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荒谬 作者:刘杰》第33章


办了“黄埔军校”;李辅国、程元振和鱼朝恩等大宦官显然是该校的优秀毕业生)。 
代宗、德宗之后,宦官的权势又一次死灰复燃,并一路高歌猛进,甚至到了随意废立皇帝的地步。顺宗皇帝刚即位几个月,就因改革而在宦官俱文珍的“照顾下”荣升为太上皇。宪宗曾经不屑一顾的说过,宦官不过是家奴而已,不过这位皇帝最后还是被自己瞧不起的家奴陈弘志杀死,而即位的穆宗竟然迫于宦官压力而不敢追究。敬宗有深夜骑马打狐狸的爱好,左右伺候的宦官骑术不精,经常被碰得鼻青脸肿,于是他们一怒之下派内侍刘克明刺杀了敬宗。那个时候,皇帝成了最好欺负的人,想杀就杀,杀了白杀,天子们比弱势群体的处境都要悲惨。 
唐文宗即位后,这位文绉绉的青年决心改变皇帝任人宰割的混乱局面,他与宰相李训、御史大夫郑注商量,密谋将宦官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公元835年的一天,文宗和大臣们在紫宸殿开会,禁军将领韩约出班上奏道:“皇上,臣今早发现禁军营房院内夜降甘露!”说完,韩约兴奋的蹈舞再拜,宰相李训也率领百官向皇帝致贺,大家会也不开了,都嚷嚷着说天降甘露是大唐兴盛的大吉之兆。 
这一听,好像甘露是什么百年难遇的高级货,其实它说白了就是树枝上的露水,但是以前大家都把这种普通的物理现象当作不得了祥瑞。文宗听了后也非常高兴,移驾含元殿,并派宰相前去确认。宰相李训领着一群博学的大臣去观察了半天,回来向皇帝说道:“我们老眼昏花,现在还是不能确定这甘露是真还是假?”文宗于是又派大宦官仇士良带着小宦官们由韩约陪着去查证。仇士良带人大摇大摆的前往,忽然发现韩约面色阴晴不定,汗流浃背,不禁阴笑道:“将军,你昨夜又玩车轮大战了?要注意身体啊。”韩约支吾不答,这时候,正好有一阵风吹过,宫殿走廊的迎风烈烈作响,仇士良看见帷幕后面布满了拿着明晃晃兵器的禁军士兵,大惊失色,他知道有变,急忙扯着公鸭嗓子呼啸急奔而回。宦官们奔回含元殿,把文宗七手八脚塞进轿子里,从后门夺路而逃。宰相李训见皇帝被挟持,知道这次政变已经一败涂地,只好化装成小吏匆忙出逃了。 
文宗为了剪除势力膨胀的宦官,和官员们编出了天降甘露的谎言,准备在宦官们参观子虚乌有的甘露时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过最终因选择的演员演技太差,被大宦官仇士良看出了破绽,反而酿成了甘露事变。甘露事变后,外廷官员几乎被仇士良捕杀一空,死难者达到了千余人,文宗自己也被宦官判处了有期徒刑幽禁起来。从此宦官专政达到了顶峰,“政事咸决于北司(宦官机构),南衙(政府办公地点)行文书而已”。 
这次政变的结果,使宰相成了宦官的秘书,皇帝成了宦官的囚徒,文宗不胜悲愤。四年后的一天,他问大臣周墀:“你看朕能和前代的什么帝王相比啊?”周墀用程式化的语言回答道:“陛下可比尧舜。”文宗摇手说道:“朕哪能比尧舜,朕之所以问你,是想知道朕和周赧王、汉献帝相比,能否强过他们?”周墀惊讶的问道:“那都是些亡国之君,陛下何出此言!”文宗苦笑道:“他们受制于权臣,今天朕却受制于家奴,以此言之,即使和他们相比,朕都远远不如啊!”文宗说完,感伤泣下,周墀也伏地流泪,君臣相对而哭,却又束手无策。那一天过后,文宗再也没有上朝听政,半年后郁郁而终。 
文宗的教训,使后世的武宗和宣宗对宦官采取了“打不过你还躲不起”的妥协态度。而到了懿宗、僖宗时候,由于皇帝昏庸,不理朝政,反倒和宦官相安无事,打成一片。昭宗时,唐朝的天下已经分崩离析,昭宗也没心情和宦官怄气了,因为这位皇帝比文宗还要郁闷,他不但受制于家奴,还要受制于权臣,而唐朝也在宦官专权中逐渐的走向了灭亡。 
中晚唐时期宦官之所以掌权,和他们能掌握军队有莫大关系。唐朝皇帝在安史之乱后,对武将渐渐的持不信任态度,于是逐步的启用自己的家奴——宦官来掌握军队。唐德宗时,皇帝又专门设立了左、右神策军,让宦官充任中尉,这样连禁军的军权也落入了宦官的手中。皇帝们认为靠这些没生殖能力家奴代管军队就能万无一失,高枕无忧。可是自以为算无遗策的他们显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掌握了军队而又身残志坚的宦官,还能称为家奴吗? 
