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14章


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回和我不断咒骂和竭力忍受的制度没什么关系,而是我理解了我的职业用途。我不再被动接受训练,而是积极参与了。
到目前为止,我还一直是在阿拉法特一派的地盘上活动。在有“殉道城”之称的希伯伦城区我走了一圈。到处都是小山丘和遍地砾石的荒漠,恐怕连市中心的“殉道街”也会惊讶于有这么多人为它争斗不休。
街上出现了一些正统犹太教徒的身影。这天下午有游行。一些极端保守教徒准备抗议一家名叫Kol bo的超市开门营业。示威者慢慢挤满了街道。听口音,集会演讲者是美国来的,他正用希伯莱语对着人群滔滔不绝,虽然语法错误连篇,倒也能叫人听懂。
阿拉伯人都呆在家里。他们在阳台上拉起篷罩。零零落落见一些孩子从厚厚的布帘后伸出脑袋来,看热闹。
以色列兵松松懈懈地在前面开路,不断调整游行队伍,看起来这些教友就像是他们手里的木偶。在时髦的年轻人和其他年龄段示威者之间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大喇叭里放着传统宗教歌曲,震耳欲聋。
示威者走过的街道都放了路障。一些骑车路过的阿拉伯人被士兵和气地要求绕行,或者等会儿再来。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很配合,大约是一些说阿拉伯语的外交人员。在希伯伦这种地方人们一般不会随便造次。
黄昏时分游行的人四散了。跟接力赛似的,清真寺的大喇叭里传来召集阿拉伯人集体祷告的通知,很像是刻意报复。路障被搬开,阿拉伯人占据了街道直到宵禁。
在示威快结束的时候,一些犹太青年因为一批记者的到场而热血沸腾起来,做了言辞激烈的反阿拉伯演讲。他们痛苦难当,想要火烧一面巴勒斯坦旗帜。
“欧洲人”的身份允许我站在中间立场。我走到那个几次准备用打火机点燃旗帜的年轻人身边。
他向我解释说:“只有当巴勒斯坦人烧我们国旗的时候,我才会点火。”
“他们浇汽油了。你有吗?”
“没有……我没想到这个。”
“那好。”
“好什么?”
“就因为这很好啊。你不是恐怖分子,也不赞成恐怖分子。”
“你认为这是好事吗?”他问,样子有点迷惑。
“对。趁早扔了这面旗,去干点有用的事情。参军或者祷告,都可以。反正尽早离开,在这儿你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1999年夏:黎巴嫩和真主党
和巴勒斯坦人混了6个月之后我回到基地,不料此时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正等着我。
“你加入拒绝派的时机到了。”指挥官向我宣布,“为了混进他们中间,你必须先参加一个专门培训恐怖分子的训练营。”
他以所能做到的最和蔼的态度向我郑重传达这个消息,意味着这一定将是特别令我反感的事情。事实上,这还将是一个不可能愉快的将来。 捱了无数痛苦才通过正轨部队训练的我,很难想像怎么去忍受那些 暴戾的阿拉伯教官。对教官甜言蜜语的话,我报以极端不信任的态度。
“这是有关训练内容的一些文件。”多夫补充着,递给我一个很轻的卷宗夹子。“这是由一个黎巴嫩人提供的资料,他十六岁被选进去,经历过你即将面对的各种培训。这里面他很详细地讲述了训练环境和方式,能给你做个参考。当然很有可能他习惯性地添油加醋了一些东西。也很可能情况已经变了,从那时候……”
第五章 黎巴嫩和真主党(10)
“从那时候?什么叫从那时候?这份报告有多长时间了?”
“四年。不过太多的事情会发生变化,哪怕只有四年。”
“说白了,不如就说是相当多的事情已经起了变化,对吧?”
“有时候你小聪明太多,”多夫笑嘻嘻地下了评语。“应该说这确实不是你所喜欢的任务类型,但是时间将很短,就好比一次旅居,你不必太在意。”
“短期?”我满怀希望地问,“一个星期?”
“当然不是!一到两个月吧!”
“两个月!”
“也许是一个月。”
“谢天谢地!我可坚持不了两个月!这‘可爱’的培训任务将在什么地方进行呢?”
