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渐于陆》第102章


祁越有一会儿沉默,直到顾寒怒道,“说话!”
“不疼,”祁越也愧疚,他知道顾寒心软了,就这么打他一下就心软了。他逼着顾寒发誓至死不渝,回头却要欺瞒他擅自决定,着实可恶。祁越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顾寒冷笑了声:“你多懂事啊,做坏事面不改色的是你,认错大义凛然的是你,口口声声要我想着你,你呢?”
祁越没反驳,他转身望着顾寒,因为疼痛而湿润的眼睛里满是忐忑与祈求,手被衣裳绊在腰间,想抬手一时没做到,“你会原谅我的,对么?”心里有个声音在讥笑自己,你看,他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你却还要装可怜。
“不……”顾寒把戒尺扔在地上,祁越却凑上去堵住了他的嘴,他把顾寒严整的衣领扯开,又抽去他一丝不苟的腰带。
祁越清楚自己在主动邀请,身上的疼痛让欢好成为一种折磨,自月庭回来后,顾寒也没有再折腾过他。
他把顾寒弄得衣衫凌乱,侵略性地抚过他的腰侧,牙齿噬咬着他脆弱的锁骨,自不量力地侵犯那个禁欲自持的人。这是我的,只有我能这么对他,祁越知道自己不会太好受,但此刻又不管不顾。
祁越兴风作浪没一会儿就被翻过身去,他的身体对异物的侵入感那么敏感,因为紧贴着墙壁却无法弓身,只能化为压抑的喘息。
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下,祁越双腿发软,脑袋被按在墙壁上,脸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迅速红了眼梢。
“慢一点……”祁越断断续续地道,“为什么……每次我……啊……不是不能动,就是看不见……”
“下次你可以试试既看不见又不能动,”顾寒让祁越面对着自己。
空虚了一瞬,又被狠狠地冲撞,祁越筋疲力尽,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墙壁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顾寒捧着祁越的脸。
身体麻木酥软痛得发冷,祁越勉强地笑着,很快又被冲撞得一声呻吟。
“我……爱你,”祁越哑着声音道。
骗子之所以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锲而不舍。第二日祁越给顾寒煮了安神茶,讨好似地捧给他,然后看着他毫无戒备地喝了下去,毕竟他不会料到,祁越敢若无其事地伤疤没好就骗他第二次。
安神茶威力十足,顾寒连一线的清明都没反应过来,便沉进了黑暗里。祁越抱着他,小心地把他放到床榻上。他握着顾寒的手贴在脸边,小声道:“你会原谅我的。等我回来,……你还要我吗?”
顾寒眉心舒展着,难得的安宁。
“等毁掉了那把剑,我就带你回家,”祁越把脑袋埋在胳膊里,闷闷地道。
他曾经担心他夜里睡不着,如今却在一个倾盆雨夜里抛下了他。
祁越耽搁了很久,以至于到九琴时,已经是天亮时分了。
碧色的纱帘随风飘着,祁越站在曲廊上,看着慕云思走过来,这个过程是如此漫长,甚至让皮肤下不可见的疼痛占据了全部感官。祁越头发被雨打得半湿,几缕黑发黏在脸侧,显得他眉眼有了一种湿漉漉的苍白冰冷感。
慕云思神色如常地看着祁越,停在祁越面前,缓缓地抬手拂开了祁越脸边粘着的头发。他料定了祁越会偏头躲开,但祁越毫无反应,漆黑的眼睫垂下,只像蝶翼一样微微颤抖着。
“怎么淋了雨?”没有想象中的冷言冷语,慕云思语气也柔和许多。
祁越微微笑了笑,嗓子有些沙哑:“太远。”
好像之前的翻脸针锋相对从来没发生过,风从扬起的纱帘吹过来,让祁越冷到了骨髓里,细密的疼痛也见风就长,祁越紧紧地握着温暖的茶杯,忽然想顾寒醒了没,会不会大发雷霆,或者是对他失望伤心。可他刻意用的药不轻,短短半夜,顾寒自然是不会醒的。
慕云思轻声:“你原谅我了吗?”
