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与西厂》第41章


惶跬取! ?br /> 春燕摸准了龙儿的这个规律之后,心中窃喜:巧得很,她住的屋子正好距凉亭不远,叫上一声肯定能听见的。我只消如此如此,何愁他不上钩?
其时,已是暮春时节,气候温暖。这天黄昏,春燕瞅见龙儿又坐在凉亭里了,便悄悄进了房间,她是王府副管家,独自一人住一间屋子,倘真要行那云雨之事倒是很方便的。春燕在地下放了个大木盆,倒了半盆热水,便将衣服脱光了,坐在盆里洗澡。身子都浸湿后,她便故意“呀哇呜”地叫唤起来。
那龙儿在凉亭里听得妇人叫声,自是吃惊,放下茶壶,手按腰刀便冲下假山,循声而去。到得门前,听出是春燕的声音,便在外面问道:“是春燕姑娘?你做什么?”
春燕见龙儿果真来了,心中大喜,叫道:“龙儿哥,我身子不适,腹痛如绞,动弹不得,你快进来救救则个!”
龙儿推门而进,却是一怔,烛光下春燕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上下隐处暴露无遗,正站在澡盆里冲他嬉笑。龙儿驻步不动,心中已然明白,沉脸道:“好个没廉耻的贱妇!”
春燕见龙儿如此,寻思这乃王府家规倒是严厉,把这么一个健壮汉子都调教得如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般。她心里倒自慌了,想此事已经如此,若不做成功便是无退路了,你龙儿不敢,是胆怯,待我索性唬你一唬。
“龙儿,姑娘是宫里来的,万岁爷赏给乃王受用的。现今玉体已被你这个大男人的眼睛玷污,你如若不乖乖听姑娘的招呼,我告到王爷跟前,告到皇上跟前,还有你的性命吗?”
龙儿冷冷一笑:“哼哼!你要告便告吧,咱等着王爷传唤!”
说着,转身便走。
春燕又怒又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觉得有点冷,这才想起还光着身子,便穿上衣服。坐下来寻思:此事做拙了,如何收场?如若不吭声,那龙儿倘若禀明乃王,他倒越发疑我了。倒不如“恶人先告状”,去乃王面前告龙儿一状,看乃王如何了结。倘若办龙儿一个“强奸未遂罪”,重重责罚,那倒恰好杀鸡给猴看,我再去勾引虎儿,大约便可做成了!
想着,春燕便直奔内宅,这种事该当先禀于夫人面前,她便去夫人房里,未语先哭,边哭边把自己如何受龙儿欺负、险被强奸的经过哭诉了一遍。
夫人听了,不无惊异道:“竟有这等事?”马上唤来丫环,“速去前面把王爷请来!”
一会儿,乃王来了。夫人让春燕禀明王爷,春燕便又哭诉了一遍,临末道:“王爷,如今奴才无颜见人,只有以死来示清白!”
乃王听了,盯着春燕叹了口气:“春燕,此事龙儿已经禀明于孤家,龙儿是孤家的老仆了,孤家知道他,不会有此心意的!这也许是个误会,又没其他人知道,你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春燕哭拜道:“王爷如若不责罚龙儿,奴才便只好进宫去禀告了!”
乃王大恼,站起来大声道:“你进宫告状?孤家知道你能!不过,孤家告诉你,此事你若告到万岁爷面前,挨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你进宫晚,不知道龙儿、虎儿,他们原都是宫里的太监,阉身之人,会萌生强奸之心吗?”
“啊?!”春燕大惊,瞠目结舌。
乃王说:“皇上把你赏于孤家,你就是王府下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如此作为,孤家也可办你个‘诬告之罪’,按家法处置,便是乱棍打死又如何?这北京城里的八大王爷,除了乃王府,哪个王府没打死过下人?孤家是仁慈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就此为止,反正也无人知晓。龙儿孤家也训诫过了,不准外传。如此而已,你下去吧!”
春燕已是六神无主,磕了三个头,乖乖退了出去。
她前脚刚回房,后脚就跟来了一个老妈子。原来夫人生怕她一时想不开,投环跳井撞假山,便派一名老妈子来陪护。当晚,春燕发起了高烧,老妈子正好伺候她。次日,夫人知道后,差人请来了郎中,开了几帖药。此后天天吃药,卧床歇息,直到第七天方痊愈。
第八天头上,春燕去见乃王,说想去关帝庙烧香许愿,祈求王爷恩准。
乃王说:“烧香许愿是好事,有何不可?”当下唤来管家,“韦光宇,派一乘小轿,抬春燕姑娘去关帝庙烧香,着丫环、老妈子各一名相随陪护。春燕病体方愈,须小心照拂,不得有误!”
