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历史上的战争》第4章


incourt)之役,英国人大约杀死了五千名法国人(其中一千人是被俘后杀死),英方只损失数百人Omen,同上,Vol。II;P384;Ferdinand Lot;L‘Art Militaire eiles Armers au moyen age;Paris;1946;Vol。II;P8…P15'。。
到了15世纪,一名装备齐全并有护兵跟随的“武装人员”,已被证明既在战场上无大效率,又难以昂贵的代价来维持。他们的实用性消失了,矫饰性增大了。他们的甲胄越来越华丽,举办比武越来越费钱,他们的社会地位越来越脱离军事作用.而同家族门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适足以作为研究门阀、家谱的资料。新规定的骑士勋位刻意摹仿12世纪的光荣勋位以及西班牙的光荣勋位——嘉德骑士是英国的最高勋位,金羊毛骑士是西班牙的最高勋位。圣殿骑士与耶路撒冷的圣约翰战士,令人想起最著名的收复耶路撒冷战役。当时,土耳其的奥托曼族低估了十字军在东地中海的堡垒,这些堡垒如今开始威胁土耳其人在西欧的基地了。法国的查理三世1494年侵入意大利时,耶路撒冷的收复对他来说还只是浮现在他眼前的一桩模糊不清的事件。
把英国人最终撵回岛上去的,不是法国的骑兵(无疑地,圣女贞德曾经激励过他们),而是另一种专业兵种,他们不享有社会地位,仅仅具有与士兵相等的低微地位,那就是炮兵。
拜占廷军队与穆斯林军队长期作战的过程中,曾经使用过某些易燃材料——俗称“希腊火”,通常是在攻城战中或海战中用石弩抛射火球。把顺序倒转过来,利用燃烧本身作为发射物的发射火药,是更难、更危险的事情,还要求有金属铸造专家。有讽刺意义的是,西欧出现的这类专家是为和平服务的——铸造球。从造球到造炸弹,只有一步之遥,大约在14世纪初就出现了。头一批试验,每尊臼炮每天只能发射一次,炮筒成管子束状,就像原始的机关枪。中世纪的手工艺匠人按照龙与魔鬼的形象制造出可爱的恶魔般的机器——最早印刷的书本上曾加以描述,有时带有高度想像力。到了15世纪,两种支配此后五百年战争的武器开始成型:大炮与手枪。人们深探抱怨这些武器,就像我们今日抱怨凝固汽油弹;不仅因为它们的效果不人道,还因为它们贬低了战争,似乎把出身高贵的武装人员的生命交到了出身卑微的下人手里。但也如同今日一样,那些抱怨对手手里的武器的人,假使自己也拥有那些武器,又该怎样解释呢?
这两种武器的结合使用,是15世纪复兴的法国军队在对付英国人的战事中首先出现的。英国因政治紊乱以及军事上因循守旧,阻碍了类似的创造发明。在战场上,开战时发几发炮弹,就打乱了对方弓箭手的阵形,并使战士无法在对等条件下进行搏斗。更为常见的是,法国的国王们使用一长列用于攻城的大炮,在大炮面前,那些法国土地上拥戴英国王室的城堡纷纷坍毁,成为堆堆废墟。曾在14世纪末主宰欧洲大陆的英国军事力量再过五十年后便消失了踪影,克里西与阿金科特的弓箭手已成为历史性的古玩珍品。
未来还有赖于另一种步兵。步行兵士能对付骑兵的最简单的武器仍是长矛。如果矛够长,阵列够密集,士兵的士气够高昂,这样的阵式是战无不胜的,除非有某种炮击,方能摧垮。马其顿方阵是历史上首次记录下来的步兵阵形。中世纪不可一世的骑兵,除了技术因素外,主要在士气与社会影响方面咄咄逼人。由于骑兵的机动性,并被赋予社会的与经济的优越地位,数百年来在军事活动中具有独占的位置。步兵只被当作助手。但13世纪英国金雀花王朝试图在威尔士山区推行这种作战方式时就暴露了它的局限性;一百年后,奥地利王室在瑞士山区遭到过更惨重的教训。
使瑞士山民出名的武器不是梭标,而是斧子,柄有八英尺长,他们就用它来杀戮奥地利骑士,砍穿他们的甲胄,不仅1315年在摩戛顿(Morgarten)峡谷,而且1339年在劳本(Laupen)开扩地、1386年在森帕赫(Sempach)都大获全胜。由此带来一个印象:步兵的重振雄风主要依靠士气以及社会的因素而非技术的改进。后来有个时期长枪大显威风,那是1476年与1477年瑞士人用它打败了勃良第(Burgundy)的骑兵。当时,瑞士的长枪兵不仅学会如何坚持守卫,形成一座巨大的、不可摧毁的环形筑垒阵地,而且学会了行动,他们的方阵滚滚前进,无情地消灭敢于留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任何东西。后来,他们宣布几个州独立,并准备向邻近军队出租他们的军事力量,因为靠他们自己弱小的畜牧经济养不活他们的人口。
