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兽有个约会》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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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嘲风这样炽烈难挡的热情,江泽几乎招架不住,但他还是会欣然接受嘲风带来的灭顶快感与极致满足。
不过更多的时候,两人只是相拥入眠,彻夜无梦。
嘲风是个绝佳的人形空调,天凉了以后,江泽一抱住他就舍不得松手了,尽管有嘲风在,整个屋子都保持在一个绝对适宜的温度,但江泽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黏上去。嘲风对恋人这般投怀送抱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嘴角一勾,将他更紧的拥入怀里。
前段时间房东太太还问起空调的状况,屋子里没装暖气,她担心空调太旧不能制暖,怕江泽与同住的青年,也就是嘲风一起挨了冻。
他们不过只是租房的外人,房东太太却能如此关怀挂心,江泽没由来的感动。后来他也常跟嘲风带着一些小物件前去看望她,毕竟房东太太的子女都在国外,丈夫又去世多年,无依无靠确实很孤单。
窗外原本渐停的雪又开始飘零了,这一夜注定不同以往。
正欲入眠,江泽察觉到自身体内部传来的反常。好似有什么东西潜藏许久,蓄势待发。
江泽下意识又往嘲风的怀里缩了缩,好驱赶那股令人不适的异样感。
鼻息间充斥着嘲风身上的熟悉冷香,彼此温热的肌肤亲密相贴,江泽这才放心地阖上眼。
意识丝丝缕缕地抽离体外,就在彻底睡着之际,一阵眩晕的高空坠落感顷刻间席卷而来。
身体不断地下坠、下坠、下坠,失重所带来的窒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而坠落不曾停下半刻,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江泽以为这种坠落将永无休止地进行下去时,一阵天旋地转,他摔进了一潭寒气刺骨的深水中。
冰冷的湖水争先涌入他的七窍,寒冷透入四肢百骸,冒着冷气的冰霜缓慢但也极具侵占性地爬满心脏,直到将之全部冻结。
……他要死了。
江泽痛苦不堪,他悬在水中,不沉不浮,流转的洪波肆虐着他脆弱的躯体,无形的猛兽化为一注注气流,从深渊而上,直冲江泽。
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零碎画面。那些画面陌生又熟悉,横跨无数的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其间又含几多酸楚几多愁绪。
江泽看到一名青衣男子,姿态潇洒地轻摇一把点缀诗词的折扇,口中轻念《凤求凰》;
他看到一位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坐于街角静看行人来往,嘴角含笑,透出几分看破滚滚红尘的苍凉;
他看到一个和尚,身着布衣草屐,在庙宇间虔诚地诵读经文,为前来烧香拜佛的施主排忧解难;
他看到一个肩背木箱的郎中,在乡野泥泞间穿梭,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
很久以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
“在下江如风。”
“我为六昇先生。”
“贫僧法号无念。”
“鄙人陆子清。”
……
“我是江泽。”
那些画面的共同点,除了其中人物的长相一模一样之外,还有其他让人不经意间便可忽略掉的东西,然而也是最关键的地方——
揽住江如风肩膀的手臂;六昇先生对面那栋酒楼的二层,窗边始终有抹白色的身影;在庙宇最高的地方,有一尊纵览整个寺庙的嘲风石像,看似格格不入,实则融为一体;乡村田野间,郎中所经之地不出片刻便会有一只威风凛凛的异兽闪现而过。
还有,那时还处于学生时代的江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校服站在台下看社戏,在他身后的人群中,一位黑衣青年默不作声地遥望他,观众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唯有他,陪着江泽一直看下去。
那是……嘲风深沉而不渝的爱。
江泽猛地睁开眼,大脑因为短时间被强行灌入太多的记忆而感到疼痛难耐,几欲炸裂。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而嘲风半揽着自己,嘴唇轻贴他的额头,也不知已保持这个动作多久了。
见江泽苏醒,嘲风再一次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开口时的声音里添了浓浓的自责:“灵珠会将记忆物归原主,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江泽哽咽得越发厉害了,看向嘲风的眼中划过比以往更幽邃的情绪:“……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随后,他又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其实……傻的人是你。”
