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乘风愣了下:“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以为是郁家杀了师父??”
“是与不是,你等心自肚明。我这回来,就是替我爹报仇。”说罢,卿衣拿起剑,滑开步子向郁乘风迎去,那剑快得就如一阵风,可快到郁乘风面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剑锋里郁乘风怀里的时雨紧紧几寸。她的眸子里带满了忍和痛。卿衣手颤抖着,最后慢慢把剑放下。
“你放开他,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到他。这是你我的恩怨。”
“你……”郁乘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半响,他把目光看向江恨雪。
“我用我自己来担保,东陵时雨不会有性命之危。”卿衣冷冷说着。郁乘风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点点头。当他正要把时雨送到安全的地方时,时雨却从昏迷中慢慢苏醒,他抬起手,抓住了郁乘风的衣衫。
“你在跟谁说话……是,是不是她?”
郁乘风垂下眸,看了一眼,淡淡答道:“是。”
“放我下来,我,有话要跟她说。”还未等郁乘风松手,时雨就自行挣扎下地。双脚站在地上,身子却如负了千斤,站也站不住脚。他往前一个趔趄,摔进了卿衣的怀里,卿衣紧紧扶住了他,口中问道:“不要紧吧。”
时雨慢慢拂开了她,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得就如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那样:“有劳姑娘了。”
卿衣愣了一下,只见时雨站稳之后,抬手拍打了下袖子。彷如染了不少尘埃那样。他自行整理也用了好一段时间,终于,他慢慢抬起脸,看着眼前那位一直静静等待他的女子。
“与你夫妻不过半年。我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也许我做得依旧不够好,所以,你选择离开我没有错。”时雨的话淡得就如一泓白水,可到了卿衣耳里,却成了翻江倒海。她眸子颤了颤,张口欲要说点什么,可时雨很快又接下去说道,“我曾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问我为什么选你做我的王后。你还说了,也许,你并不是我所看见的那样……呵呵。”说道这,时雨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但他的眉目里却是那么地凄然。
“为什么当时我没有理解你这句话?也许,有一种感觉是怎么样也伪装不了的,那就好比一见如初的那般清澈无染。却偏偏,你正利用了我对你这一份真。卿衣,我算输在你手里了。”
“不,我……”卿衣摇着头,她的眼里噙了丝丝晶莹,时雨抬起手阻止了她。
“卿儿。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原本就不是我的,由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我应该恨不得把你杀死。可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却可以把一切都放下。”时雨吸了口凉气,脸庞却落下了一行泪水,“你笑我傻也好,现在,我愿意放你走。”说罢,他抬起手,从袖中拿出了一方白丝绢,时雨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把白丝绢摊开放在地上,手指颤抖地在上面瑟瑟写着:“休书”。
“时雨。”卿衣的泪水也抑制不住,她看着那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渍,心突然阵阵地生疼。
郁乘风看着两人,一男一女都流泪不语,默默地看着对方把情结给撕破。他此刻才明白,时雨对卿衣的爱究竟有多深了。
落款处,时雨正正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把血帕子双手奉上,他收起情绪,换了一副威严之态。
“你,自由了。”
卿衣颤抖着手,慢慢去接那方休书。直到绢帕拿在手里,她抬起头,看着时雨,问了他一个问题:“要是,你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我们可以重来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时雨身上。江恨雪紧紧攥着的拳头间,慢慢渗出了鲜血。他的心里,已经嫉妒得发狂。
“你竟然有脸问这个问题?”时雨的回到却是那么出乎意料,与方才那深情并茂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负起一只手,俯看着卿衣,宛若看着他的臣民那般,“若我再上你一回当,那么我真的可以去死了。”说罢,时雨袖子一挥,转过身子。