“四个月后在利比亚。下次旅行的时候,你就和你那些朋友接上头,把候选资料留下。肯定能被选中的。他们有可能会让你接受一次资格测试,但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不高,就看你有多少钞票了。”
“你是说四个月后?8月份?最热的时候?”
“对。我们得有充分的时间为你做准备。特别是体能方面的准备。”
“我还以为在利比亚境内已经没有训练营了。”
“要知道他们需要从各方得利。一切将取决于你所渗透的组织。看看这份报告吧,你会明白的。我们明天再讨论。”
我开始看报告。和我所担心的一模一样。这份叙述就是一副令人难以忍受的关于暴行、仇恨和残酷的图景,翻来覆去的所有过程就是彻底洗脑,以确立绝对的爱国主义。技巧训练说起来倒是比我们所经受过的要轻松。训练的首要目标是改造思想。第二天我去训练场时,带着非常强烈的念头,要拒绝执行这次任务。
结果和从前一样。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针对未来任务难点的第一回合训练。
1995年7月:在Ramat Gan的公共汽车上发生一起自杀攻击。六人死亡。
真主党是黎巴嫩什叶派穆斯林的组织,梦寐以求在贝鲁特成立一个完全遵循古兰经文的伊斯兰政权。他们通过什叶派掌握的学校、清真寺和社会服务机构形成网络进行宣传。它的成员并不限于在停火区北部的战斗中出现。除了八十年代针对美国人的绑架和攻击,1985年的TWA航班劫持事件,他们还被控一手导演了1992年以色列驻阿根廷大使馆爆炸事件导致29人死亡,还有1994年,依然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们又一次炸弹袭击犹太人居住区,96人在此事件中死去。
真主党成员听命于伊朗,因为伊朗为他们提供经费和武器。另外,由于叙利亚左右着黎巴嫩,真主党的每次行动都必需得到叙利亚的首肯。他们为阿萨德总统作战,后者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剧中东地区的冲突,这是他确保政权的宣传之本。将以色列描绘成宿敌使他可以指挥全国的每一个势力集团。这个问题永远能叫叙利亚人忘掉阿萨德王朝暴政本性的“具体内容”。
真主党、巴勒斯坦解放运动和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之间的这点爱恨情仇,其复杂程度为我们提供渗透机会已经足够了,就是尽量让一些人相信,我们是为他们工作而对付另一派。但真正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漫长的行动过程既微秒又危险。不过,如果只是单纯渗入一个战斗小组还是可行的。
这就是我马上将被指派去干的活儿,也就是不断叛变原来的阵营,进行情报采集并打探上级的意图。行动方式挺简单:由指挥官谋划,我来执行。
阿萨德政府和巴勒斯坦人之间彼此猜忌心很重,这使难民在叙利亚境内的日常活动变得比较困难。作为阿拉法特和平政策的反对派,哈马斯组织在大马士革有一定势力范围。为了取悦真主党、哈马斯和法塔赫分裂组织,我应该尽可能表现得反对“巴自治政府”路线。这个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自奥斯陆和平协议签订之后,在国际组织内部和以色列方面,将阿拉法特看成引领这片土地走向和平的纯洁天使已经变得非常时髦。
第五章 黎巴嫩和真主党(11)
我仍然使用最开始的伪装身份。在官方档案里,我是巴勒斯坦人,自己出生在约旦而父母生于迦法。“黑色九月”事件之后,我的父母和很多人一样先后移居叙利亚和黎巴嫩。之后他们转往瑞士,在那里生活得不错。我接受过高等教育,但我的唯一梦想就是解放“犹太分子”占领下的巴勒斯坦。由于拥有一个如此理想主义又如此不平凡的思想,我不可能生儿育女,一心只想追随战斗的榜样。
第一次“回国”使我看到了巴勒斯坦人的悲惨生活。接下来,因为对阿拉法特的路线感到失望,我加入了一个从抵抗阵线里分离出来的组织。从那里转向真主党,必须是迅速解决的枝节问题,而最后我将着混进叙利亚和伊朗。
于是眼下我正在黎巴嫩四处闲逛,“寻机找到组织”。每光临一个难民营里,我都先讲述一遍自己的经历,聆听他们的生活状况,向慈善机构捐款,然后再绕到真正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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