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与随军夫人谷瑞玉》第82章


谷瑞玉固执地偏过脸去,将脊梁对向他说:“什么辈分?依我看那是杨家讨厌她于凤至。现在三姨太和我拜了个姐妹,没想到也成了有人打击我的话柄。看起来我在张家不但没有名份和地位,就连交友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张学良见谷瑞玉又悲悲切切哭起来,心绪越加繁乱。他急忙掏出帕子为她拭泪,一边苦苦劝道:“瑞玉,并不是不允许你和她来往,我是担心你不了解东北政坛上的斗争,成了别人利用的牺牲品。三姨太不肯和于凤至来往,是担心他们的行踪被我所知;可是她主动和你结拜姐妹,则是希望通过你掌握我的情况。我是担心你没有政治斗争的经验,被别人利用。你想一想,三姨太对你说些什么?她是否特别关心我对东北大政方针的决策和人事安排?”
“不不,汉卿,你太冤枉好人了。”谷瑞玉吓得连连摇头否认,说:“三姨太从没有向我打探过你的事情,更不关心军政大事。她只求我在你面前说说常荫槐的事,她说常荫槐想当黑龙江省督军,也是想为你张汉卿主政出力啊!”
张学良一怔,他眼睛里忽然迸发出愤然的怒火。他万没想到三姨太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暗中已开始利用谷瑞玉为杨宇霆的夺权出力了。想到近日多次进大帅府纠缠不休的常荫槐和杨宇霆,他心里积郁的怒火越燃越旺,他一把推开了谷瑞玉,怒道:“还说三姨太不关心军政大事,她让你劝我给常荫槐官职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军政大事啊!告诉你,黑龙江省督军,我已经任用了万福麟,任何人也休想再打主意了。瑞玉,你好险呀,如果你继续这样和三姨太搅在一起,那么真让我感到身边越来越不安全了。”
“不不,汉卿,我……我决不会为他们做伤害你的事情。”谷瑞玉惊恐地将他抱紧,苦苦解释说:“我只想替三姨太做点事情。现在既然你不答应,我也就不强求了。”
是夜,张学良仍住在经三路公馆里。他不时劝告着谷瑞玉要疏离三姨太,少去杨宇霆的家,更不要请三姨太到经三路公馆玩麻将和外出听戏。那天夜里,谷瑞玉情知自己又做错了事情,就极尽温柔地对张学良保证说,她从此再也不和三姨太往来。张学良见她心生悔意,就原谅她说:“瑞玉,从此以后,你必须还要像从前那样,少外出,少和其他不知底细的人接触,更不要把我的情况说给他人,以防被人利用。”
谷瑞玉对他的种种叮嘱一一应允。到了天明时分,张学良急忙驱车前往大南门帅府召开军政会议。而起床后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梳洗打扮的谷瑞玉,早将昨夜张学良对她的叮嘱都丢忘在脑后了。不久,三姨太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竟然把昨晚张学良无意说出将任万福麟为黑龙江省督军一事,委婉地透露给了三姨太。尽管谷瑞玉说者无心,可是那边三姨太却听者有意。正因为谷瑞玉无意在电话中透露的消息,又给张学良带来了麻烦。
就在谷瑞玉把电话打给杨宇霆三姨太不久,在沈阳小河沿杨公馆里,就来了一位客人,他就是常荫槐。
卫兵上茶后退出门去,常荫槐不知杨宇霆何事将他请来。他心中十分焦急,就在客厅里急促的踱步,却迟迟不见杨宇霆露面。好一阵子才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位穿着淡灰色短褂,稳重而矜持的人悄悄走了进来,他正是总参议杨宇霆。
杨宇霆手上拿着一条纸符,显然是刚从楼上占卜室里下来。他见了常就满面喜气地说道:“汉湘,刚才我占了几卦,不想都是吉兆。”常荫槐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来,去看他手里的纸符。他们两人平日就笃信迷信,这时常问:“邻葛为何事占卜?”
