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宦简史》第22章


8。谢和耐著,耿升译:《中国社会史》,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 
9。王华文著:《中国阉人》,甘肃人民出版社,1997。 
10。罗伯特·麦克艾文著,王祖哲译:《夏娃的种子——重读两性对抗的历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11。德斯蒙德·莫里斯 著,刘文荣译:《裸猿》,文汇出版社,2003。 
12。让·波德里亚著,刘成富、全志钢译:《消费社会》,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 
13。艾莉森·利·布朗著,聂保平译:《福柯》,中华书局,2002。 
14。刘达临著:《世界古代性文化》,上海三联书店,1998。 
15。简·盖洛普著,杨莉馨译:《通过身体思考》,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 
16。刘达临著:《婚姻社会学》,天津人民出版社,1987。 
17。彼得·布鲁克斯著,朱生坚译:《身体活:现代叙述中的欲望对象》,2005。 
18。主客著:《臀部的尊严》,花城出版社,2002。 
19。霭理士著,潘光旦译:《性心理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20。张在舟著:《暧昧的历程——中国古代同性恋史》,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 
21。戴思蒙·莫里斯著,蒋超、孙庆、杜景珍译:《男人和女人的自然史》,华龄出版社,2002。 
22。尹选波等著:《掌宫宦官全书》,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6。 
23。戴维·M·弗里德曼著,刘凡群等译:《我行我素:男根文化史》,华龄出版社,2003。 
24。周与沉著:《身体:思想与修行——以中国经典为中心的跨文化关照》,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25。汪民安、陈永国编:《后身体:文化、权力和生命政治学》,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26。朱建军著:《心灵的年轮——中国文化的心理分析与救赎》,敦煌文艺出版社,2004。 
27。南琛著:《太监》,光明日报出版社,2002。 
28。乔治·巴塔耶著,刘晖译:《色情史》,商务印书馆,2003。 
29.《诸子集成》,岳麓书社,1996。 
30.马道宗编著:《世界娼妓史》,光明日报出版社,2004。 
31.Julius E。利普斯著,汪宁生译:《事物的起源》,敦煌文艺出版社,2000。 
32.司马迁著:《史记》,中华书局,1959。 
33.骈宇骞编:《二十五史精华》,九州出版社,2003。 
34.冯友兰著:《中国哲学简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后记:身体啊,身体(1)
从接到这个题目到现在,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当初的狂妄完全被现在的失落掩盖——面对历史,我永远只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我在想,要是再有三年,再有三十年,也许我能彻底搞清楚时时萦绕在我脑中的许多问题:阉割对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失去体尝性的能力,身体的意义何在?彻底驯顺的身体,是不是意味着主体性的彻底凝聚或彻底流溢——换言之,经由性,能否抵达自我的边界?对我而言,这些问题如此本质而核心,以致我在写作过程中经常遗忘“阉割”的风尚史意义——这显然降低了本书的趣味性,让那些力图窥视阉人裆部的家伙失望而归。 
还有,尽管没有几易其稿,但直至最后一次修改,我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删除那些调笑观众的字眼,我力图让本书中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显得正儿八经,对我而言,语言上的油腔滑调会严重损伤一部严肃作品的主题。在一个资本上升的时代,这样做显然不合时宜——但相声、小品和二人转已经足以娱乐成年民众的心性,我为什么还要凑这个热闹呢。况且,中国目前所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打趣、调侃与机巧,而是庄重、严肃,甚至刻板。 
