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的警号》第46章


纹ぷ拥牡赌亍!?br /> 他们之间的谈话都不是随便说的,赵启新一见他,开口责怪说:“既然来了,怎么不叫门?在外面受罪!”
赵启新的父母,是两位典型的江南敌占区农民。一见张明达,忙给他换上种田人的衣裳,煮一大锅泡饭,把他按在方桌旁,两老一齐劝:“吃吧,吃吧,你们是打鬼子爱国的人,不吃饭怎么行?”
张明达就是吃不下饭,端起碗便出神。
他挂念着自己的同志们,想得到他们的消息。
他托赵大爷到上海阂行路他的家里去打听。连去三次,回来都说,屋里人讲:没听人们说过东洋兵捉人的事,又说,叫他在这里再住几天。这令他更加坐立不安。时间这样一天天过去,他将失去党的联络,没有工作,最后也将丢掉党籍。他常在半睡朦胧中,忽然看见程和生迎面走来,和他接头,也看见陈一峰漫步逍遥地在他面前走过,却不理他。。
中国共产党组织的严密性,在世界所有共产党里首屈一指。每个人在被吸收入党前,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从家庭经济状况,到本人社会经历和他的亲属以及社会关系。在入党手续方面,要宣读誓词,誓词的中心精神强调,要为共产主义贡献自己的一切。为此,在行动上,要执行党的章程,服从组织的决议,遵守党的纪律。残酷的斗争需要,迫使全党都要特别强调组织纪律性。党员调动工作,需要有文字的(特殊情况下,可以用特定的接头暗号)组织关系介绍信。没有这个组织关系介绍信,任何一级党组织都不承认其党员身份,也就不与之发生党的组织关系。即使互相认识的党员,没有组织关系介绍信,也不能承认其党员身份。那么,这个党员,便被称之为“失掉了组织关系”,“失掉了党籍。”当然要问一问:怎么失掉的?被敌人俘虏了?被敌人逮捕了?何人可以证明?证明人在同一时期内在哪个党组织内过党的组织生活?表现如何?有无通敌可能和嫌疑?都要考查清楚。还有,失掉党籍关系的党员,在与组织脱离期间作过些什么?叛变投敌没有?积极寻找党的关系没有?自觉主动实行党的光荣任务没有?作证人都要对党负责任地详细加以说明,再经党组织多方调查证实才行。否则,是接不上党的关系的,那就不再是共产党员了。因之,凡中国共产党党员,都把党的组织关系,也即党籍,看作比肉体生命更重要、更崇高,称作第一生命。从事敌占区地下工作的党员,尤其强调党的组织关系,强调党的纪律,把纪律冠以“铁的”,有不服从党纪者,组织可以采取制裁措施,直至处分。
张明达是老党员了,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对这些当然深知。现在他的不安,倒不在纪律和党籍方面,他担心如果上海情报组织被敌人完全破坏了的话,党的工作就要受到重大损失,当然,他也许会因此而失掉党组织的关系、党籍。
必须找到党组织!怎么找?这么呆在这里,何时能找到组织?赵启新的父亲看他如此神不守舍,决定再去打探一次。老人直到晚饭后才回来,笑嘻嘻,说道:“有好信了,你屋里人说,有个姓刘的,到你家里去找过你。你屋里人对他说没见你回来,姓刘的说过两天再去找你。”他忙问:“姓刘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没说。好像和你是朋友,说话挺亲切。”这姓刘的是谁呢?张明达心里揣测。俗话说,张王李赵遍地刘,中国姓刘的人可太多了。狡诈的日伪宪兵特务,也会冒充个朋友到家里去刺探他的行踪,随便说声姓“刘”,也不无可能。
但他确实有个姓刘的朋友,名叫刘广胄。曾和他发生过单线联系,担任过他和上级的联络员,1940 年被调到苏北根据地去了,后来因病回上海治疗,常到张明达家去。
想到刘广胄,便更想到党组织这具体完整的关系网。十几天前,他的党组织关系,在李得森支部,如今书记李碍森被捕走了,他的组织关系也因之被带去了,无着落了。如果到他家去找他的那人,真是刘广胄,那么,他是党员,会从党内听到些与上海情报组织有关的消息。譬如,李得森和陈一峰关押在哪里?汪敬远怎样?还在汪公馆吗?被捕没有?张敏逃出来没有?她说过,由她向郑百千和无锡的邱麟祥发警报,发了没有?他们俩逃出来没有?上海老吴现在什么地方?怎么和他接上关系?刘广胄当然能知道这些。
