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历史选择了毛泽东》第53章


,处于赣江上游的章水、贡水两江汇合之处,三面临水,山丘环抱,筑有很高的城墙,是个易守难攻的城市,号称“铁赣州”。毛泽东极力反对打赣州,不仅因为他吃过打长沙、攻南昌的“苦头”,而且他在两年前的一九三○年三月中旬,也打过赣州,当时他一看赣州易守难攻,迅即下令红军撤围。因为他有过这一系列亲身经历,所以认定打赣州非输不可。
赣州城池坚固,不炸城墙,难以攻克。彭德怀把进攻的重点放在东门。城墙内外,出现了有趣的斗争场面:城外,红军日夜不停地挖坑道,延伸到城墙下方。然后往坑道里安放“棺材炮”——在一口棺材里,装满了土制炸药,用以炸城墙。那时的红军没有重炮,只能用这样的土办法攻城。
城内,马昆组织了一支特殊的“瞎子听音队”,谛听着发自地下的声响,以便弄清红军究竟在哪里挖坑道,以便早作准备。“棺材炮”和“瞎子听音队”,构成了奇妙的对抗!红军虽说要炸城墙,指挥部却又规定不可炸得太厉害,因为已在那里设想把赣州定为“首都”,保持城墙的完整,有利于未来“首都”的防御。一回回爆破城墙开始了:
头一回,二月十三日,太保守,城墙的缺口炸得太小,不顶用;
第二回,二月十五日,计算不准确,城墙炸坍时向外倒,把隐蔽在城下的红军压死一大批;
第三回,二月二十三日,炸开了不小的缺口,可是遭到守军的强烈抵抗,激战四小时,未能
攻进;
第四回,三月四日,已经顾不得为未来的“首都”保护城墙了,一下子在东门下的坑道里塞进三口“棺材”。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掀翻了东门城楼和左右侧墙各二十余丈。冲锋号在满天烟尘中吹响。本以为这一次总可得手,谁知城内事先得到密报——一个本是马昆手下的兵士参加了红军,此时叛逃,报告重要情报,马昆在城里预作准备,挡住了红军的进攻。正在这时,蒋介石派出的援军来到赣州。于是,赣州守敌力量大增。红军攻打赣州失败已成局。毛泽东的预言,被一个多月冷酷的现实所完全证明。红军在攻城中损失惨重,其中红一师师长侯中英、三十七师师政委欧阳健阵亡。此时,周恩来派出项英,风风火火赶往东华山,请毛泽东下山,共商大计……毛泽东冒着寒风冷雨,步行下山,到了瑞金已是傍晚。他找到郭化若,往前线发了份电报,连夜赶路,来到于都梓山澄江渡口。在那里,他总算坐上小船。一路上,小船摇摇晃晃地朝赣州方向驶去。这时,红军久攻赣州不克,不得不于三月七日撤围。攻打赣州,以失败告终。
一九六五年,当彭德怀读全国政协出版的《文史资料》时,见到马昆所写的一篇回忆录,方知当年的军事情报的不准确:当时驻守赣州的马昆部队是八千人,加上地方团队经过改编、整训的一万人,守敌共计一万八千人,并非当时情报所说的“马旅六千人,地方靖卫团两千人”!