杨宇霆说:“还不是为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张学良?我倒想知道他还能在东北政坛上折腾多久,从我刚才的卦上看,他充其量还能折腾半年的时间了。”
第三卷 秋第五章 多事之秋(5)
常荫槐听了这话,精神为之一振,仿佛陡然被人注射了一支强心剂。脸上现出了亢奋的笑纹。在他心目中杨宇霆无疑是他的精神支柱,自1922年他和杨第一次结识,彼此就互有好感。那时正是第一次奉直战争期间,常荫槐正在黑龙江军督许兰州的部下任职。那时他受许兰州之命到奉军总部办事,无意中认识了当时正在得宠的杨宇霆。常荫槐发现杨宇霆不但深得张作霖喜欢,而且他敬重杨宇霆的机敏果断,特别是杨宇霆遇事的老谋深算和料事如神的推断才能,更让常荫槐敬佩得五体投地。自那次初识后,常荫槐就成了杨宇霆的挚友,在共事中只要杨宇霆一有所求,常荫槐必有所应。久而久之,两人成了密友。今晚常荫槐又来到杨宇霆公馆,他知道十有八九又是他正在竞争的黑龙江省军政要职的事情。
“汉卿真是少不更事呀!”杨宇霆坐在俄罗斯大沙发上,点燃水烟说:“他当上了总司令,就有点盛气凌人了。汉湘,为你去黑龙江任职的事,我今天上午又和他吵了一架。他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哪里还像个执政的样子。终日和谷瑞玉在一起,沉溺于酒色之中,跳舞、打球,看戏、看电影,唉唉,久而久之,又如何了得?今天上午我去找他,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可他竟还躺在家里高枕无忧地睡着大觉呢,成什么话呀?卫兵不让我进去,我就大骂了起来。我才不信他那个邪,不经通报就闯了进去。进了卧室我就一下子掀了他的被窝。……”
常荫槐嘿嘿笑了:“他一定是恼了吧?”
杨宇霆却说:“他敢?我当时教训了他:如今你是总司令,可又不肯处理公务,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先大帅在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胡作非为。”
常荫槐说:“我敢打赌,他张汉卿一定是发了火,大跳老虎神吧?”杨宇霆说:“他在我面前哪敢跳什么老虎神?当时他确也太难堪了,就对我说:邻葛啊,我早就说干不了这个总司令,我看还是由你干的好?”
常荫槐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他这是对你旁敲侧击!”杨宇霆冷笑说:“旁敲侧击?哼,我老杨也不是草包,当时我就给他驳了回去,我说:‘汉卿,你少来这一套,别说什么司令了。如果你身体真不行了,我就替你出来张罗张罗,这就比什么都强了。’”
常荫槐暗自发笑,翘起大拇指对杨说:“其实人人都十分清楚,在咱们东北军里威望最高的人,当然还是你杨总参议。总司令一职怕他非让出来不行了,而能够接替他的人,只有你总参议一人莫属。”
杨宇霆故作谦逊地说:“先不说这个,汉湘,先说你的任职问题。刚刚我家老三得到了个可靠的情报,黑龙江省军务督办一职,现在已内定万福麟了!”常荫槐大吃一惊,仍然不敢深信:“这怎么可能?消息来源可靠吗?”
杨宇霆胸有成竹地说:“他的如夫人谷瑞玉,还能提供没根据的消息吗?汉湘,当初你还不理解我,为什么亲自接待谷瑞玉,现在你该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吧。如果没有她在张汉卿身边,这么重要的人事任免消息,我们只能从报上去看了。可是现在我们能在他没见报以前就知道。”
常荫槐得了这消息,顿时如同受了巨雷震憾一样,怔怔地坐在那里不动了。许久许久才恢复了冷静,胸间滚过一种被人愚弄而激起的怒火。他脸色惨白,下巴的胡子也气得抖动起来。忽然,他猛地一拳击在茶几上,瞪圆了眼睛说:“张汉卿好狠心啊!他眼里哪有我常某人?昨天晚上他对我还密不透风,想不到只隔了几小时,就对谷瑞玉吐了真言。邻葛,不行,我要找张汉卿评理去,问他为什么看不起我?”
杨宇霆急忙将他扯住:“算咧算咧,汉湘,你好糊涂,现在他任用万福麟已成定局,你就是去那里再闹,也动摇不了他的心。依我看,此事宜明不宜暗。”
常荫槐气急败坏地说:“看起来,我到黑龙江大干一场的心愿,已是付诸东流了吧?”杨宇霆嘿嘿冷笑:“不,汉湘,现在他还为你留下了余地。因为谷瑞玉说,张学良只让万福麟去黑龙江省当个督军,可是省长的位置却还在那里空着呢。不过将来你要到黑龙江去抓军队的想法,可决非易事。因万福麟既然作了督军,你就再也别想军权了。现在你可以去谋那个省长,不过,你可要先给小六子一点颜色看看了。不然的话,你连省长也怕得不到了。”
经杨宇霆这一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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