祁越把沁凉的空气吸进口鼻中,放下茶杯:“我已经来了。”
“这是另一个答案。”慕云思言语温和,“你应该还在记恨我。”
“没有,”祁越回得干脆,他抬起眼眸,“我没空。”
“不过我依然很高兴,”慕云思笑道。祁越前来,本身于他而言就是一种胜利了。祁越一定走投无路,他肯屈服这一件,后面的不过是循序渐进而已。
祁越却不想再多说:“我是来请慕公子帮忙的,需要我做什么,还请直言。”
慕云思没说什么,他很有耐心地看着祁越,充满笑意的眼睛里甚至有一点鼓励。
祁越把舌尖咬出了血腥味,才道:“……云思,你知道我来做什么,怎样才能请你帮忙?”
“我知道你要什么,”慕云思道,“现在就可以给你。你好不容易开口,我怎会不答应呢?”
祁越饶有兴趣地听着,一只手撑着脸边,漫无目的地挪着那只杯子。
“可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会转身离去,半点都不会顾念情分,”慕云思仍云淡风轻,神情也一丝未变,“你来找我,也只是情势所逼。”
“云思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祁越轻轻地把杯子顿在桌子上,他的耐心快用完了,但不得不忍着。
“好,”慕云思起身,慢步到祁越身边,轻声道:“那一次在月庭,我不该欺负你,是我不对。我很喜欢你,也奢想你可以喜欢我。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祁越低着头好一会儿。
慕云思知道这样很卑鄙,他以往不屑于把手段用在感情之事上,可一颗真心捧出去没人要,反倒是他不顾惜一点,才得到了更多。
“只是这样吗?”祁越突然抬头,接着他站起身来,“我说喜欢,云思就会给我玄武石吗?”
慕云思惊愕,但很快生了怒,面上只是轻轻地笑:“是啊。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已经喜欢我了吗?”
“云思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说一句喜欢,自然也可以,”祁越也在笑。
慕云思几乎勃然大怒,他捏着祁越的下颔,温和地道:“那就说。”
“我……”祁越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柱子上。像细线突然齐齐割进血肉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前昏花了一阵。
慕云思冷笑,他记得月庭雪洞里的龃龉,握紧了手心。埋在祁越身体里的牵魂丝头一次催动,竟是这样的用处。
祁越扶着柱子,恨不得用头去撞。
慕云思冷眼看着,他没用多少力,仅仅想吓唬吓唬祁越。祁越这个表现实在过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祁越在骗他,怒气又多了几分,便没撤手。
冷汗如雨下,祁越手脚颤抖,直到牵魂丝松开,那一波疼痛过去,才精疲力尽地靠在柱子上。
“我先前说错了,如今的你会骗人了。”慕云思讽刺地道。
如今仅仅风吹到皮肤都觉得疼,更遑论再添上加诸在魂魄上的,祁越懒懒地道:“是啊,不然我拿什么跟你说条件?”
慕云思眼眸一沉,祁越咬牙开了口:“别……”
“折磨一个废物没什么成就感的,云思,“他轻轻地喘息,闭着眼睛道,“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能给我?”
祁越一开口,便清清楚楚划了一条线,如决堤的河水,越冲越深。慕云思并不知道祁越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向来心高气傲,哪怕是被逼到绝路,也该是嘲讽又倨傲的。如若说是自己的功劳,慕云思并不相信。
究竟是哪里不对……慕云思手心只攥到了虚无。
“你真的很疼?”慕云思去拉祁越的手腕,可祁越内息平稳,毫无异象。
“骗你的,”祁越抽出来手腕,这么一会儿,后背的冷汗又湿了内裳,他笑道,“云思,我不想再说废话了。我有求于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才有意义。如果你不想说也不愿意给,我这就走了。我说了,给我那块石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慕云思想去扶祁越,但祁越避开了。
慕云思回身坐在琴边,叹了口气:“陪我三个月,我会让你喜欢我的。仅此而已。”
祁越不言地立了许久,到慕云思起弦半曲,他转过身来:“太久了。”
“那就两个月,”慕云思停下曲子,又从头弹起,“小越儿,你说要与我讲条件,可一点自觉都没有。”
“也太久,”祁越恍若未闻,继续没有自觉地道。
慕云思微微皱了眉,直到把那一曲奏完才开口:“我知道你呆一刻都觉得太久,我可以让步,但你也记住,是我想这么做,而不是你应得的。四十九日,你没有再开口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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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湖的竹林婆娑茂密,风过万竿斜,遮遮掩掩地露出房屋一角,楼阁亭台,错落有致。
一青一白的人影,倒映在湖光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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