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有点野》第35章


贫弱些许。”
“那二者难在哪里?”此二处既然为皇帝所选,这其中必然是有各自门道的。
方仲元又答:“自古以来治水为大患。洄洲为下游,时下这个季节估计正受水患影响,通渠疏淤大约是历来的难处。而渝州多山,土地贫瘠交通不便,如今正是农作生长之际,事事后滞,产量低下不足温饱或是痛点。”
“只怕眼下这两处都等着朝廷巡使去想办法呢。”殷世煊忧民之心左右为难,遂感叹了这么一句,但心中还未拿定主意要去这其中之一的哪里。
廉幽谷这时从马车里钻出来透气,听闻了二人的对话后,也看了这地界两边的地势形态,出其不料“咦”了一声,便不小心引得了前边二人的注意。
方仲元自然是一副溺爱的表情,只恨自己不能多看廉幽谷两眼。但殷世煊脸色已经黑去了大半,立马将她下马的路子挡了结实,甚至直接上手将她推了回去,“咦什么,在车上坐好,马上要启程了。”
“是去渝州吗?”廉幽谷委屈地嘟囔出这么一句,却是引起殷世煊的小疑惑。
“谁说的要去渝州?”
“渝州在上游啊,洄洲下游既然水患不减,那在上游截住水流,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去下游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去渝州,两个问题一起解决。”
听完这话,方仲元脸上神色变之又变,最后一派娇傲之色油然浮出面表。殷世煊虽然没有方仲元这样直白露骨,却也对她这番话未有置喙。
即便他嘴上仍然说着“截流土木工程过大”,不切合实际。但在转身上车之时,他还是听取了廉幽谷的意思选择先去渝州:至少去那上游,会有机会一同解决这两个难题为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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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去路上不及半程,这日黄昏时,难题便找上门了。
豆大的冷雨率先落到了方仲元的鼻梁上。他派出去的哨兵此刻从前方探路而回,又带来不大喜人的消息:距下个驿站,大约还要十里路程。
方仲元看看原野尽头,通红的夕阳己为墨白的云影遮去了光彩,再有最后那丝光斑为厚云所蔽,这大雨恐就再拖迟不住了。
将这眼下情形报禀了车内的殷世煊,得来“快马赶路”的结果,他也便不好说什么,很快命队伍护好辎重,亲自去了那前面开路。
半个时辰未到,黑夜降临之际,狂风骤雨依约而袭。马车车轮裹满淤泥,车夫时常调控不住,几度将要翻入侧沟里去。后头的辎重车队更不必说,车上装载着四十几号人的吃穿用物,纵使两匹烈马在前头奋力拉驮着,也几乎越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这样不行。”殷世煊淋着暴雨下马,一身月白棉缎长袍很快落得污脏难看,背后亦被浇透成薄薄一张湿布。见众人都有些忙乱无章,他随意揪住两个侍卫,混着雨点大声去安排调度:“你二人速去附近查看,是否有农庄村舍,但有寻到,速回来禀报。”
两名侍卫方一离去,方仲元则满身雨水地从后头回来。他将马匹弃置一边,艰难地在泥水里徒步行来。
殷世煊迎将过去,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后边怎么了?”
方仲元还正欲屈膝,殷世煊便将他扶了起来。只听他道:“辎重过多,车辆陷进泥坑了,众侍卫在后头推车。只是看着情形不好,眼下一时半刻可能过不来了。”
殷世煊时下也点点头:“大雨今夜难停,恐是走不了。此地荒野无人,想办法安排地方给众人休息,辎重车那里安排几人看守。等到雨停了,我们再上路。”
与此同时,派出去寻找屋舍的侍卫也纷纷返回。答来只说在一里外找到个三米见开的废弃土地庙,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这下众人勉强可以挤在一间小庙里等雨停歇。但是辎重放与官道过夜,始终不令人放心,左右是需要安排一两人在原地守候的。虽然方仲元的侍卫都是经过数年磨砺,吃这点小苦不算什么,但暴雨中过夜,还是太过艰苦。虽然众人争相留守,但余下的那帮侍卫却不忍就这样离战友而去。
正当两难之际,廉幽谷终于坐不住,从马车上下来了。
殷世煊见之大声地命她回去,“你下来干什么,还嫌事不够多?”虽则严厉,却是担心她身上还未痊愈的伤。
廉幽谷但一下来,也同众人一样淋了个落汤鸡似的。可杵着不肯回,“烦劳两位大哥带我去后边,帮我找两样东西。”
连殷世煊的话都没有听进,这也算是她最任性的一回了。
方仲元急忙将身上的外披解下,两手撑开一片布檐,为她遮去了大半边的雨水。廉幽谷丢了个感激的神色,顾不得殷世煊的反对,快速与侍卫跟去了后头。
而那个时候,后边的众人还在为谁二人留守远处而争执不休。廉幽谷方去,二话未说,在驿道两旁快速地查看了一番。而后对众人道:“快,大家帮我在车上找个黑色的牛皮包。其余人,去附近找找有无青竹可伐,需要约莫两沓数量,速取速回。”
几个侍卫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管立刻按太子妃的吩咐去搜索。不多时,众人从车底翻出一件牛皮包,其分量颇重,四人合力才将它抬了下来。
廉幽谷不再避雨,而是只身蹲在下头。等那几个寻竹篙的人依嘱返回后,迫不及待将包内准备好的几块油布分发下去。
“这三角形的布头都有缝合灌边,你们将竹篙从孔中穿进,用麻绳绑牢,做好后,全部交给我。”
殷世煊这时也再忍不住了,“余下的事交给我,你趁快回去。”
廉幽谷却笑嘻嘻地回头问:“可是夫君,你知道怎么做帐篷吗?”
