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别柳》第2章


玉冠木兰!他是落月楼的人!湖小月惊愕,一把抱住江沫然,生怕他丢下自己一走了之。
她曾在说书人那里听过落月楼,听闻楼主因喜爱木兰花,其下弟子个个身穿黑衣束以木兰,相传落月楼只有数十人,却血洗了大半江湖,先后灭了一清、少新、乐知等江湖大派,就连塞外骁勇骑士也一举歼灭,其手段狠辣,行事霹雳,所到之处皆不留活口,江湖人人闻风而逃,就连朝廷也不敢擅动半分。
江沫然苦笑,却也不推开她,只看着来者,无奈:“不知在下何事得罪了楼主?”
“你不该插手此事。”眸光里有些许的赞赏,勾唇冷笑。
江沫然不恼,反倒神情自若:“楼主所使用的是叶前辈的绝技‘流云’?”话虽是疑问,更多的却是肯定。
蒋无垠勾唇微微笑,不承认,亦不反驳,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叶前辈当年与柳老爷私交甚好,更收了其二女为徒,自血案发生后,叶前辈便不见了踪影,一同不见的,还有柳家二女,不知在下可有说错?”
蒋无垠倒也不隐瞒:“你想知道当年师傅在薛阳峰救下的是谁?”话到这里却也不说了,自怀里掏出锦绣钱袋,手一扬,钱袋便稳稳落在他手上:“若不是看在二少主的份上,楼主早就杀了你。”
钱袋便是钱袋,虽采用上好的锦绫,只是刺绣的物体不详,歪歪斜斜仿佛出自孩童之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湖小月眼疾手快将它收入怀里,抬头,对着江沫然讪笑。
“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叹气,话语里竟有些无奈。
“你不该救他们。”蒋无垠声音冷了几分:“既然当年江家置身事外,如今也不必牵涉进来,落月楼无能与公子为敌,铲平江府却是轻而易举。”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湖小月躲在江沫然身后瞪他,他似乎也看到了她,勾唇回以一笑,褪去了冰冷,淡然而飘渺,使人雾里看花,分不清他的神情。
调戏?
白色丝绸自江沫然手中飞出,在夜空辗转,蒋无垠抓入手中。
竟是血书!白色的丝绸上,鲜红的字体尤其刺眼。
蒋无垠爽朗大笑,足尖轻点,片刻便没了踪影,徒留树叶轻微的晃动,许久,远空传来一句话:“独善其身,果然是江家的作风。”
待到人走后,湖小月才探出头来:“公子,这就放他走吗?”话语里总有几分不满,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大气不敢出躲在身后。
“晩倾涯、落月楼。”江沫然呢喃着这两个名字,苦笑,脸无半点血色,晩倾涯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整个落月楼,那夜在陈庄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早已葬身火海,若他是孤身一人倒也死不足惜,只是···低头看着胸前的小手。
“小月,先回府罢。”
简陋的小居,皆是木竹搭建而成,落在一片竹海之中,悠悠琴声传出,如潺潺的流水,柔和清澈,配着毛毛开始下的细雪不免有些凄凉,弦转了几调,终在叮叮几声后落音,想来弹琴之人也是思愁满腹。
蒋无垠自门而入,呈上白色丝绸,半响:“楼主,就这样放过江家?”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红衣女子,半帘的眼眸抬起看他,她的眼睛十分美丽,如琉璃般晶莹,却冷得没有丝毫温度,淡淡一笑,已是柔和了许多,她并不答他,而是看窗外渐渐下大的雪:“她向来喜欢雪。”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竟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在雪地嬉笑的孩童,那时,她也曾天真无邪。
杏眸暗淡:“我不该放弃寻她。”
蒋无垠看得呆了,自十五年前师傅在薛阳峰救下她,她便再也没笑过,更是夜夜梦魇,落月楼成立之后,她便四处去寻,几乎翻遍了大半莫国,犹豫半响:“二少主既已平安无事,你不必再自责。”
“你修封书信,与师傅说一声罢。”
☆、第三章 美人归
听说江公子娶亲回府!