第四部分:瑞金浮沉毛泽东改“北上”为“东征”取得大胜
毛泽东坐的小船,经过两天三夜的航行,在赣州东北的赣县江口靠岸。这时,从赣州撤退的红军,正集结江口。中共苏区中央局的首脑们,亦集中那里。在前敌总指挥部,周恩来主持了中共苏区中央局会议,即“江口会议”。中共苏区中央局的委员有周恩来、任弼时、项英、朱德、毛泽东、彭德怀、林彪、周以栗、陈毅。王稼祥和顾作霖作为中央代表团成员,亦参加苏区中央局会议。“江口会议”面临的第一道议题,便是要不要再打赣州。仍有人主张再打。毛泽东发话了。他说:“对于赣州,进则攻坚不利,久攻不克已成事实;胜则不易固守,敌军卷土重来,我军无回旋之地。赣州是座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孤城,不必再去‘啃’啦。这包袱让蒋介石背去吧!”毛泽东一席言,说得主张再打赣州的人哑口了。
接着,会议进入第二道议题,即下一步棋怎么走。来自上海中共临时中央的指令,理所当然地占上风,“争取中心城市,争取一省和数省的首先胜利”。毛泽东又一次反对攻打中心城市的冒险计划,主张“在赣江以东,闽、浙沿海以西,长江以南,南岭以北,在蒋介石力量薄弱的地区,广泛开展游击战争,以巩固和扩大中央苏区”。毛泽东再一次陷于少数,陷于孤立。三月十七日,由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起草、发布的《中国工农红军总部政治部训令》(以下简称《训令》),透露了“江口会议”的最终结果。
《训令》不点名地批评了毛泽东:
如果认为这次攻赣州是立三路线,那便不了解夺取中心城市的意义,和对中心城市之夺取的过分恐惧。那便是反立三路线为掩盖的右倾机会主义,我们应给这个右倾机会主义以致命的打击,尤其是在撤围赣州后反对这种右倾机会主义和失败情绪便成为红军及党内的主要斗争。这么一来,毛泽东成了“右倾机会主义”!他要受到“致命的打击”!《训令》写及“江口会议”作出的战略部署:在目前政治形势下,工农红军应当发展革命战争,争取中心城市,争取一省和数省的首先胜利。在江西红军应当扩大苏区,贯通赣江两岸的苏区,以赣江流域为中心,向北发展创造苏区来包围赣江流域的几个中心城市——赣州、吉安、樟树,以便利于我们迅速地夺取这些城市,这样来争取江西的首先胜利……
按照“江口会议”的这一部署,以朱德为主席的“中革军委”发布命令,把红军重新编为三个军团,即一、三、五军团,分为三路进发。红三军团,由彭德怀为总指挥、滕代远为政委,向赣江西岸出击,然后向北发展,称“西路军”。中路军为红一军团,任命林彪为总指挥,任命进入苏区不久的聂荣臻为政委,罗荣桓为政治部主任,从赣江东岸向北发展。
红五军团由季振同为总指挥,董振堂为副总指挥,萧劲光为政委,由朱德坐镇,在赣南苏区协调西路军和中路军。
毛泽东被分配在中路军,名曰“随军行动”。这时的毛泽东是政府主席,并无军职,但红一军团实际上就是原红一方面军,都是他的老部下。他“随军行动”,实际上成了总指挥——虽说以政府主席的身份指挥军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毛泽东不顾这些。他在“江口会议”结束之后,便来到了红一军团。
毛泽东随红一军团出发,走到半路,他便说服了林彪和聂荣臻,改变了行军的方向:放弃原定北进计划,改为向东,朝闽西、闽南进军。据聂荣臻回忆,毛泽东是这样陈述自己的见解:沿赣江向北没有多少发展余地,国民党“剿共”的大本营就设在南昌。如今向西发展,有赣江梗阻,大部队往返不方便。向南发展则必然会和广东部队的主力顶牛。只有向东发展最有利。向东则一来有闽西老根据地作依托,二来闽南尚有广阔的发展余地,是一个最好的发展方向。《聂荣臻回忆录》,上册,第一百四十页,战士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毛泽东如此清楚地分析了向西、向北、向南的不利和向东的有利,林彪和聂荣臻拥护他的主张,觉得应该按毛泽东的意见办。于是,经中共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中革军委”主席朱德的同意,中路军改成了东路军,向东进军了。这么一来,东路军便掌握在毛泽东手中。他按照自己的战略意图,又“导演”出一出不亚于第一、二、三次反“围剿”的“新戏”来。这时,驻守闽西、闽南一带的是福建军阀、号称“闽西王”的张贞。
张贞是福建最南端的诏安县人。一九一八年,三十五岁的张贞趁着军阀混战,在闽南拉起一支“民军”,曰“福建靖国军”。由此起家。后来,他到北京陆军大学“镀金”,回到福建后便成了“福建自治军前敌司令”。名声虽好听,手下其实只有几支收编的土匪民军而已。北伐时,张贞成了“国民革命军独立第四师”师长。那时,陈伯达成了他的秘书,佩少校军衔。一九二九年,蒋介石任命张贞为“福建省剿匪司令部司令”。
张贞的部队,其实是一支杂牌军,有一雅号曰“战无不败的‘豆腐军’”。可是,这位张贞“将军”偏又爱摆派头,曾规定漳州各商户每月必须缴“飞机捐”,凑齐七十万银元,向国外购了旧式油布练习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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