
公堂上因为程霸的出现,一时陷入了僵局。
柳老爹再也顾不得其他,叩首在地上,求道:“官老爷,求您开开恩!我孙女无罪!她年纪尚幼,不会存着那个心思,是我,都是我干的!是我啊是我没钱给孙女做嫁妆,见了这镯子起了贼心,是我求吴德兴去卖的,是我,是我!我认罪,只求官老爷放了我孙女儿,她是冤枉的!”
柳老爹说着爬到吴德兴眼前,对着吴德兴哭诉道:“我知道我该多分你些银子,你就不会翻脸赖在我孙女头上,我现在已经认罪了,您快和官老爷说一声,是我偷了镯子给你的!我昨日已经认了罪,不关我孙女儿的事儿!”
柳老爹又爬到王福宁面前说道:“大人,我既然已经认罪了!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孙女儿吧!大人!”
柳老爹又开始认了罪!
对于倪家而言,柳老爹是个无关痛痒的人物,如今想来,柳阿囡既然已经坏了名声,那么这个罪名安给谁当也不重要了,更何况,看样子程少主是很上心这个姑娘,既然如此……郑县官心中一番算计,本官爷不想得罪程少主,你这柳老头子既然这么想死,本官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因而一拍惊堂木问道:“吴德兴?你还瞒了本官什么?”
吴德兴吓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磕着头求饶命。
“哼!”郑县官问道:“柳老头?果真是你?”
“是!是草民,都是草民啊!求官老爷放了我孙女儿!”
“如此!”郑县官一挥手,“师爷,让他画押!”
“不!”柳阿囡一动,忙挣扎着喊道:“不……不能画,不能……画押啊!爷爷”
程霸连忙也回头疾呼道:“爷爷怎么这般糊涂!没有便是没有,有我程霸在,我看有谁敢判您老的罪!您莫要画押!”
柳老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瞬间,人不再慌张,只缓缓的看着程霸,笑道:“雷子啊!爷爷知道你是真心待囡囡的,你来了,爷爷就放心了!日后囡囡就托给你了!爷爷年纪大了,年纪大了啊……”
柳老爹缓缓的说着,画了押,瞅着那供状,蓦地,竟笑了。
程霸心中一惊,忙放下阿囡到柳老爹身边,手才触到柳老爹,却见柳老爹整个身子向后仰去。
“爷爷!”程霸惊呼,双手拦住柳老爹的身子,手探向柳老爹的颈脉,却终于还是颓然放手。
郑县官连忙着了衙役去看,衙役一探,忙跪在地上回话道:“罪人柳富贵已死。”
柳阿囡只觉得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两眼一花,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郑县官忙一拍惊堂木,判道:
“罪人柳富贵倚老卖老。偷了东家的东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柳富贵已经画押认罪,并以死谢罪!本官现在判罪人孙女无罪当庭释放,罪犯吴德兴先有盗窃,后又欺骗朝廷命官,判他牢狱三年!其它一干人等全部遣返!”
说罢又是一声惊堂木,竹签一仍,转身便走。
岂料这竹签尚未落地,却被程霸接在手中,程霸手握着竹签,抬头望着顿住的郑县官的背影,阴笑道:“郑大人,急什么!这事儿!不会这么完的!”
郑县官似乎没听到,又似乎只是失神,下一瞬间,人就出了公堂,没了影子。
其他人果然也瞬间没了影子。
原本热闹的公堂,瞬间,只剩下一脸萧杀的程霸,枉死的柳老爹和昏死的柳阿囡。
第14章 妒娘祸命案
“少主——”黑脸汉子进了厢房,见程霸还在柳姑娘床前坐着发呆,便张口欲叫少主,却被程霸打断了。
“出去等着!”声音冷如寒冰。
那汉子打了个哆嗦,出去了。
没了旁人的打扰,屋子刹那间安静了不少,程霸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阿囡,不由得眉头隆起。心中暗暗叫道:“阿囡,你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
手覆在阿囡腕上,瞅着阿囡包扎起的双手,心中愈发难过。
昔日他虽喜欢阿囡,却偶尔也会想着若是这丫头能安静一些,温柔一些便好了,不用成天叽叽喳喳,给他摆脸色了,诚心挑他不是了~可是如今,当阿囡躺在床上,脸颊惨白,双唇失了血色,没有一点儿人气儿的时候,程霸方怀念起昔日活泼好动的阿囡。
如今就算阿囡起来骂他一骂,也好过这般日日昏睡啊!
“阿囡!你何时能醒?”程霸低声问着阿囡,明知阿囡不可能回答,却还是充满希冀的望着阿囡苍白消瘦的脸颊,良久,落寞的低下头,为阿囡掩好被角,就这么傻傻的望着阿囡,守在阿囡身边,一坐又是半日。
厅堂里,程大元郁闷的坐在虎皮宝座上,深刻的刀疤愈发狰狞可怕。王/八/羔子郑克豺,敢跟老子玩阴招儿……
旁边一个黑脸汉子正是方才去厢房的那位,瞅着寨主一脸阴晴不定,凑过去小声道:“寨主,不然您去劝劝少主?这么没日没夜的照顾柳家小姐,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半晌,程大元才回头看了一眼那汉子,摇头叹息道:“大石头,亲家安葬妥当了?!”
“风风光光的办了!柳家现在也收拾妥当锁起来了,只是……”大石头回话,又犹疑不定的问道:“少主那儿……”
“不必担心,这小子比他老子还精!”程大元哼了一声道:“要不是这小子拦着,那狗官的头早让我拿去祭亲家了。唉!真/他/妈憋屈!憋屈啊!”
“是是是!”大石头应声。少主能文能武,本领远在二位寨主之上,只是不理寨子里的事罢了。这回因为柳姑娘的事儿,才回了寨子里,怕是心里早算计好了怎么善后了!
城里就是是非多,一个柳姑娘,竟然扯进来倪,王两大家族,可倪家素来与寨子交好,王家又是倪家亲家,这事儿……唉!大石头叹息……难办啊。
只是苦了柳姑娘了,好端端的出了这档子的事。这都大半个月了,还昏的不醒人事呢。少主更可怜,原是两厢情愿的,亲事都近了的,如今走到了这步!唉!少主啊!你真是可怜!
得,大石头叹息一声,我去逗小黑子和哈哈玩儿去。
大石头才出去,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脸激动道:“寨主!寨主!二寨主回来了!二寨主回来了!”
程大元一阵喜上眉梢,皱了大半个月的眉头,终于在亲弟弟回来的一瞬间舒展开来。“去,快去通知少主。回来,拎两坛子女儿红来!”
“好嘞!”大石头一溜烟,又朝着厢房去了。
外面哗啦啦涌进来四五个人,个个膘肥体健,壮硕如牛。为首的却是一个身材略瘦,眉目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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