这似乎是两个同时进行的动作,只不过,时雨是背着卿衣的,所以他们彼此都没有看见对方的神色。却是一直正视着两人的郁乘风看见了。泪水原来可以流得那么轻易,却也可以流得那么悲伤。转过脸来的时雨,眉字成川,泪水就如崩溃。卿衣紧蹙眉头,咬着下唇,亦是哭得那么无声无息。
两个伤透了心的人,却都没有给对方一个回头的机会。
纵使依旧爱如往昔。
☆、第二十三卷。真相
“卿儿,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你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吗。”江恨雪在一边冷冷打破了局面。
卿衣几度想忍住泪水,却还是不停地流着。她抿着唇,把那封血写的休书收进了袖中。她一步一步走回到江恨雪身边,拿在她手里的那把剑,变得是那么负担。
私人恩怨都了断,剩下的,是世仇。郁乘风捏了捏腰际的啸月长风,扬手一抽。他看着两人,半响说道:“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我真的不想跟你打。若你不是被这个男人操控,也许,现在将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卿衣当然知道这番话是对她说的。只是,现在事已成定局,她还有何办法。她装作没听见,慢慢抬起她手中那把剑。
修炼了这么久的灵犀剑法,今天终于到亮相的时候了。
剑分雌雄,如今她跟江恨雪站在一起,竟是那么郎才女貌。在时雨的眼里,除了人中龙凤,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词语去形容两人。
双剑双出,与啸月长风交织在一起的时候,那声音竟是那么震慑。卿衣冷着脸,鱼贯地出着招式,与江恨雪配合得颇为默契。江恨雪不住嘴边带着淡淡笑意,真不愧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无论心去了哪里,也终会回到他身边来。
他与卿衣的十年,是时雨远远都遥不可及的。
不过十来招,郁乘风就处了下风。江恨雪的眼里越发的凌厉,往后的招式,他几乎招招都要拿郁乘风的命。
郁乘风左闪右闪地躲着,一个江恨雪都够他难受的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卿衣。卿雪的女儿,身体里可是流着剑侠的血。使的是更为漂亮的剑法。
直到最后,当的一声,啸月长风竟然被两把剑夹在了中间。江恨雪嘴角一笑,他用余光扫了下卿衣,她脸苍白得难看,却一语不发,顺着他的意思做着。就如一个傀儡。
嚓……
两人手中一生力,那把啸月长风竟然被截成了两半,跌落在地。放出了破碎的声音。
郁乘风怔怔地看着那伴随了几代将军无数沙城的剑,就这么成为了一堆废铁。
“哈哈哈,你的剑都断了。看你还拿什么来对付我们。现在,你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废物。”江恨雪笑着,他看着郁乘风那恨很的眼神,现在他完全可以举起剑,然后深深捅进他的胸膛。
郁乘风在江恨雪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过渡。他最终目标是他身后那个男人,东国的一国之君。毁了他,就相当于毁灭了整个东国。他恨东国,因为一个东国,生了卿雪那么一个人。因为卿雪,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又因为这个女人,她傻得不可救药地爱着卿雪,最后为了生下他们的孩子,竟然不惜丢了自己的命。但她竟然走得那么无悔,如睡着的遗体上,竟然是带着微笑的。
江恨雪抬起剑,发动了全身的力量,向那个人刺去。他擦过郁乘风的身子,直直向东陵时雨而去。东陵时雨现在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剑,他不躲也不避。
胜利仅仅一步之遥,江恨雪脸上都已经带着笑意了。可现实总那么弄人,就在千钧一发。另一把剑急急横来,截下了他。
铮!!!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那黑衣身上,她煞白着脸,蹙紧眉头,费力地喘息着。
“卿儿,你干什么。”江恨雪忍着怒气问道。
“不要杀他。”
“你疯了吗。”
“不要杀他……”卿衣的身子都在颤抖了,“否则,我会跟你拼命。”
江恨雪双眼一紧,斥道:“你说什么!?”
卿衣吸了口气,抬起脸,正视着他:“我不容任何人伤害他。他……”卿衣眸子颤了颤,声音却小了几分,“他是我爱的男人。”
“什么……”
“什么!”两个声音几乎在同时发出。那歇斯底里的当然是属于江恨雪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卿衣。看着她那张分外熟悉的脸,此时,写满了坚定。
“你,你背叛我。”
“不。我背叛的人是他。我与你,只不过一场交易。你养我教我,也不过让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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