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太子胤礽》第172章


一抱住弘晏,淡淡的奶香气扑鼻而来,嫤瑜的泪立时就控不住,泪珠大颗大颗不住地往下滚。小弘晏不懂额涅为什么哭,但他知道自己肚肚饿,摔疼了,都要哭哭,反正不是高兴事儿。弘晏伸出小胖手,擦呀擦,还是擦不完额涅的泪。小嘴凑上去,吸了一口,咸咸的,不好吃。可额涅很伤心,他又接着再吸,要把额涅的泪吃光,让额涅变回笑盈盈的模样。
弘昰低下头啜泣,春喜和嬷嬷也在抹泪。时不待人,嫤瑜狠下心把弘晏塞进嬷嬷怀里,催促她们快走,不要耽搁时间。春喜和嬷嬷已经提前熟悉过路线,所以一人拉上弘昰,一人抱紧弘晏,匆匆离去。
只是,昏昧的通道里还是传来弘晏的哭喊声,“额涅,我要额涅。”
嫤瑜关闭入口,走出潜鳞阁,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只能先把思念藏起。叫来程圆,双眼红肿的她,询问宫里头哪个地方是任何人都不敢碰的。
思索片刻,程圆想到一处,小声告诉了嫤瑜。嫤瑜点点头,拿来包裹好的传国玉玺,吩咐程圆藏到那个地方。
夜色初上,程圆怀揣宝物,从御茶房旁的小门隐入乾清宫。还没来得及放置玉玺,就听得有人进入乾清宫。程圆原先就在乾清宫当值,非常熟悉这里的一边一角。
躲在暗处的程圆,看到身着侍卫服的这人,鬼鬼祟祟地先在大殿宝座前的御案下方塞入一包东西。御案四周用明黄色锦缎围了一圈,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接着,此人又揭开宝座下方的四个鎏金香炉,依次在隔层放入东西,恢复原样后,悄悄离去。
程圆能看清此人的面目,可就是不认识对方。正琢磨着要不要把东西拿出来瞧清楚,谁知,人还没离开躲藏处,又有人闪身进来。
嘿,都知道这几天乾清宫清静,一个个上这儿溜达来了。
又是侍卫的打扮,一进来就四处寻觅,终于在方才那人放置东西的地方一一取出藏物,随后一样不落地带离承乾宫。这回外头的挂灯斜进光线,使程圆更能看清来人,居然是八贝勒胤禩。
生怕又有人进来打断自己,这回程圆等了许久,确定不会再有人,这才把太子妃交付的东西藏到某个地方。刚想离开,出于好奇,程圆轻手轻脚爬到龙椅前,掀开遮挡御案的帏幌,使劲闻了闻。这一闻,令程圆大吃一惊,约莫像是火药味。
预感不妙,程圆赶紧下来揭开香炉,凑近仔细嗅闻。与御案下的味道不同,应该是某种熏香,但并非皇帝常用的龙涎香。
火药也好,熏香也好,全被八贝勒收走了,真叫人琢磨不透。程圆从暗门离开乾清宫后,直奔文华殿,此事着实蹊跷,需告诉白尔肯,然后通知石文炳。不管怎么说,明儿封爵的皇子们以及王公重臣要聚集于此,石文炳等人必须小心谨慎。
***
养心殿后殿寝室,乔守木点上明烛,正要请李玉白进来给皇帝施针。没想到,皇帝是睁着眼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帐幔。
乔守木慌忙跪在床前,惊喜交集,“皇上,您醒了。”
皇帝的眼珠子还是一错不错保持原样,不过,双唇蠕动,费力地张开询问,“朕的太子,回来了吗?”