春燕去关帝庙烧香许愿其实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目的是要将自己在乃王府无法行事之情禀报汪直。关帝庙大殿里一个专管奉香的老和尚是西厂坐探,专门替西厂衙门传递情报,那关帝庙是西厂的一个情报中转站。春燕去乃王府前,汪直曾关照她:如有事禀报,可去关帝庙烧香。
当下,一乘小轿把春燕送往关帝庙,春燕借捐香火钱的机会,悄悄把预先写好的纸条塞给那个老和尚,那老和尚虽然不认识春燕,但做这种事情已是惯家熟手,因此一点也不觉得突然。
春燕烧了香,跪拜了菩萨。临走时,那老和尚对她说:“来关帝老爷前许愿的,若三天之后来重复一次,必有灵验!”春燕知道这是让她三天后来取西厂对她这张纸条的回音,便欣然点头:“多谢师父指教,我三天后再来。”
两个时辰后,春燕的这张纸条已经放在西厂衙门总督值事房的桌上了。汪直这天恰巧去西厂,看了纸条后,有些恼怒,寻
思道:这个小蹄子,在宫里探听后妃消息倒是一把好手,却不料到了乃王府竟束手无策了,真是无用!此事既然已在皇上面前夸下口了,必要做成才可,否则便是犯欺君之罪。
汪直想是这么想,但如何去做心里却没有底。想了一会儿,让小太监去唤掌刑千户秦弘梧来密议。
第三部分第56节 美女计施在太监身上(3)
一会儿,秦弘梧来了,打个千儿道:“厂公爷来了,卑职正好有一件急案要禀报。”
“什么急案?”
“就是前日卑职向厂公爷禀报的三河县令……”
汪直打断道:“此案不必禀报,本督授权由你酌处,无论怎样处置都行,无非是多死几个人少死几个人之分罢了。本督叫你来,是有一事相商……”遂将春燕打入乃王府后无法下毒之事说了一遍,临末道:“此事怎生奈何?万岁爷还在听消息哩!”
秦弘梧想了一想,说:“下毒之事,卑职不甚精通。以卑职之见,能否召薛师爷来议议,说不定他会有办法的。”
薛师爷名贻泽,浙江杭州府人氏,开中药铺出身,其人对配制毒药极有研究,堪称专家。他原在刑部衙门当个小吏,起草起草公文,偶尔帮着鉴定疑难案件中尸体的中毒状况。后来西厂衙门开设了,汪直听说有这么一个人才,马上派人去游说,把薛贻泽挖了过来。薛贻泽在西厂衙门名义上仍是师爷,但却从来不管文案,只与毒药打交道。西厂谋害忠良的毒药,都是由他配制的。去年秋天成化皇帝在露华楼准备谋害乃王的毒酒(药)以及这次交给春燕的毒药,全都出自其手。
汪直采纳了秦弘梧的建议,召来了薛贻泽。这是个五十五六岁的老头,长着一张干黄瘪瘦的长脸,留着两绺老鼠髭须,一身洗得透白的黄布截衫套在瘦弱的身子上,显得又宽又大,只一双小眼睛闪着贼亮的光泽,透出精明能干来。汪直对薛贻泽相当器重,见过礼后马上让他坐下。
“薛师爷,本督有桩疑难不决之事,想请你给琢磨琢磨。”
“请厂公爷示下。”
汪直把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没提乃王府,也没提春燕。
薛贻泽想一了会儿,说:“厂公爷,此事有个变通之法,或许能成功,不过比较麻烦……”
“再麻烦也没关系,只要成功,多花些银子、死掉几个人也无甚紧要!”
“卑职可以配制一种药粉,厂公爷请一位画匠画一幅画,画时将这药粉研掺于墨汁中,然后把这幅画馈赠此公。待他将画挂起来后,着人每天在挂画室内焚几炷香。半月之后,这画里的毒性便会被香气渐渐逼出来,人居其中,时常吸入其气,一月之后必患肺腑之病,三月之内肺烂而殁!”
“有这样的药?好药!”汪直大喜,吩咐道:“薛师爷,你马上配制,明日拿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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