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正是,若是能分得一份羹,这辈子就值得了。”中年人说道。
两人笑了起来,随后就小声地聊了起来,期间赵菲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万骨窟,刁洛,青阳宫宫主几个字眼。
赵菲听到这几个字眼,心中明白了他们说的正是她第一次见到刁洛时候发生的事情,脸上不自觉浮现了一丝愠怒。
她认识的邱先生绝对不是恶人,这些江湖人,还真是令人厌恶,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却打着铲奸除恶的旗号,想来邱先生当初也是这般被人追杀。
这时候,玉人一舞结束,人们疯狂地涌了过去,那两个说话的人也挤了过去。
赵菲不想再待在这地方,往外走了几步,忽然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李昭,轻声说道:“你可听说恶人秋闲生?”
李昭一直在小心地瞧着赵菲,也听清楚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他想了想说道:“往日也听过几次,听说他杀主夺财,人面兽心,做尽了坏事。”
赵菲看着李昭,淡淡地说:“你觉得呢?”
瞧着赵菲的神色,李昭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他看看四周放低声音,迟疑地说道:“难道……你爹就是……?”
秋闲生三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么明显的话赵菲自然是明白了,她愣了愣,淡淡地说:“如果我爹就是那人,你待如何?”
李昭脸上的血色褪了一些,看起来有些苍白,他听说的恶人秋闲生是与恶贯满盈,奸淫掳掠联系在一起的,是个没有人性的恶人。虽然赵老爷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但是他的心头还是一紧,他上前一步紧张地抓住赵菲的手,颤声问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赵菲哭笑不得地拍开李昭的手:“你在想什么呢,谁说恶人就是坏人了?”邱先生若是知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被气死。
李昭的心落回肚中,可是脸色依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紧紧地拽住赵菲的手,快步朝门外走去:“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瞧的。”
刚才人群拥挤的时候,参香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现在也找不到人。“还没叫参香呢……”赵菲挣扎了两下,却没挣开李昭的手。
李昭只是固执地拉着她离开,刚走到门口,李昭忽然敏感地感觉到有一双仇恨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他转头去看的时候却只见到为玉人痴迷的人们,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李昭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大概是因为对赵菲太患得患失,才会这么疑神疑鬼。想到这里他拉着赵菲匆匆离去,却没料到主楼之上正有一双妩媚的眼睛盯着他们牵着的手,眼中是刻骨铭心的嫉恨和痛楚。
你们想在一起?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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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坊中依然是花灯晶簇,乐声清扬。
玉人离开之后,乐坊中的人大多都离去了,但余下三三两两的恩客正在和相好的姑娘谈心弹琴,小声地嬉笑着。
主楼有一半被掩盖在藤萝之下,瞧起来很是雅致。
此刻,在藤萝之下,有一个红衣男子正独自趴在桌上,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的红衣如烈焰一般,上面隐约能见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他静静地趴着,楼下的嬉笑声和丝竹声,听在耳中却并没有进入心中。
忽然,有一位衣着翡翠色衣衫的女子经过这里,瞧见了这个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便走了过来。
红衣男子察觉到身后传来轻悄悄的脚步声,却是依然趴在桌案上,没有动静,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你是何人?为何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如玉相击般清婉的声音自男子身后响起来,这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来人原来是乐坊玉人,月下翡翠冷的玉人!
这真的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向难得一见清傲的玉人儿今夜却是做出了两件奇怪的事情——和两个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男子搭讪,一个是城东商贾李昭,一个就是面前这个半死不活的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玉人上前搭讪是多么令人惊喜的事情,他依然趴在那里,没有丝毫表情,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难道,你是死人?”玉人淡淡地说着,心中却也有些恼怒了,今夜两次和男子搭讪,第一次被当众拒绝,第二次被人视若无睹。
李昭拒绝她勉强还算情有可原,毕竟身边伴着一位女子。可是眼前这个红衣男子孑然一人,竟然也对她不理不睬!
被众人捧在手心的玉人何曾受过这般侮辱!
玉人清丽绝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悦的表情,她冷冷地瞧着红衣男子,淡漠地说道:“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你太吵了。”趴在桌上的男子终于动了动,他伸出修长的手支着脸,斜睨了她一眼不悦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对她的美貌露出丝毫惊艳。
玉人瞧见了红衣男子的面容,微微一愣,心中想着怪不得这男子瞧着她无动于衷,原来他本身就有一副妖娆的面容,天生妩媚魅惑的眼睛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眼住眼底的情绪,面容带着一丝病态,在那艳丽的红色衣衫映衬下显得面容如鬼魅般苍白,可是却别有一番风情。
“你不愿和我说话?”玉人瞧着他竟然有了惊艳的感觉,不过面容上却只是微微一笑,莲步走到他面前坐下:“若真是清高喜欢安静的人,为何要来这乐坊?”
男子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怔怔地发着呆。
“你喝醉了?”玉人试探着问。
“我没有喝酒,哪里来的醉。”红衣男子不带丝毫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你这话倒是错了,能醉人的何止是酒?”玉人轻轻叹了口气。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你真的很美。”玉人瞧着他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风情,叹息道:“也许比你美的人很多,可是你的风情流转于任何一丝表情之间,我想天下人无人能及。”
“可是却失去了欣赏它的人。”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地说道,脸色愈加苍白。
“多伤感的话呵。”玉人柔声笑道,伸出纤纤玉手遥指楼下的人们:“为何要伤感呢?这天下人都会屈服在美的脚下,失去了一人,还会有无穷无尽的人来欣赏你的美。”
不知道是那句话惹到了红衣男子,他冷笑一声:“可惜,这天下人我都不稀罕。”
玉人儿轻轻笑了一声:“那么玉人呢?如果她愿意臣服在你的容貌之下,你会不会欢喜?”
男子淡淡地瞧着她,仿佛在瞧着一样没有生命的东西一般不带丝毫感情。
玉人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深情地看着他:“自从你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总是瞧着一位姑娘,你能喜欢她为何不能选择我?我的性格与她很像,容貌和才情胜了她千倍万倍,而且我为了爱,可以赴汤蹈火。”
男子扬起嘴角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是冷漠至极:“那你去死吧!”
“若是公子对我有情,去死我也甘愿,但是公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对玉人无情,玉人自然是不甘愿地死的。”玉人回答。
“你倒是机灵。”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可是,你还不配与她相比。”
“公子喜欢的那位姑娘身边已经有了李公子。”玉人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浅笑嫣然:“我瞧着你中意那位姑娘,便去试探了一番,李公子是真的喜欢那位姑娘。”
“不过是个商人罢了,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刁洛不屑地说道。
“是啊,杀死了他,那位姑娘可就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了。”玉人说道:“玉人虽然低贱,但是却对公子一往情深,为何公子执迷不悟?便是将玉人当成那位姑娘,玉人也是心甘情愿。”
“刁洛是我的名字。”刁洛嫣然一笑,眉眼间的风情让玉人微微一愣。
“公子的意思是?”玉人脸色出现了一丝欣喜。
刁洛微微颔首,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仿佛面对的是他最爱的人一般:“是的,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
玉人甜蜜一笑正欲说话,忽然看见刁洛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反应脖间已经被一丝冰凉抵住,血渗了下来,死亡是如此的近,让玉人也有了些惶恐。
“我不喜欢让女人死得不明不白,所以玉人你可要记住我的名字。”刁洛凑在她耳边,笑吟吟地说道。
第39章 旧情难复
“慢着!慢着!”玉人儿只觉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心怦怦地跳着,她匆忙说道:“玉人哪里没有那位姑娘好,公子为何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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