小茶寮里热闹非凡,平日里空闲的茶桌上坐满了人。
一把折扇‘刷’地打开,说书人神秘兮兮地撸着不长的胡子:“这姑娘啊!长得那是貌美天仙,早已与许公子私定终身,此次带回府,定是举行亲事了。”
周围一片叫好声,纷纷鼓掌以示庆贺,要说这江公子,只道是丞相之子,显有人见过他的容貌,听说他自小就被送进了深山里拜师习武,此次出山是为了调查十五年前柳府走私枪火一案,说起柳府,人们自然是感兴趣,当年走私案曾轰动整个江湖,丰都许多富贵人家被牵涉在内,无一幸免。
这富贵皇族平日里欺压百姓,如今家道中落自然大快人心,可这柳老爷却价价实实的老好人,况且他早已是丰都的首富,何须走私枪火来增添这身外之物,定是朝廷判错!
可谁敢说?!当年蒋府为柳老爷上书诉冤,被视为同伙,落得这般下场,普通的街坊哪敢与朝廷对抗?只是闲暇时互相聊聊罢了。
湖小月倚在江沫然身上打着哈欠,此时的她已换上了一套新衣裳,刚开始时她还很兴奋地把玩着自己的衣裳,可在马背上摇了许久,瞌睡虫便来了。
回府的路程并不远,大约五里路,估摸着一个时辰也能走到,可公子偏偏要坐马回府,湖小月捧着银子心疼了好半会,最终还是成全了公子,她不会骑马,拗着公子不放,才勉强答应同乘一骑,她总是很好奇,一会儿拍拍马背一会儿拔根马毛,连好脾气地江沫然也拿她没辙,只得点了她的睡穴,这才安分许多。
不多时便到了府前,门前站着一排人,其中二人最为显眼,一位是身着华服的男子,年约四十,头戴锦帽,他站在最前,看见眼前之人平安归来时,不由得露出慈祥地笑容,另一位是身着玉袍的少年,年纪十五、六岁,俊眉朗目,生得很是俊美,眉目间不同于年纪的成熟,弯唇,勾出浅浅的笑意。
江沫然将湖小月提起,放下,她便稳稳站在了地上,翻身下马,径直来到了玉袍少年面前,躬身做辑:“太子。”
此人正是当今太子…萧玉桐。
湖小月顿时清醒不少,想到面前站的是太子,手便痒痒地想去捏捏他的脸蛋,她素来爱在小茶寮里转悠,街坊们听得入迷也不知桌上的点心被她吃干净,闲来时还可以听听江湖的奇闻趣事,如这太子,比起赫赫有名的战功,人们津津乐道的却是他的容貌,那雪白的肌肤堪比南阳山天山雪莲,那双眸子可比松珊湖底的琉璃宝珠,那牙齿称是西岸海的珍珠贝壳。
湖小月不识这些稀奇珍宝,今日一见,眼前之人却是平凡之人,玉袍加身比常人多几分雍容华贵罢了,不及老夫子说得神乎,撇撇嘴靠近公子,还不如公子长得俊美嘛!
她的神情一一落入萧玉桐眼里,从惊讶到失落,再到不屑,看她嘟起的嘴巴不由得好笑,自小,他贵为天子的身份让人不敢抬头多看,像她如此嫌弃倒是头一次。
“这位想来便是湖姑娘罢。”萧玉桐开口问道,今日听得湖姓女子前来报官,如今又见得一同回来,想必便是她了
忽然被点名,湖小月愣了半响,重重点头:“是。”腿软差点没跪下,听说宫中最注重礼节,只可惜老夫子没说如何行礼,答完之后,便躲到公子身后,听闻位高权重之人都喜欢杀人。
“姑娘。”江柏上前一步,沉吟半声:“不知你我是否见过?”
她还未说话,倒是江沫然替她回答了:“小月自小住在偏远地区,父亲怎会见过。”
江柏想来也有理,便也不再追问,唤来几位婢女,吩咐了几句便领着小月下去,各自寒暄几句,也回房去了。
门,轻轻关上。
房里已有一人,玉袍加身,清静淡雅,一壶清茶,一双小杯,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前来。
“太子。”江沫然拱手作辑,自后,从袖里拿出一张宣纸,展开,双手奉上。
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墨迹还未干透,想来是刚写不久。
“这一份是当年联合上书的名册,我只记下三成。”
萧玉桐看着名册,不免诧异,半响才放下,惋惜:“小小柳家,倒也可怜。”
“当年柳家名盛江湖,引得不满倒也不奇,只是这些达官贵族。”顿了下,苦笑:“柳老爷从不与官场打交道的。”
执杯轻抿,萧玉桐听他道来,倒一杯清茶,清纯幽香,送他面前:“于你送信之人,可找到了?”
江沫然哽住,摇头苦笑,竟不知如何说。
“夫子向来不喜你追查此事。”眸色深不见底,勾唇,笑得有些暧昧不清:“你如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