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杀》第69章


“他有几成机会恢复?”芙凌问道。
林净尘眉头紧锁,“这毒净尘从未见过,想要解毒恐怕并非易事。”
芙凌心中一顿,声音极轻的道:“这么说,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林净尘眸中闪现一丝歉意,低声道:“芙凌姑娘你先别急,容净尘再想想办法。”
芙凌沉默的看着东方漠,林净尘的医术甚为精湛,此刻东方漠身上黑纹没有如之前一般再蔓延下去。可是这个世上连林净尘都解不了的毒又有何人能解?
她忽然起身对林净尘道:“还请林公子帮我将他带去见一个人。”
林净尘自是忙应下,然后当他随着芙凌将东方漠带往密室时才知芙凌要见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林远旗这几月来身上似乎又增添了不少的伤,但不论受到多严酷的刑罚,东方漠都会留他一条性命。
此刻林远旗慢慢抬起头来,然而再见到东方漠的模样时他的眸中露出一丝急切,“他这是怎么了?!”
芙凌轻声道:“我昨夜将那蛊虫暗中置入了他体内,本想消除他的戾气,却不想他的功力的确如林盟主您所说会消散可想不到就连他的气息也慢慢弱了,您可知为何?”
林远旗身形一晃,“你说什么?”
“令公子告诉我,东方漠这是重了毒。”
“怎么可能?!”林远棋双目圆睁,束缚住他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咣当作响,“当初尤前辈曾告诉过我,那蛊虫乃是祖传并无毒素,蛊虫的出现只是为了化解功法的暴戾!”
“父亲,东方教主的确是身中剧毒。”林净尘看着林远棋,“孩儿已为东方教主把过脉,这毒好生奇怪,孩儿从未见过。”
林净尘是大夫,芙凌也信得过他,随将林远棋当初告诉她关于蛊虫一事皆讲给了他,林净尘眉目微皱,“可东方教主如今此态并未与尤盟主当初告诉父亲的话一致,若尤盟主未有意隐瞒,那便是尤家关于蛊虫之说从来便不是真的。”
林远棋面目一点点白了下去,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东方漠,神色间一丝痛楚,终究是他亲生之儿,他从未养育过他,如今又因他之言将他害成这等模样,林净尘分析的话他也猜到一二,此刻心中更是痛悔。
“尘儿,你精通医理,可有什么办法救他?”
林净尘面色为难,芙凌与父亲的心思他懂,可东方漠身上的毒他却实在摸不到任何头绪。
林净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那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芙凌极轻的声音在林净尘旁响起,林净尘向她看去,就见芙凌上前一步,慢慢蹲下东方漠的身边,她的面上一如平常清冷,除了面色一丝苍白与以往并无一二。
“是我害了他。”芙凌静静的看着东方漠,回忆起昨夜的种种,她面色带了丝自嘲的笑意,“原来那紫龙玉中的蛊虫不是解药却是尤氏一族为了避免后人痴迷功法性情不可掌控而炼制的毒物啊,想来那蛊虫之密只有炼制蛊虫的那位先祖知道而已。”
她慢慢低下头去,林净尘看不清她的神色,随后便听她道:“若是东方漠再也醒不过来,那我这条命赔他就是了。”
林净尘心惊,“芙凌姑娘!”
芙凌却什么也没说,她站起身来解开了林远棋身上的铁链,只道:“我不知你与尤家与玄灵教恩怨,也不愿知道,不过你终归是东方漠生父,他虽说恨你但却从未有取你性命之意,想必即使已然暴戾嗜血却仍不愿看你死去,你走吧。”
林远棋却不动,芙凌能放过他恐怕那是因为她看出他对东方漠的悔意与自责,若是他曾流露出一丝对东方漠的冷漠之意,想必芙凌此刻已然杀了他。
芙凌抬眸看他,“他十岁便没了母亲,义父也随即离世,教内众人因他身份无人敢亲近于他,他没有玩伴没有家人,所依靠的只能是自己,这些年来他独撑玄灵教之余又要躲避中原武林追杀,林盟主,你说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如何度过那些日子的?”