想来想去,无论如何,要回上海家里去看看。也就是说,要会会那位姓刘的。如果他是日伪军宪特,则不露面;如果是刘广胄,那就太好了。打定主意,告辞了赵启新和他的父母。起个大早,换了装,一路上百倍警惕,上午10 点钟,到了上海闵行路口,向自己家门了望,不见动静,为谨慎,防万一,退到百老汇路上,在人行道游荡。
转悠到12 点,肚子里旱饿了。家里人大概该吃午饭了吧?现在闯进去,吃饭没问题,但是不行啊。如果家里有人上街从此走过,看见了,倒可以问一声,到底姓刘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又转回了闵行路口,转头间,猛见一个人走进闵行路,在他家门前四向了望了一下,走进门去。是他,刘广胄,那身影,怎么改装,张明达都认得出来,他加快脚步往家走。“老刘!”他轻声叫。刘广胄转头看见他也低声惊叫:“你没出事?”两人不知怎么搂到一起了。张明达急道:“我们南京出事了,李得森、陈一峰被捕了。”刘广胄放开他,轻声说:“我料到了。”“料到了?”
“上海科也被破坏了。”“程和生有什么消息?”“我也在打听他,没听到消息。”“上海科的领导人呢?”“更不知道了。我从苏北回来养病,一直没见着他,我的关系也失掉了。”
第九章共产党人的风格
听说刘广胄的组织关系也失掉了,张明达心中叫苦,这可怎么办?两个相对无言,两张脸都布满愁虑的阴云。
张明达在椅上坐下,家里人忙着给他俩端饭。刘广胄坚决不吃,张明达更没心思吃。两人又四目相对,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党组织关系失掉了,党籍也就失掉了,失掉了党籍,就是失掉政治生命,那是他们的第一生命啊!
离开党组织,一天也活不下去。
张明达拍一下椅子扶手,腾地站起:“找!我们找!”
刘广胄点点头:“我们想想办法。”
“你有办法介绍我到苏北根据地去吗?”
“刘广胄凝神想了半晌,突然说道:“哈,我有个老熟人,在新四军兴化独立团当团长。”
“好,他叫什么?”
“叫刘思民,我给你介绍,到了那里,可以请他帮助你,他可以把你送到华中局去。”
“那太好了!”张明达几乎跳了起来。
第二天,张明达带上刘广胄给他写的信,从十六铺乘客轮,出吴淞口,沿长江航行,在苏北口岸镇登陆,奔泰州。然后改乘小客轮去兴化。一路上,连闯口岸、泰州、兴化三处敌伪军警把守的关口,凭着几年担任联络员的经验,再加曾在上海生活多年,应付他们的检查,绰绰有余。
到了兴化,按刘广胄交代的地址,找到联络点的那家“土特产经纪行”,接上暗语,住了下来。当夜,店主通知他:“今晚有小船送你到刘团长那里。”张明达心里那分兴奋,简直没法形容。
进了根据地,什么都好办。刘思民团长,快人快语,告诉他:“我们有批营、连干部到军部去受训,你跟着他们去华中局就是了。”
走了四天旱路,都是晚上穿行于敌人的碉堡群中。同行的营连干部们,个个像飞人,而他这常坐火车、汽车的两腿两脚,可就显出无能了。不过,这是到华中局去啊!党的高级领导机关!到了那里,政治生命就可能接上了。再苦也要跟着飞呀!
当他被送到阜宁县境内华中局等待领导接见时,彻夜难眠。回到家了啊!回到母亲身边了啊!长期在敌人眼皮底下,在敌人刺刀缝里活动,现在组织又遭到了破坏,他撤回自己的老家了啊!怎么睡得着?
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由于斗争环境艰苦,变化多,有许多党员,或由于交通联络阻滞,或由于环境突变,或由于负伤掉队,因而失掉了与组织的联系。为了寻找党组织,他们忍饥耐寒,千里跋涉,流落街头,甚至殒命中途。这些人,对共产主义的忠诚,不是在口头上,而是在心里,在行动。正是这些人,在找到组织以后,立场更坚定了,斗争经验更丰富了,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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