嘲风不语,只是拥着江泽,向来淡然的脸上此刻有心疼,也有释然。
无憾矣。
第25章 我和神兽有个约会
前世的众多记忆在那日黎明到来之际渐渐消散,最终余下一些亦真亦幻的泡影,唯有第一世江如风的记忆,从他记事起到死亡来临,那初遇嘲风时的好奇,与之私定终身的喜悦,临终前的深切绝望,他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不舍,全都原原本本地镌刻在脑海。
一直以来,那个出身显赫、才貌双全的江家小少爷是江泽心中迈不过去的坎。他那么完美,而自己一无所有,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而现在,当所有的记忆归于平静,江泽又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江如风是他,他也就是江如风。或者说,从前的江泽是不完整的,有了江如风后,他也就成为了真正的江泽。
嘲风的固执与深情,江泽对此感动之余又于心不忍。他贵为上古异兽,早在世间还是一片无尽的混沌时便已存在于此,他高傲地睥睨天下苍生,对七情六欲不屑一顾,却终究为了一个凡人动了情,本就备受岁月孤寂之苦,还要承载凡人才有的情缠煎熬。
江泽想,神并非无情,而是太重情,因此一旦动了情起了念,则从此将万劫不复。
他问嘲风:“那么多世,我的变化可大?”
嘲风定定地望着他,良久才沉声回道:“你未曾变过。”
他看过世间季季轮回,看尽花开花谢潮起潮落,万物沧桑变化,只有江泽是他眼中唯一一抹温暖的永恒。无论是第几世,又无论出身高贵还是低贱,时运不济还是一帆风顺,江泽的心脏都不曾因此改变,他说的话,做的事,总会在无形之中重叠,最后交织汇聚成同一个身影。
只要能拥抱这世间残存的永恒,即便是再等上一千年,嘲风都无怨无悔。
江泽初次感受到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是在次年的春天。那天,失踪了数月的江淘淘突然出现在屋中,一并带过来的还有一只热气腾腾的烤全鸭。
当时江泽正削着苹果,江淘淘的突然到来让他又惊又喜,而下一刻锋利的水果刀便刺入了白皙的手指。
江泽吃痛,手忙脚乱地放下苹果和小刀,他赶忙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正欲包上不断流着血的伤口,紧接着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片刻之后,鲜红的血液也随之消失了。
见江泽那副明显受了惊吓的模样,江淘淘嗤笑出声:“我都说了你不会死。”
“……为什么?”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江淘淘环顾了下四周,随后神秘一笑:“你已经不在生死簿上了。”他没给江泽发问的机会,继续道,“别问那么多,反正你也听不明白。总之呢,你不会死,三哥自然也不会死。”
得知自己从今往后有足够长的时间与嘲风共度,江泽激动得无以复加,同时心底泛起阵阵没由来的酸涩。
从前,他认为追求长生愚昧至极,因为他还不懂爱;后来,他妄想与嘲风长相厮守,开始痛恨凡人寿命的短暂。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拥有了时间,也有了与嘲风看遍世间繁华享尽明月清风的资本。
这是上苍赐给他的最大的礼物。
然而自那之后,江淘淘又消失了。
起初江泽还有些不放心,毕竟江淘淘再怎么神通广大,外表终归是个半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难免让他有些揪心。直到有天早上醒来,江泽发现餐桌上多了一只烤鸭,那时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五月末,房东太太过来告别,她在美国的子女要把她接过去生活,说是那里的医疗条件比较好,可以安度晚年,以后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至于江泽和嘲风现在住的那间房子,她也舍不得卖掉,让他俩就安心地住着,她会提前跟她的孩子们商量好,毕竟那屋子也值不了几个钱。
江泽郑重地说以后会去看望她的。房东太太笑得很满足,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有些伤感地说,还是算了,机票太贵,你的好意老婆子心领了。
很多年后,江泽如约去看望了她,那时的她已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疾病的摧残使之完全脱了像。
房东太太看到江泽时很是惊喜,浑浊的眼中霎时绽放出动人的光亮。嘲风伫立在旁边,身姿挺拔,墨发飘扬,他缓缓伸出手,老妇人最终安详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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