林远棋沉默并不言语,然而拳头却捏的紧紧的,他双眸紧闭,面色痛楚。
芙凌又道:“如今他命不久矣,林盟主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林远棋蹲下身来,轻轻抚了抚东方漠的面庞,这个孩子与他母亲真像啊,即使那样孤苦无依也从不肯向他低头,不给他找寻他的机会,林远棋苦笑,“他这个样子,我身为人父又岂能置之不理,我有办法救他。”
林净尘微微诧异,然而他身侧的芙凌面上却不见丝毫惊诧之色,似乎早已想到了什么。
林远棋笑了笑,芙凌这个姑娘真不简单,习武之人都知渡功救人之理,况且他与东方漠都曾修习过尤家功法,内息脉数皆相差无二,为了能让他甘心救下东方漠,她刻意激发他对东方漠更深的悔意,想必就是为了这一刻,林远棋淡淡一笑,可他明知是预谋却仍心甘情愿的往下跳,对于东方漠这个儿子,不论这些日子东方漠对他做了什么恐怕都不能抵消他曾对东方漠的伤害,如今就当是他这个父亲对他的补偿罢,即使要付出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林远棋盘地而坐,东方漠被他置于身前,内息源源不断从他掌心送到东方漠体内,片刻之后林远棋已是汗水淋漓,林净尘惊诧的看着他的父亲头发一点点变白,他咬了咬唇,将头瞥向了一侧。
芙凌沉默的看着他们,东方漠自身功法已然散去,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颗空的有了裂纹的瓷瓶,林远棋修炼的尤家功法并未突破第八重,这样的功法未受邪戾之气最是深厚纯净,如今将他的功法尽数传授于东方漠无疑有助于修复那瓷瓶身上的裂纹,让本欲散碎的瓷瓶重新完好。
黑纹在东方漠身上一点点褪去,直至完全消散,待功法传送完毕林远棋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他艰难站起身来,险些摔倒,林净尘忙去扶住他,“爹!”
林远棋摆摆手,“为父没事。”
东方漠还未苏醒,林远棋喘息咳嗽几声,苍白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肩头,他看着东方漠重新变得红润的面庞微微一笑。
芙凌看了林远棋一眼,心中终究几分动容,道:“多谢了,林盟主。”
林远棋淡淡一笑,目光在林净尘与东方漠身上移动,“我的两个儿子,我都有所亏欠,一个从未养育,一个终日面对我与其母争吵不休,为父对不住你们。”
林净尘目光一丝痛楚,“爹,孩儿从未怪过你,这些年其实孩儿知道您一直都不曾开怀。”
林远棋道:“我与尤心的恩怨终究要有一个了解,是我连累她丢了性命,我们曾说过要相伴一生,可事与愿违,我辜负了她,漠儿前些日子无意告诉了我尤心墓地之处,我该去陪着她了,我想在那里建个茅屋,此后日日与她作伴。”
林净尘沉默不语,尤心恐怕就是他父亲书房里那个画上的女人,他自幼便常看见他父亲看着画像满脸泪痕,执着了几十年的心愿,他怎能反对?
林远棋当日便离开了,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回到尤心的身边。
芙凌与林净尘将东方漠带回了阁楼,发生了如此大事,教内自是有所知晓,好在何洛人小但性子却稳重,他是东方漠的亲信,在他的安排之下庄园之内依然如之前一般有序,众人剩下所做的便是等待东方漠的苏醒。
芙凌守在东方漠的身边,林净尘一直也未曾离去,他为东方漠把了脉,他的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异常,用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芙凌看他一眼,“林公子也离开吧,上一代的恩怨本与你无关,这些日子对不住了。”
东方漠真正的心性并不如此暴戾,且又与他同父,林净尘此人如他的名字一般心性纯良,他对东方漠并无怨恨,他看着芙凌犹豫片片刻,终是道:“芙凌姑娘,那你呢?”
芙凌侧眸看他,“我怎么了?”
林净尘看着她的眼,“我看得出你之前一直想离开这里。”
芙凌低垂了眸子,他在暗示她此时正是离开的大好时机,芙凌握了握拳,目光看向静静躺在榻上的东方漠,是啊,她一直想要离开,如今良机就在眼前……
她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沉默下来,林净尘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林净尘眸中一暗,也许他的等待从来就不会有回应,他无声苦笑,终是道:“明日我便带母亲离开这里,这些日子多谢芙凌姑娘照拂。”
林净尘起身离开了屋子,屋内静悄悄的,芙凌看着东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