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兽有个约会》第19章


书生几乎是魔障了,眼里除了长生容不下其余半点东西。外人耻其中了邪,着了魔道,书生对此类话语总是欣然接受,然后既不在乎又满是清高地自嘲上一句:心有魔障,为之忧,为之惧,为之狂。
他穷极一生都在寻找只在传说及古籍中出现过的「长生诀」,甚至不惜只身长途跋涉雪山、沙漠和深林,电影也正是描绘书生在一步步接近「长生诀」的真相时所经历的各种或有趣或惊险的奇遇。
电影的尾声,将故事的情节推到了高潮。它采用了倒叙,向观众解开了主角如此痴狂地追求长生的谜底——
他爱上了仙人,一位画中仙。
影片的最后一幕是经历过一番殊死搏斗的书生坠入深海,墨发如水草般浮沉纠缠,心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仍不断往外渗着血,与海水相融。他手中握着的画卷因手指的无力松开而从中脱离,随后在流转的海水中缓缓展开,露出画纸上美艳脱俗的女子。女子在画中敛眉,落下一滴眼泪,在水间凝成晶莹的珍珠。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观众席中一片唏嘘。
而江泽更甚,他怔愣地坐在原处,许久都没有动作,还是嘲风拉住他的手臂,带着他离开影厅。
难言的苦涩自心头向上蔓延直到侵占敏感脆弱的舌尖,江泽狠下心来咬上舌尖,好让自己的悲伤因疼痛而截于口中,这段时日被刻意忽略的问题随之重又浮出水面——
他终有一天会死的,就像当年的江如风。
岁月无情,他会在时间的蚕食下慢慢衰老,头发会变得花白,皮肤越发松弛,到最后连牙齿都可能会掉光。江泽不敢想,等自己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他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被时光定格住的嘲风。
让他用平常心面对嘲风根本不可能,自己那时又老又丑,嘲风怎还会心生欢喜?到时候嘲风每天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青年,而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年迈之人,试问其间的心酸苦楚,更与何人说?
他乞求上苍把时间变慢一些……再慢一些,让他与嘲风拥有更久的时限共渡。
一直到临睡前,江泽的情绪都十分低落。嘲风自然不会无所察觉,他凝视江泽片刻,随后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沉声问道:“怎么了?”
江泽一声不吭地把脑袋埋在薄被里,良久才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总有一天会死的。”
嘲风闻言瞳孔骤缩,他下意识握紧江泽的手,语气笃定地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江泽没有作答,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半夜,江泽从梦中悠悠转醒,睡在旁边的嘲风随之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他微启唇,声音低沉沙哑:“怎么醒了?”
“我去趟厕所。”江泽慢慢撑起身子,又坐着缓了一会儿,接着越过嘲风下床。
嘲风应了一声便阖上了眼。
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江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几日未见的江淘淘,他正坐在沙发上啃着鸭脖,听到脚步声便漫不经心地瞥了来人一眼。
“够吗?不够冰箱里还有。”江泽说。
江淘淘没有理会他,继续津津有味地啃着鸭脖。待江泽从厕所里出来往卧房走去时,江淘淘突然出了声。
“你不会死。”他说。
江泽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向那一团看不真切的人影:“为什么?”