“帐篷?”这话确实问着殷世煊了。就连方仲元行军打仗之时都是筑营扎寨,谁也没有想过几张破布片也可以支做帐篷。
之后,众人鸦雀无声,只得安静地去学习廉幽谷立篷扎根的方法。未几,一座扇筒状的篷子果真拔地而起,见之尤是个避雨的好去处。四十来号侍卫面面相觑,道是真心觉得这太子妃有几分真本事。
还未消化掉众人的感激之情,一双冰凉的手指便覆上了廉幽谷的小手掌。廉幽谷心下一愣,抬目去看,原是她那夫君似怒非怒的情绪使然。
“跟我回去。”声音冷邦邦的,也不像是对她所作所为有半分的认可。
廉幽谷还想再说两句呢,人就又被殷世煊带回了前头的马车处。车夫尚在马车那里守着,里头衣物细软且未淋湿。
殷世煊闷声不吭地从里头找来廉幽谷的衣物,再让那侍卫带二人前去土地庙的位置。方仲元一路护送,约莫在林子里走了半柱香时间,才抵达所谓的避雨处。
墙倒屋塌,残垣破壁——还真不是一般的破损。
几个人看到第一眼时,都想到同一点:这能蜗居几人?
还是殷世煊体恤这班年轻侍卫,将廉幽谷安置妥当后,转回对方仲元道:“方将军,烦你去那边安排一下,余两人在那帐篷中看守即可,其余人快到这里来避雨吧。”
方仲元神色微烁,此番告辞,他那身边的侍卫也一并过去了。
而廉幽谷呢,这时正爬到屋檐上头去扯那庙宇经幡,好生揩去上边灰尘,垫在拢堆的枯草上作床褥。她自己并非一定要卧榻而眠的,随便找根木头就可以在上头打盹儿。这样仔细将枯草堆成个小床的模样,是担心殷世煊不能和她一样,会睡不习惯。
瘦小的身子湿漉漉的,蹲在地上细细梳理着每一根稻草,像在用尽所有细腻去编织一床缠绵的云锦,不受任何人的打扰。殷世煊从外头回来,见这个清秀的背影尚在忙碌不休,一时难以失神。“廉幽谷?”
廉幽谷回头,脸上还挂着水珠,“夫君?”她秀气的小手拍拍身下的褥子,旋即兴奋喊道:“快来看看,小谷给夫君做的小床,随时可以睡觉的。”
少女的身姿就如含苞待放的木槿一般,玲珑又带有美妙的嫣然之色。为雨水浸透的这朵木槿,像浸润了透明的薄釉,微微露出花瓣中的蜜色,精致且娇媚。旁的人若看上一眼,心绪未必能自主所控。
“现下还不能睡。”殷世煊拧开视线,将那堆干衣物丢去廉幽谷的位置,慢条斯理道:“把衣服换下来。”
廉幽谷低垂着脸颊,耳根没来由地一红,“不……不需要啊,以前在房陵又不是没有过。”她伸手捏了捏那发烫的耳垂,貌状一本正经的回道。
身后的殷世煊没有说话,只是气息有些喘促。
半响后,只听他又道:“抓紧时间,那些侍卫来后便没有机会了。你身子才痊愈,这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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