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弥挑了挑眉,“也是,若非你当初死乞白赖,我便也安生呆在昭云岛上了。”说着笙弥又抿了唇不再开口。
罗夏见此,便也止了声,流里流气将手滑进笙弥衣衫前襟,上下游走起来。
唇也悄然贴上笙弥耳际,轻声诱哄,“嗯,不是说好不谈过去的事儿么?泥人儿,本仙君可是发了誓的,日后只同你一处,不伤害你一分一毫。”
说罢又拉过笙弥的手反探进自己衣襟,感觉后者就势在他胸前用力拧了一下,罗夏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不改滑头本性,“心肝儿,我心口这处的伤还没好全呢,来来来,力道再大点儿便又要流血了。”
笙弥倒真被罗夏这么一说给唬得愣住,忙转过头来欲要扯开罗夏衣襟探看,却不期然耳边传来一句,“果然泥人儿还是比较心疼我,不过想脱我衣裳也不必这般着急,待回了房中再任你施为,如何?”
心知上当,笙弥抬头,便撞见罗夏嘴边虽噙着一丝油腔滑调的笑,眼中却盛满暖意,当下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口中轻轻低叹一声,“顽劣。”
冷不防一个炙热柔软的吻便印上了笙弥眼尾的星星红梅,笙弥也不推阻,反而轻轻抬手,反手抱住了罗夏的劲瘦腰身,“更深露重,你想必先前救治鸢寂神上也花费了许多气力,还是莫要冻着了,我们先回去罢。”
罗夏将下巴抵上笙弥脸侧,缓缓摩挲,“你说如何,我都依你。”
“顽劣。”
“本仙君明明向来正人君子。”
“……”
笙弥的话语忽然微微轻了,“这一世,好歹遇上了你,即使断袖又如何,不为世人认同又如何?我既然连曾经从不拿的剑也提起来了,杀戮之事也做了。与你在一起,即使离开最重要的大人,也没什么。”
罗夏环住身前人虚瘦的身子,“本仙君家中小泥人儿人见人爱十七八,仙遇仙倾摇尾巴。即使是断袖,也是这世间最清雅出尘的断袖,我等本就是洒脱之辈,何必顾这于理不合,他人白目?”
笙弥清浅一笑,“嗯,前半生我为大人而活,从今往后,便为你而活。”
罗夏刮刮笙弥脸侧,温然道,“先不说为谁而活,你先瞧闲歌和未曾醒来的狐狸,还有二皮脸同他那凶婆娘,先不论双生子小祸星,他们口中虽不说,却是实实在在地祝福我与你的了。”
“我知道。”
“那便好。”
天边一轮明月高悬,烟笼雾罩,月下一对人影成双,秋凉瓷酒一对,水色漫天星子,青鬓亦结发,有君陪我举世无双,离经叛道又有何妨?
*****
这厢闲歌伏在鸢寂床榻边,整夜未曾合眼,只静静捉着狐狸君一只手,双眸一瞬不瞬,望着鸢寂如若安睡的容颜。
七百年白驹过隙,仿佛梦中流光划眼而过,她终于又可以毫无顾忌的抓着他的手,陪伴他身边。
昨夜已亲手替他换洗,闲歌犹记得解开鸢寂衣裳时,见到他满身疮疤,比脸上更深,甚至有刻骨痕迹划过胸膛,当时。
最终抖着手替他擦洗完,换了一身新衣裳,又将他满头泛灰的长发梳理得服服帖帖,闲歌才跌坐凳上,满脸眼泪。
什么从容气度上神修养又或者放荡不羁都滚一边去罢。
“阿寂,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闲歌低头长叹一声。
仿佛为了回应她这句话,床榻上的墨衣男子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双眸子,深沉如海。
恰逢鸢唱带着鸢尔进来,鸢尔眼见着床上的人虚弱着面色,却眉眼温柔,望着伏在床边的闲歌,仿佛这世间颜色除了眼前一抹月白,其余姹紫嫣红也再入不了他的眼。
感觉到鸢尔鸢唱的气息,鸢寂微微笑了出声,“夫人,我们孩儿都在外间,你现下还不抬头来瞧瞧为夫么?还是嫌弃为夫这一脸破相,不肯抬头见为夫?”
