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下)》第15章


“我说了不许伤你的!” 
“真的是你……” 夜寻根本没有去听天梦的话,象终于确认眼前的一切,纵身扑入天梦怀中。 “天梦!天梦!真的是你………” 
…。 
从打算战死的困兽忽然变成受到绝对礼遇的贵宾,夜寻和夏尔、素堂都得到很好的照顾。 
在确定夏尔的伤势因为及时得到最好的草药和最佳的大夫…素堂,而可以控制后,夜寻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休息一番的三人别扭地在淙亢军的大帐中,终于知道天梦的经历。 
“被封旗派去追击的人逼得跳海,却被海上的渔船救起?” 夜寻呆呆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天梦。 
“不错,没想到世界这么大,除了帝郎司外还有那么大的另一块陆地。我飘泊到淙亢国,幸运地被选到王宫中做侍女,而后趁机献上帝郎司的地图。帝郎司的辽阔和富饶,立刻燃点王的征服欲。我也因此被册封为王身边的妃子。” 
素堂与无力躺在席上的夏尔默然一对视,心里不约而同想起一个问题。 
夜寻也脸色一变,问道: “天梦,是你献上帝郎司地图,挑唆淙亢国侵犯帝郎司。” 
天梦毫不为难,爽快地点头: “对!是我。我不但献上地图,而且亲自跟随王远征帝郎司,为淙亢军指路。我还亲自上阵,多次大胜,成为淙亢国三大名将之一。” 
眼前的乌云越积越厚,夜寻勉强扶住身边的椅子,颤道: “为什么?你……你要挑起这……。。这……。。” 穿梭过脑海的是连天的火海,还有被屠杀的平民尸首。 
“只有这样,才能让封旗下地狱。” 甜美的笑容里,染上冰冷的笑意,天梦轻轻拥着夜寻轻声哄道: “夜寻,你吃的苦头,我要一点一点为你讨回来。” 
一阵冷流窜过心窝,夜寻打个冷战。他想挣脱天梦温暖的怀抱,却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夏尔在一旁听得清楚,知道害帝郎司蒙此大难的居然就是这区区小日族的侍女。暗叹造化弄人,谁料到这多年战争,居然是为了夜寻而打? 
他心思灵敏,淡淡道: 
“天梦姑娘既然是绿妃,举绿字帅旗自然应该。但是为什么帐篷外,还高挂淙亢王的王旗?难道淙亢王对天梦姑娘的宠爱,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可喜可贺啊。” 
天梦搂着夜寻,回头去瞧脸色苍白的夏尔: “夏尔将军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 
“姑娘头上戴白,必有大丧,难道淙亢王已经逝于帝郎司,姑娘继承大位?” 
天梦别过头,微微冷笑。 
夏尔眼睛一转,拍腿道: “我知道了,原来王位已经传给淙亢王的子嗣,恭喜天梦姑娘,即将荣升太后。” 
“啊?天梦……。” 夜寻也惊讶地看着天梦。 
天梦将手轻轻按在小腹,脸上杀气尽去,满是温柔之色,抬头对夜寻微微一笑。 
眼光转向夏尔,却骤然闪过厉光,轻赞道: “不愧帝郎司第一将军,如此厉害,一下就被你看穿。不错,我有了身孕,就要生下淙亢国的新王。” 
夏尔听出天梦语中杀意,并不惊慌,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夜寻见天梦对夏尔神色不善,暗暗心惊,抓着天梦手说: “天梦,夏尔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 
“我知道。” 天梦对夜寻安抚地笑笑,牵着夜寻手道: “夜寻,我们今晚好好聊聊。” 另外命人好好“照看”素堂夏尔,亲自携了夜寻出帐。 
。 
天梦专用的寝帐,比帝朗司之王封旗的王帐不逞多让。 
暖香飘荡处,是柔软的兽毛铺就的长垫。 
天梦的眼中,她的王子还是如五年前一样娇弱惹人爱怜。温柔地为夜寻披上披肩,恨不得找出一点什么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满心怀的疼爱。 
无奈,她已是淙亢国的绿妃。 
她只能端端正正坐在椅上,用爱怜的目光一遍一遍端详夜寻。 
夜寻,却把心思放在另一个地方。 
“天梦……。引来了淙亢兵?” 清楚的事实,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来回问着。 
天梦的表情,理所当然地平静: “对,是我。” 
“淙亢兵在帝朗司烧杀抢掠,你知道吗……。。” 
明亮的绿色眼眸,瞬时出现一点迟疑和愧疚: “我知道。可是王的行事,连我也无法左右。” 
“为什么?” 