瑞士的战术别人不会不学。南面的邻居日耳曼与奥地利同样地贫穷,也都好战,开始培植自己的军事机构,称作雇佣兵。与瑞士不同之处在于:军队是由更广泛的社会各阶层组成的,贵族责无旁贷,不仅出钱组织、供养军队,而且亲自参加进去,与士兵同伍。此后,在日耳曼,贵族出身的人“去拖一根矛”成为大家所接受的军事活动;后来英国亦复如此。至于西班牙,重骑兵从未成为基督教军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本国缺乏军马草料;西班牙的国王们发现雇用贫穷然而傲气十足的卡斯蒂利亚贵族去当步兵是毫无问题的。
这样,到了15世纪末,长枪兵成为各个武装力量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后来,逐渐地,长枪换成手枪,尤其是那种带钩的手枪——木把枪或火绳枪。滑膛枪的出现还在二百年以后。到那时,真正的步兵才算出现了。
如上所述,大炮极为笨重,需要由四十匹马来拉动一尊炮。在战场上,马匹对于步兵与炮兵来说,处境很不同。自从克里西战役以来,步兵靠弓箭与密集队形便可使骑兵无法冲锋,现在,可以用同样的步兵或炮火来打破密集队形了。只要适当组织好,冲锋仍能得手的,即使不行,配有火器的轻骑兵如今也有了可移动的火力了。但是,这里提到的轻骑兵,已非从前封建领主的旧式骑兵。那时的骑士是独来独往、单独作战的,他们视胜利为个人的光荣;现在的骑兵则是根据指挥官的意愿,选用不同的武器,进行集体的战斗。
转变是缓慢的。1494到1529年间参加意大利战争的法国武装人员看他们自己就像是他们爱读的阿马迪斯·德·戈尔与阿里奥斯托写的故事集里的骑兵。他们着意把外表修饰得花里胡哨,完全不顾战争的残酷与凶恶的本质。这种华丽的装饰成为欧洲轻骑兵的特征,沿袭许多世纪,甚至直到今天还未完全消失。
如果说法国武装人员1494年入侵意大利是忠于封建制度的结果,可是他们的经济基础却不是封建主义的。同步兵与炮兵一样,骑兵肯来打仗也完全是为了拿钱。
我们已看到,中世纪的军事服役中已有一些发薪饷的因素。对于那些历时长久、地点又远的战事,王侯们提供的给养是不够的,领主们及其下属人员需要更多的报酬。从为封建主服役同时接受一点报酬,到靠服役来赚钱,这样的转变并不费事;对于一个除了打仗再也无所事事、除了打仗别的没什么好想的阶级来说,更是如此。从12世纪以来,欧洲的人口与财富开始增长。十字军的安全阀正在迅速关闭;最重要的是,采邑的数目急剧减少。在德国,财富可以无限地分割,不再向诸侯提供经济支持。英国实行了长子继承权,其他兄弟只得离家或去参加十字军团碰碰运气,或成为雇佣军。因此,中世纪后期,发展起一个更大的军事阶级,有的是战争可以让他们去打;而如果没有战争,毫不奇怪,他们可以自己制造战争。
这些“自由兵“随时准备用自己的剑来为出价最高者服务。最初,他们加强了王侯们的力量,只要王侯们肯出钱。到了14世纪初,我们可以看到,英国和法国的国王们实际上己把他们的全部军事力量都置于发薪饷的基础上。甚至他们的最大的附庸在提供一定数量的军队时,也要签订契约。一位王侯在一场战役甚至一系列战役中能维持住一支军队的费用的话,那么他的对手也必得做同样的事情。金钱也许来自“兵役免除税”,即由不服兵役的附庸出钱以替代服役;或者来自税收或教会的赠款。但主要部分来自贸易,既有王侯能完全控制的贸易,也有向商人预支的贷款,或来自特殊的赠与——通常是回报所提供的服务或特权阶级的赠与,以及市镇代表机构与其他工商阶级的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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