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我完全中断了小说和戏剧的创作——我说的是,向来指导我写作的存在主义悲悯基调被暂且搁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考究的身体政治学技术。是的,我力图以身体政治学为基本方法,来重新书写帝国阉宦的历史——基于这样的野心,本书不再仅仅停留于阉割的技术史和制度史,而是从更广泛的角度来探讨身体和性。但是,我所关心的并不是性的科学史,而是一种性话语的建立——阉人的性是如何获得理解的。此前,我们从来都是在一种歧视甚至幸灾乐祸的心态下审视阉人的性的——他们如此变态而令身为正常人的我们作呕……从他们身上,我们确证了自己的完整与文明。他们是我们的他者。这种颇具道德色彩的阉人史阻碍了我们在这个领域的研究,以致任何更进一步的企图都被视为道德冒险。正经的史家于是回避了“把阉人作为阉人看待”这一理路,而故意把头埋进制度史的故纸堆里。阉人史就这样成了阉宦史——成了官制史的一个章节。我所努力做到的,就是重新从性的角度来理解阉人——经由一具具有确失的身体,我们也许可以构建一种历史:刑罚、观念以及经济行为都隐没其中。 
这种颇具野心的写作企图耗费了我大量心血——我的意思是,我查阅了大量资料并做了非常艰苦的思考……我力图让整本书的每一句话都充满思维的乐趣,所以用以佐证观点的材料,我尽量将其浓缩在注释里。尽管写的是中国阉宦的历史,但我还是适当地将其他文明背景下与此相关的事例和观念引入进来,以求在一种比较框架内对阉割行为做出更公正的阐释。我并不是要写一本教科书,也无意对各种既有的材料进行重新组合……我在构建一种话语的历史,但明眼人最终还是能够看出,这一切不过是对福柯笨拙的致敬。 
生理意义上的阉割在资本主义裹挟而来的人道主义话语下废止了,但支配、奴役与控制并未随着我们开始温情脉脉地注视肉身而结束——如果说主体间性是主体性的固有形式,那肉刑的废止就不应当被看做精神控制企图的消弭。事实上,一种更加精微的权力系统开始加诸间离态势下的一个个主体,孤独的人群形成了——他们用同样的大脑思考,用同样的行为模式处世,但他们就是互相敌视。谁都在趋利避害,他人显然就是地狱。资本家发了大财,因为他们不约而同都在兜售一种叫做“认同感”的东西——试想想“部落”“俱乐部”“族”“群”这些时髦的商业辞藻,再想想“新潮”“时尚”“个性”这些商业崇尚的价值……谁都是自由的,但谁都无法自由选择。身体前所未有地叛逆,而精神前所未有地驯顺——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精妙阉割术的结果?资本家并未阻止身体对社会和观念的冒犯,他们甚至为此而窃喜:任何一种身体行为,事实上都不可避免地伴随着消费。比如尖叫,以前你可以去一个空地上,现在则只能去迪士高酒吧里。 
一种情况开始变得显而易见:身体比精神享有了更大的优先权。这使得各种虚妄的身体一元主义者在摧毁精神价值时变得毫无顾忌——在叛军队伍中,女权主义者的身影分外显眼。性别不再是一个生物概念,而是一个政治概念——任何宣讲男尊女卑的思想在政治上都是错误的。身体作为女权主义者的武器,作为消费符号,作为最后一种媒体……盛装登场了。乳房不再是哺乳装置,而是一个或者两个广告位。当一切如此确定无疑的时候,人的行为在一种全面繁盛的自由态势下整齐而划一。在这里,我们仍然能够看到某种阉割术的影子。事实上,工业社会的根本特征——复制,标准化,非人格化,本身就是一个个阉割隐喻。 
遗憾的是,我并无意在这条理路上刨根问底。精微的身体政治学技术能够让我眼目明亮地对包围我、让我喘不过气的日常生活进行审察,对大众文化视域下的城市现实给出常常令人击节的解释,但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一种强大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不能仅仅沾沾自喜于对它做出华丽的解释,我们要改造。这也就是本书越写越慢的原因——我的兴趣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移:我重新开始关注“人”,而不是结构主义的那一堆陈词滥调。 
我战战兢兢地从主体性哲学的故纸堆里淘出一系列概念:他者,主体性流溢,主体性凝聚,主体间性,主体间离……我想据此对他者世界客体化后的人的救赎问题进行探索。我不得不重新重视精神问题——尽管它早已放弃了对肉体的统辖权,但毕竟,只有它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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