静水深流的嗓音嘶哑而温存,恍若隔世。闲歌闻身一震,缓缓抬起头,蓦然撞进一泓漆黑入夜的滑光流水里,光华深深烙进她心中最深处,闲歌瞬间便呆呆止了口中要说出的话。
你又欺我甚苦。
不想两个小魔星瞬间欢天喜地的奔了进来,爬上鸢寂的床,片刻间寝阁里就吱吱喳喳起来。
“阿寂爹爹,我是唱儿。”鸢唱素来沉静的言语里是难得的欺负激动。
“爹爹亲亲,我是尔尔。”鸢尔干脆凑近了鸢寂脸侧,仔仔细细盯着她才醒过来的爹爹,不肯漏过一星半点。
闲歌赶紧扒拉开鸢尔压在鸢寂身上正扭动着的小细身子,“别压着你爹爹。”
“夫人……”
如同梦境一般,闲歌丝毫不敢想象,只呆呆回了鸢寂一句,“阿寂……”
他终于承认她了,也不再轰赶她走,也不开口闭口便是新夫人,不再躲躲藏藏视若无睹。心中酸涩上涌,眼泪猛然决堤,闲歌一把扑到床上,伏在才苏醒过来的鸢寂身上,丝毫不带形象地大哭起来。
“夫人莫难过,咳咳,是我错了,莫哭……”
卷三 哪想残风如刀,直催人老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苏醒与弥留
更新时间:2012…4…4 19:31:43 本章字数:2472
闲歌泪眼里抬起头来,探手抚上鸢寂的发,抚上他脸上的丑陋伤疤,入手凹凸不平,“你还不醒来,还不应我的话,我就要以为…这一次真要参商永隔了。”
鸢尔瘪着嘴想要上前,却被鸢唱默默拉住,拖拉着走出了渊莲轩,临了鸢唱还反关了寝阁的门,折过身来,才温声对鸢尔说,“娘亲比咱们都要想爹爹,尔尔,不缺这一时半会儿,乖。”
鸢尔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一把扑倒亲哥哥怀里,“鸢唱,可是尔尔也想爹爹。”
鸢唱一边拖着怀中的泪包子往水榭正厅里走,一边心中暗暗腹诽,其实怀中这泪包子,是瞧着爹爹长得比其他人都漂亮才巴巴黏上去罢。
鸢唱望着远处一池静水宫莲,红白参差,含苞欲放,池水被晨间凉风吹皱,柔光粼粼。鸢唱想,也是,他与鸢尔的爹爹,即使是毁容破相,也仍旧是世间祸水,丰神俊朗,是他人永远无可比拟的。
渊莲轩寝阁内,闲歌紧紧捉着鸢寂的手,抵在下巴边,一边糊着眼泪巴巴,一边埋怨,“让你躲着我,还不认我,我难道就是你的祸星么臭狐狸?”
鸢寂伸手拭了拭她脸侧泪水,想抱住她却又毫无气力,只得自嘲道,“夫人莫要闹小孩儿脾气,这些年我不该躲你,也不该自以为是……”
“你也知道你自以为是,不是说夫妻本是一体么,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不成么,非要独个儿背着不让我知道……”
鸢寂咳了咳,叹道,“小孩儿心性……”
不成想闲歌忽然低头,附过身吻了吻鸢寂鬓边的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既然现下你醒了,那便是离大好不远了,嘿,小爷我还真小孩儿脾气,你当怎样?”
鸢寂笑笑,伸手环在闲歌背后,后者顺势轻轻伏在了他身上。鸢寂轻轻拍打的闲歌的背,口中低低道,“夫人依旧不改往日心性,不过呀,无论三岁还是三万岁,闲歌没变才是好的。”
七百年勉强也够沧海桑田那么一个来回了。
闲歌作势要打他,最后落在鸢寂胸膛上的拳头还是轻了下来,她将脑袋埋在鸢寂颈窝里,闷闷道,“阿寂,待你大好,我们便成亲罢,这场婚事,你欠我许久了。”
她怕在西昆仑墟的事再重现一回,再见他拉着别个女子的手,同她说那才是他夫人,她定然承受不住。
鸢寂慢慢拍着闲歌的手微顿了片刻,转瞬又继续如常的安抚着她,口中温柔道,“好。”
闲歌手指抚上鸢寂脸侧荒火焚烧过后的伤疤,心中一顿一顿抽痛,又道,“罗夏说的‘死生’,是真的么?”
鸢寂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罢,不知他怎么同你说的,不过大抵没他说得那么严重。”
不成想寝阁里这时陆陆续续所有人都进了来,原来是渊莲轩里这么一通波动,鸢唱带着鸢尔东奔西走,敲开久凉与莫曼殊的客轩,又跑到花厅找到正在吃饭的罗夏,因着笙弥不知去向便没告知,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鸢寂苏醒的事。
闲歌已然又成了满面春风的模样,望着鸢唱鸢尔叽叽喳喳重新扑到鸢寂身边东拉西扯。
现下知道鸢寂终于醒过来,可算是安了她一颗心里长久以来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还有毫无归处,落不下脚。
他回来,他醒过来,便是她的归处。
久凉在一边拥着莫曼殊,后者一脸嫌恶的看着久凉搂住自己肩头的手,“你嫌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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