“江如风不是你的上一世。”江淘淘咽下嘴里的东西,缓慢而平静地说道。
江泽越发疑惑了。而后江淘淘又补充了一句话:“而是第一世。”
江泽浑身一震,正欲开口询问事情原委,嘲风的声音就倏然出现在身后:“时辰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不是,我……”未等江泽说完,嘲风就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臂返回房间。
再躺上床后,嘲风将江泽牢牢地箍在怀里,覆于他的耳侧低喃:“无需听他胡言,睡吧。”
江泽目光闪烁,最终也只是轻点头。
第24章 寻常
日子像往常那样过着,江泽就与嘲风窝在那间不算小但也绝称不上大的出租屋里,后者曾问过江泽可否想换一个住处,而他干脆利落地否决了。
尽管这个屋子很小,但却承载了千重记忆。要他离开,他舍不得。
也许江淘淘真背地里请来了他的老朋友,夜市的生意尚佳,在特定的时间段内,江泽一个人是完全忙不过来的。好在嘲风终于渐渐学会了简单的帮忙打点,也算是为江泽搭了把手。
实际上那个摊位经营与否,江泽都可衣食无忧。只是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嘲风便都依了他。不过一周七日,摊子总有那么两三天不开张,至于原因,或是远游看尽祖国大好河山,或是其他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林家夫妻对江泽随心出摊的做法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跟小风都还年轻,肯定不甘局限于这喧嚣芜杂的方寸之地。而且最重要的是,江泽现在看上去跟初来时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那种好的变化他们均看在眼里,满心欣慰。
而江泽自己也感到自内而外的深切满足,这是他活过的二十余年里前所未有的体会。不仅是因为目前与嘲风稳定且温馨十足的生活让他安心踏实,也因为一种奇妙的充盈的感觉。
他也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直以来他丢失了很多东西,但在这些天内,那些东西自己慢慢地涌入体内,融入四肢百骸,最后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说起江淘淘,江泽已有小段时日没见过他了,自从那晚在客厅的短暂对话之后,江淘淘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问起时嘲风只淡淡回道,六弟生性不羁,世间于他来说太多束缚,等他自己历练感到无趣了,自然便会出现。
江泽似懂非懂,只觉得那虽然有着孩童身躯,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饕餮巨兽的吃货是去别的地方寻找美食了。
闲暇之余江泽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江淘淘说过的话,那日嘲风阻止了自己继续追问下去,之后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事。见嘲风无意解释,江泽便对此识趣的保持缄默。
可是人这种生物,越迫切地想忘掉某些接近事实真相的残缺痕迹,记忆就反抗得越发猛烈,时光碎片在人不情愿的情况下自行拼凑并解读,企图向它的主人告知所有的一切。
半年前,他与嘲风分手后的一天夜里,江淘淘在十字路口拦住他,神情冷漠地控诉道:“三哥等了你很久。”
“很久很久。”
江泽不敢知道,这个很久很久,包含了多少个日升月沉,多少个斗转星移。
他也不敢深究,后来江淘淘口中所言的第一世又是什么意思。
他本不想懂,不敢懂,不愿懂,只是江泽并不傻,而真相又如一条外表惑人正吐着信子的毒蛇,口中发出的嘶响传入耳中瞬间转化成了操控人脑的天籁,引诱着他将所有的零碎片段串联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但却合乎情理的答案。
他终究没能骗过自己,当那日为了再见父亲一面踏上黄泉路时,当他觉察到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时,当孟婆用一种近乎悲凉与同情的眼神望着自己和身边的嘲风时,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嘲风的顾虑,嘲风的体贴,嘲风的温柔……江泽都懂了。
他扪心自问,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寒冬已至,接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见停,世界都因这场雪而如纱缥缈,如水静谧。街边霓虹闪烁,路旁行人匆匆,远方的陈旧楼房散发着昏黄温软的光。
江泽与嘲风从夜市收完摊漫步回家,两人步调出奇的一致,肩膀轻抵着肩膀,亲近而和谐。
江泽扫了一眼与嘲风紧紧相扣的双手,复又抬头看向嘲风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感觉对方有回头的倾向时立刻低下头来,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嘲风莞尔,开口问道:“在看什么?”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伴随冬日的冷风,清冷之中又夹几分不容忽视的性感。
“没什么。”江泽面色一赭,仓促地回答。
他们现在的生活作息规律有序,晚上十一点按时歇息,第二天早晨六点半起床。自然会有干柴烈火的时候,免不了一夜的缠绵。嘲风身为上古神兽,体能惊人,在这方面也天赋异禀,以江泽的凡人之躯,必然早在中程便已精疲力竭。
在性=事上,嘲风定不复平日里的淡漠与冷静,当江泽面色绯红眼含春水地雌伏在自己身下,□□的身子浮上一层诱人的粉色,所有的理智瞬间抛诸脑后,他的双眸被熊熊□□所笼罩,不断增加的速度和动作幅度将他的沉沦暴露无遗。而他顺从心意,将失控进行到底,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让江泽在自己身下喘息、□□、抽泣。
对嘲风这样炽烈难挡的热情,江泽几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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