本文史料来源于《新唐书》和《资治通鉴》。
《新唐书》宦者列传:李辅国,本名静忠,以阉奴为闲厩小儿。太子至灵武,愈亲近,劝遂即位系天下心。肃宗稍稍任以肱膂事,更名护国,又改今名。凡四方章奏、军符、禁宝一委之。 
辅国因妄言于帝曰:“太上皇居近市,交通外人,玄礼、力士等将不利陛下,六军功臣反侧不自安,愿徙太上皇入禁中。”
代宗立,辅国等以定策功,愈跋扈,至谓帝曰:“大家但坐宫中,外事听老奴处决。”自辅国徙太上皇,天下疾之,帝在东宫积不平。既嗣位,不欲显戮,遣侠者夜刺杀之,年五十九,抵其首溷中,殊右臂,告泰陵。 
郑注与李训谋,至镇,选壮士数百,皆持白棓,怀其斧,以为亲兵。壬戌,上御紫宸殿。百官班定,韩约不报平安,奏称:“左金吾听事后石榴夜有甘露,臣递门奏讫。”因蹈舞再拜。日加辰,上乘软舆出紫宸门,升含元殿。先命宰相及两省官诣左仗视之,良久而还。训奏:“臣与众人验之,殆非真甘露,未可遽宣布,恐天下称贺。”上曰:“岂有是邪!”顾左、右中尉仇士良、鱼志弘帅诸宦者往视之。 
仇士良等至左仗视甘露,韩约变色流汗。士良怪之曰:“将军何为如是?”俄风吹幕起,见执兵者甚众,又闻兵仗声,士良等惊骇走出。宦官曰:“事急矣,请陛下还宫!”即举软舆,迎上扶升舆,决殿后罘罳,疾趋北出。 
《资治通鉴》卷二百四十六:乙亥,上疾少间,坐思政殿,召当直学士周墀,赐之酒,因问曰:“朕可方前代何主?”对曰:“陛下尧、舜之主也。”上曰:“朕岂敢比尧、舜!所以问卿者,何如周赧、汉献耳。”墀惊曰:“彼亡国之主,岂可比圣德!”上曰:“赧、献受制于强诸侯,今朕受制于家奴,以此言之,朕殆不如!”因泣下沾襟,墀伏地流涕,自是不复视朝。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恣意妄为,不守妇道的唐朝公主们
公主生于帝王之家,贵为金枝玉叶,自古以来,便是广大男同胞们垂涎的对象。她们不仅拥有我见犹怜的花容月貌,还往往代表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和一日千里的仕途大道。正因为公主具有极高的性价比,所以无数青年才俊对驸马这个位置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渴望。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公主们也不会一直是喷香的饽饽,比如在唐朝的历史上,就罕见的出现了世家贵族子弟不愿娶公主为妻的现象。 
大中二年,“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唐宣宗宣布为爱女万寿公主遴选佳婿,他让宰相白敏中负责此事。白敏中不敢怠慢,接到上谕后立即开始在京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后向皇帝推荐了校书郎郑颢。宣宗暗地里对郑颢从头到脚做了一番考察后,认为小伙子确实既帅且酷,一表人才,于是就满意的下达了婚约聘书。照我们的想法,那个郑颢此时肯定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即使不是整天在家烧高香,至少也得嘴巴乐得合不上。然而实际情况却大大相反,郑颢先是借口与卢家早已订立婚约来推脱,后来干脆又跋山涉水去了郑州避婚,一副誓死不娶的架势。白敏中听说后急了,赶忙派人追到了郑州,连哄带吓的把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郑颢押送回了长安成婚。郑颢最终还是娶了公主,但他从此对白敏中恨之入骨,以至于老白以后出镇西北临行的时候,不得不专门写了个奏折向皇帝提醒道:“当初郑颢不愿国婚,是老臣赶鸭子上架才勉强同意的,只是从那以后,郑颢对老臣就怨入骨髓,这次走后,郑颢在朝廷上必然会对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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