悦色从乔守木脸上隐去,他见过那件刀口纵横、遍布血迹的外袍,此时就在皇帝的枕头下方。纵然太子再英明睿智,可那样的伤势,乔守木不敢再想下去。
“回皇上,还没有收到盛京将军的消息。”
皇帝的眼珠子动了动,合上眼的瞬间,眼角滑下泪水,“朕错了,朕不该逼他。”
“皇考就是在养心殿去世的,朕现在躺在这儿,动弹不得,朕遭报应了。”
乔守木俯下身子,不知该如何劝慰皇帝。
过了一会儿,皇帝问了声,今晚都有谁值守养心殿。不消片刻,佟国维被请进皇帝的寝室。
实则,今晚值守的两位领侍卫内大臣是镶黄旗的尚之隆以及正黄旗的喇尔泰,佟国维已经被免去官职,但他最近都是以皇帝舅舅的身份每日进宫参与协商。
乔守木过来时,谨遵皇帝的命令,没有言明皇帝已经醒来。只是借口李玉白正在给皇帝施针,想请佟国维过去帮忙寻一味药。
佟国维前脚才进去,隆科多后脚就钻入廊房。若说养心殿留夜值守,佟家人除了鄂伦岱具有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职可以停留外,佟国维父子没有资格。但问题是,这对父子是皇帝的母家亲信,所以,谁也不好出面阻止。
一听说李玉白找佟国维,尚之隆与喇尔泰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可隆科多的胆却有些颤晃。皇帝的病主因是急火攻心,那么多名医术高明的御医整天绞尽脑汁,献计献策,竟然没让皇帝清醒,实在让人费解。
然而,隆科多却很清楚,何以皇帝看似不严重的病却让御医束手无策。很简单,隔一天,他就给魏珠塞一小包药,掺入煎好的汤药,无色无味。皇帝服下后,就跟睡不醒似的,一直昏迷。
明儿就是众臣从封爵皇子里推举代理监国的日子,论身份与号召力,胤禔的底子积累多年,除了太子,其他皇子谁也比不上。论才学,胤祉仅次于太子。论人缘亲善度,胤禩已经从胤禔的阵营里拉拢了一批人。
至于四贝勒胤禛,在众臣心目中的影响力,四个字:苍白无力。
要不是胤禛出示胤祥的来信,隆科多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信中胤祥称,他已经拿到火器营的掌印虎符,并保证明日准时出现在午门,与隆科多辖管的汉军旗合并,然后一同冲进包围乾清宫,以绝对势力强行推举胤禛上台。
有火器营撑腰,还有什么可说的,大清最强大的火力支持,大殿上凭谁都不敢反对,统统闭嘴。
成大事者,六亲不认,这是隆科多的信念。别以为他不知道,胤禔等人的釜底抽薪,是除去太子,好让皇帝转而选他。但隆科多要提升釜底抽薪的高度,那就是除去皇帝,由他来决定下一任新主。
像胤禛这样的闷葫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掐住火器营。别的不行,没关系,就这一点,隆科多是铁了心要推出胤禛。
隆科多今晚过来,怀里偷偷揣着一道假圣旨。他是皇帝的小舅子,想看望皇帝,没人阻止,但至少身边要有一人。所以,隆科多就等着魏珠过来时,他俩一块儿进去。然后魏珠偷出皇帝的玉玺,在圣旨上盖印。
明儿,只管在大殿上叫出魏珠作证,他俩陪着皇帝时,皇帝醒过来,下了这道圣旨。有了圣旨,还推举什么,那不是多余吗?更何况还有火器营呢?双管齐下,胤禛胜出,毫无悬念。
至于皇帝,今晚他离开时,会把一包□□交给魏珠。是以,他这位皇帝姐夫,只怕他宣布圣旨之时,就是他一命呜呼之际。
佟国维这边跟着乔守木走进皇帝的寝屋,没见到李玉白,倒是惊见皇帝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床头。一时间,佟国维百感交集,扑倒在地,跪膝爬到皇帝跟前。
说实在的,佟国维敢把别人都谋害一遍,唯独要保住皇帝。一旦别人坐上皇位,佟家的日子都不可能比得过现在。除非皇帝病逝,否则佟国维决不允许谋害皇帝这种事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故而,自皇帝病倒,佟国维对周遭臣公无不是眈眈相向,密切留意,就怕有人会恶意谋害皇帝。
皇帝是个极缺亲情的人,是以对佟国维投注了一腔亲情的渴求,故而才会一次又一次原谅佟国维那些擅自做主的行为。
“舅舅,”皇帝此时就像是一个做错事又意识到错误的孩子,正在向长辈告解,“朕已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皇上,您请节哀。”佟国维跪在床沿,倒是诚心实意,“皇上莫要再伤心过度,您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无不牵动国家万民,千万要以社稷为重。”
皇帝已经向乔守木问了些许情况,自也知道群臣要推举一名皇子主持政务。当然,也是推举新太子的意思。皇帝心里就跟刀割似的,常宁骂得对,他一手毁了自己亲自培养的继承人。再怎么选,都不可能是他设想中的储君。
“舅舅,朕怕是还要养些日子。眼下,确实需要人主政。以舅舅看来,可有合适的人选,朕现在头疼,心也疼,不好拿捏。”
佟国维一听,可是舒坦,皇帝到底还是最信任佟家人。当即,佟国维毫不犹豫报出胤禩的名字,又罗列出一堆理由,甚至还提前预见到,如果让王公重臣举手表决,无疑,胤禩得到的支持,必定最多。
皇帝缄默不言,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佟国维,像一面无褶无皱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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