天梦抬头,茫然看着夜寻: “为什么?” 她轻轻重复,骤然咬牙切齿,压低嗓子道: “因为我要毁了封旗,我要把封旗的帝国彻底毁灭……。。” 美丽的脸显出骇人的狰狞。 
“就象封旗毁灭了你一样。” 天梦说: “我要象他毁灭你一样,把他毁灭。我想为你报仇。” 
热流蓦然流窜飞舞。 
夜寻不能自制地颤抖起来,他扑到天梦怀里,象小时候一样露出依赖的神色。 
“天梦……。。” 
天梦抚摸着夜寻之发的手也在颤抖,连声音都泄露出颤栗: “不要恨我,夜寻。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不可以。只有你不可以。” 
“我……我不恨你……。” 
但闭上眼睛,怎能不看见被烧成灰烬的山村,演水和学影相拥的尸首。 
明晃晃的金箭,将她们钉在血泊之中。 
始作俑者……… 
“我的梦想快成功了,等杀了封旗,我们就和小日族一起到淙亢国去,那里再没有人会欺负我们。” 天梦的眼里,露出向往。 
她憧憬已久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一切,支撑着她度过这么多的难关,驰着战马奔驰过战场,支撑她比男人更顽强地面对杀戮。 
夜寻吃了一惊: “杀了封旗?” 
“对,杀了封旗。” 
心底有个声音,隐隐传来,听不真切。 
“不可能,封旗这么厉害,根本没有杀他的机会。” 心虚地开口,将头垂得低低。 
连自己都想唾弃自己的心虚。夜寻,封旗不是你的仇人吗?他的恶毒和残忍,不是曾经亲身经历吗? 
天梦冷笑: “哼,有羽圆将军在手,还怕封旗?战场之上,稍有顾虑,就能一刀毙命。” 
心,蓦然慌乱起来。 
夜寻惊讶地望着天梦: “天梦,你要把夏尔如何?他是我们的恩人,绝对不可以……” 
“他是你的情人吧?”突兀的截断夜寻的话。天梦责备的目光令夜寻说不出话来。 
“夜寻,整个帝朗司都流传着谣言。难道你真的与这帝朗司的将军牵扯不清?” 
“我……。” 
“甚至说,你对封旗那个恶魔,也起了亲近之心?” 
“我……。。” 夜寻绝美的脸现出痛苦和挣扎,攒紧双拳,别过头去。 
天梦也呆住了。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痛苦,能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 
不是吗? 
匆匆吸一口气,天梦用她已经养成的威严的声音安抚: “夜寻,你被迷惑了。封旗和他的将军迷惑你,把你的心给扰乱了。不过不要紧,我的夜寻。” 天梦轻轻对夜寻慈爱地说: 
“只要你亲眼看见他们的尸首,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失常。” 
夜寻一震,猛然转身盯着天梦: “你说什么?” 
“只要他们死了,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平静的陈述下,隐含凶险的波涛。 
“不!天梦。” 夜寻抓着天梦嫩白的手,焦急道: “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无法想象夏尔和封旗的尸首出现在面前。那么神气的两个人,应该永远高高在上,并骑着高头大马,指挥这千万军兵,高坐在锦团中喝下美酒,带笑看侍女歌舞。 
怎么可能………。 
忽然意识到,天梦已经不同当年。 
她现在操着生杀大权。 
她,确实可以威胁夏尔的性命,甚至是……。。封旗。 
惊惶使夜寻激动。 
“天梦,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 
“封旗是帝朗司的王,他已经立下誓言,帝朗司各族从此平等,我们不需要杀他。” 
“可是,作为敌国的将领,帝朗司的王是不能放过的。” 
“不!你不能杀封旗,更不能杀夏尔。” 
“夜寻,这不是你的意思。是他们迫使你这么说的,他们的残害,在你的身上留下了烙印。” 
残害? 
是吗? 
夜寻愤恨地低头。 
他没有忘,曾经受过的折辱。 
但也没有忘记,封旗曾经给过的甜美感觉。 
在被追逐的时候,搂着重伤的夏尔,全心全意期盼可以驰回封旗的面前。 
那时的心愿………。。 
重见封旗的过程,痛苦又漫长。 
开始了与自己对抗的战争,比与淙亢国的恶斗更激烈。 
如果真的痛恨封旗,为什么当宝剑刺上他的时候,自己也会痛不欲生。 
如果不是对封旗有情,为什么会扑进封旗的怀抱,大声痛哭。 
夏尔看见两人拥抱的身影时露出的淡淡笑容,到今天还印在脑里。 
和封旗许许多多不同的笑容一样,深深印在脑里。 
“天梦,你变了……” 夜寻明亮的眼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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